小丸子大声道:“看来还是我师傅的功夫高些,若是使剑,你更不是我的对手了,哈哈。”
扎布韦笑道:“你母亲是让着你呢,你母亲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快下来。”
小丸子跳下身来,满脸笑容。
朴素嘴里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娘若是用剑,早就砍断你的腿了。”
一旁的扎布韦转头对郭奕道:“郭兄弟,要不咱们比过如何,让她们母子见识见识真正的功夫。”
郭奕连忙摆手道:“还是别了,我怕你砍断了我的腿。”
扎布韦以为郭奕并不是谦虚,而是不擅长使剑,怕了他的天山剑法,于是自顾赞起他的剑术。“天山派的剑法奥妙无穷,我是天山七剑客之末。你没见过其他六位,虽然他们都比我年轻,却投师入门都比我早。我虽年长,可剑术在他们当中,却是最弱的一个。”
扎布韦在夸赞其他师兄弟武功之时,还不忘将自己手中的长剑使得花团锦簇,确实让人眼花缭乱。
郭奕见他四十出头,还这般卖弄,倒也为他的率真鼓掌。“布韦兄是真性情,郭某自叹不如。”
小丸子却忽道:“其实我不想学剑,可师父说我人小,力量不足,内功更是没有,只能暂时借助外力,以抗强暴。今后不知要遇到多少难处,我不能保护母亲,实在汗颜无地。师父教了我一套修罗斩的剑术,也不用内力催动,使得快就好,今天就领教领教布韦叔叔的高招。”
扎布韦听得止不住直乐,只当是郭奕哄骗小孩子的玩意,收剑不理他了。
郭奕也笑起来,佯装呵斥道:“小丸子,不可造次,有你一显身手的时候,希望到时你别哭鼻子就好。”
小丸子一听只得后退,闷闷不语。
一行人再次上马赶路。
晚些时候入住客栈,朴素说起当年之事。最后不经意间问了一句:“布韦大哥,当年你离开部队,到天山修行。之后我母亲监国摄政,到我哥哥接任皇位,你的部众与你还有联系吗?”
“没有了。你哥哥知道我御下甚是亲和,我待官兵如同兄弟一般,他便将我的部众都调到乙寄乌骨(今哈萨克斯坦的阿坦墨尔根城)去了,与天山派有几千里之遥,我也是在几年前碰到过一个路人,偶尔提及,才知道此事。”
朴素不禁感慨道:“我家勇哥,就是因此惹祸,兵权被夺,却依然与昔日部众来往甚密,才有了今年的祸事,布韦哥哥真是聪明。”
扎布韦苦涩一笑,道:“聪明倒谈不上,我就是这样的性格,其实说来,你哥哥将我和部下隔绝这么远,并无大用,人若有不臣之心,就是万里也能去寻部下,我虽对部下有恩,可说起拥兵自重之举,哪里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再说我也没有那个野心,自然有自知之明。”
朴素笑道:“听说你当年一个命令就拯救了五千手下,可是真的?”
“当年东征之时,只有我的军马全身而退,其他各部损兵折将,折损了多半,才致东征金国的计划失败。金人没打到一个,我却得到了嘉奖。天文地理我都熟识一些,是以提早预判了沙暴来袭。教士兵疾退二百里,在一处山坳中扎营,才免于丧师。随你父王西征途中,没有屠城,结果百姓告知我,说城中的水源有毒,我军无一人伤亡。还有次雪崩,那次更是凶险,好在我处置得当,舍了马匹,保全了兄弟们的性命,但是也受到了你父王的鞭刑,当时官兵都在场,无不为我落泪。卡特万会战中,我是步军统领,战士们为了雪耻,一夜疾行三百里,增援陷于敌阵的你的父王。自此,我大辽版图平定。你父王还因此重奖了全军将士,我也成了护国将军。”
一旁的郭奕听得真切,于是对小丸子道:“小丸子,为师除了武功高些,其余的毫无过人之处,如今听你布韦叔叔之言,才知他为人是这般的了得,是我所远远不及的。”
小丸子却小声道:“师傅,你别听他胡吹大气,一个好汉三个帮,他与手下互相成就罢了。没准儿都是他部下给他出的主意,他这人耳根子软,运气好罢了。”
郭奕不禁失笑,“你肯定也是道听途说,做不得准。”
“他自吹自擂,反正这些年过去了,我娘也不知道。我娘问一件,他竟讲出这么多故事来,我看他就是在勾引我娘。”
郭奕又笑,“我看你娘她聪明的很,你不用担心这个,你娘她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小丸子点头称是。“那倒是,我娘她很有心眼的,只是我爹爹他不大听话,以至于——”
小丸子说到此处,不禁有些伤感,又抽出剑舞了起来。
他人虽小,却极聪明,又求上进,是以一日千里,将修罗斩使得虎虎生风。
郭奕又指点了他几式简单的神击百变的功法,小丸子便如鱼得水,将剑使得更加气象万千。
这日四人终于到达了高昌古城(吐鲁番)。
四人远远望见城头正觉亲近,不想城门外竟然驻足六匹骏马。一旁六人皆席地而坐,似乎在此歇脚,可见他们四人近前,立时起身拦住了去路。
“郭奕小儿,劫持公主,罪该万死,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带头的老者说完,六人便纷纷拔剑,个个肃穆以待,显是底气十足。
扎布韦不免皱眉。“这几位朋友,不像是官道上的人,不知是哪一山哪一派的兄弟,天山派扎布韦在此拘礼。”说着拱手抱拳。
那老者接道:“在下雪山派左宵云,你即是天山派的,不关你事,我们只找这个郭奕说事。”
郭奕赶紧小声对朴素和小丸子解释道:“我和他们的掌门有过比试,让他们雪山派失了颜面。我当时也是无心之过,不曾想到是他们的掌门,其实他们掌门实属不坏。只是脾气不大好。我那时笑了一声,被他们的掌门发觉,就要与我放对,我一时技痒,才惹下了今日这般的麻烦。”
小丸子却大声道:“那这些都是雪山派的徒子徒孙了。掌门都败了,他们还敢在此逞强,真不知道天高地厚。”说着提马上前,
他学了不到一个月的剑法,大有进境。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抽出长剑,剑指雪山派众人。“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小爷今天就卸你们的势。”
小丸子说着不愿居高临下,跳下马,舞剑击沙,但见狂沙怒卷,扫向雪山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