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鹏见状,不禁痛心疾首道:“曹兄,你防身使的兵器是什么?”
“是枪。”
“没有备用的的刀剑之类吗?借兄弟一把先。”
“有条短棍,和枪是配套的。”
西云在一旁皱眉,“你弄兵器做什么?”
“西云小妹,你想啊,粮草车在此,我看败军的番号是成国公赵勇的队伍。他们三千人马陪着童贯童大人去接管幽州。如此惨状,显然是突然遭到流窜的辽军袭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童大人已经危矣,赵勇肯定会再次集结人马杀回去的。”
一旁的曹豹小声对西云解释。“据我所知,赵勇是唯一被任用的太祖后裔,已经是官家二十多年唯一的恩典了,说是国公,其实只是个六品官,这次能够带领三千人马,应该已经是极限了。”
姚鹏闻言,一竖大拇指,继而诡异一笑。“咱们的对头都在军营里,你我正好混进军中,要是能弄个一官半职,那就更好了。仇人在前冲杀,咱们就在后面放箭。”姚鹏说得兴起,伸手做投枪状。
西云冷然道:“我要找的人是押运粮草的。”
姚鹏一怔,看着西云道:“穿上军装,机会总会加多一些。”
西云不置一词,转身到一边去了。
郭奕赶紧跟过去小声询问:“姑姑,你找到烧你家房子的人了?”
却听西云答非所问。“你还小。”
郭奕一听,不禁悻悻然,有些不开心,可也知道西云是为了他好。
时间不久,客栈外不远的空地上,果然搭起了临时的点录台。集结的号角持续地吹响,逃兵败将齐聚而来。
姚鹏和西云等人也挤了进去。
托云拉着郭奕道:“走,去见见世面。”说着也闪身挤进了人群。
高大魁伟双目炯炯的赵勇站在台上,脸色发黑,却一脸的阳刚,高声喊喝:“...诸位将士,身受国恩,勿忘今后竭力杀敌,接应童大人,以报圣上,倘若能将敌酋将领捉到,献俘阙下,上释九重之忧,下振军民之气。圣上必然不吝封侯之赏——”
忽听有人高声断喝:“国公,我听我的踏白军禀报,窑岭一夜,国公一千精骑尽灭,敢问,这么有难度的事儿,国公是怎么做到的呢?”
“你——柴顺,休要胡言。”
柴顺‘嘿嘿’冷笑两声,笑罢按刀纵身跃上点录台。“国公,不如就此解甲,回京向圣上去领罪吧,或许尚可免于处罚。”
赵勇大怒道:“谁不知你这小梁王名不副其实,仗着宫里的太监也想来夺权吗?”
台下众人无不失色,如今粮草在这小梁王的掌握之中,他狗仗人势,此时发难,看来国公只能弃师了。
台下的姚鹏伸手抓住曹豹的兵器。“我看你是军门中人,你怎么看?”
“这柴顺靠着宫中结交的太监王振,此时的军中,除了童贯童大人,其他的人应该全然不在他的眼里。”
台上的赵勇抽剑在手。“童大人赐剑在此,殆误军令,至有败阵,决不宽恕。”
赵勇与那柴顺彼此怒视,一时进退无据。
一旁受伤的都督詹度疾步上前,拱手道:“柴大人,当务之急,是要选拔一名先锋,国公也因之前带军之过,想把现有的一千将士,分出大部供其能者驱之,童大人现在情况不明,或已在旦夕之间。”
柴顺皱眉道:“比武吗?”
“文武兵法都要比过。”
“谁都可以?”
“当然,不过柴大人已是五品大员,统领兵马三千,押运粮草,军中断水缺粮。大人还是督粮接应童大人才是——有报名的,现在就可以上台来,机会只有一次。”
那詹度为缓和赵勇和柴顺二人相争,想以此分开二人,自己不敢横加阻拦,只求众人上台,能将二人冲开。
他话音刚落,台下将士蜂涌上前,跃跃欲试报名者不下百人。
姚鹏等人也被裹挟其中。
忽见那柴顺抽刀出鞘,劈空斩了一刀。“比武,我第一个出场。”
上台的人流瞬间止息,随之人流如潮涌退。很快,便只剩下零星几人。
詹度尴尬道:“比武呢,分八项,射箭、相扑、二十里长跑——”
又有几人知难而退。“二十里跑这么高难度,还不如回家养猪,曲线救国。”
姚鹏一把抓住说话之人,道:“老兄,二十里跑很实用的,打败了可以跑路,没点儿实力很容易挂了的。”
那人连连拱手,“佩服佩服,”
曹豹环顾左右,只剩姚鹏与自己和西云、石霸天几人还在台上。
下台的众人已经退到了托云和郭奕的身后。
石霸天犹豫着,拱手向柴顺低头道:“在下不敢轻捋虎须。”说着后退几步跳下台去,退到了郭奕的身后。
柴顺‘哼’了一声,对面前的情势很是满意,一脸的得意。拿眼只顾望着赵勇,心道:‘真是天赐良机,借你老儿兵败,让我在此扬武立威。’
台下将士个个屏息无声,眼见台上的赵勇一脸的尴尬无地。
台上的姚鹏忽然一拉曹豹道:“结交为友,凡事不能袖手,借我兵器一用,看我怎样夺魁。”
曹豹回拉姚鹏,“梁王大人武功殊非泛泛——”
“曹兄怎可伪言相欺。”
曹豹假意咬牙,怒其不知好歹,却见姚鹏目光始终望着柴顺。
此时的柴顺已然横眉凸睛,满脸怒气,看向姚鹏,似要将其立马碎尸两段一般。
台下众人忌惮这柴顺手握粮草,更加不敢作声。
姚鹏忽而笑道:“间关万里,我千里赴援,做伟业,求进步,胸藏兵甲何止一千,为国御侮,纵然捐躯沙场,也不枉矣。”他说来说去,明摆着是在向柴顺挑战。
“凭你小子,也配向我叫阵。”柴顺大叫。
“实不敢和大人放对,不过——”姚鹏说着将目光望向赵勇。
赵勇早已按耐不住,道:“义士报效之志凛然,国公我求贤也未尝少怠。”
姚鹏一听,冷不丁抽出曹豹的短枪。
曹豹伸手想要夺回已然不及。
柴顺不禁冷笑,用刀点指姚鹏道:“小子,性命只在眼前,你省的么?”
“为人孝则竭力,忠则尽命。”此时的姚鹏脸色再无一丝玩笑的意味,更无一丝怯意。
一旁的詹度拉住姚鹏。“你自斟酌,不要枉自送了性命。”
姚鹏一听,又见曹豹和西云下台去了,忽然就沉吟起来。“昨日喝得沉醉,今日酒后**,不然定替国公分忧。”他说着竟然转身也要下台。
“马入夹道,还能回头吗?”柴顺出口阻止。
台下的两个护从一听,立刻迎着姚鹏跳上台,拦住了姚鹏的去路。“站住!”
詹度赶紧向柴顺拱手道:“大人,自古天子尚且避醉汉,大人饶过他吧。”詹度一脸关怀之情,见于颜色。
“少来,”柴顺怒道,“大清早的哪里来的什么醉汉?他这是有意来消遣于我。”
正这时,台下的石霸天忽地向台上拱手道:“大人,他天性喜欢干些作弄旁人的恶作剧,那就开心不过,求大人饶他则个。”这话哪里是求情,明显是在拱火,挑拨离间。
姚鹏一听石霸天如此说话,竟然笑着向其竖起大拇指。“你怎么这么了解我,真不枉昨夜咱们同行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