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攻略

三百一十 公主的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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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探明了情况,郭奕便转身回到阴暗处,将那个辽兵点醒,小声道:“一炷香之后,穴道可解,到时候你依然回去站岗,不可漏了自己失职的罪过,不然丢的是你自己的脸面,我救公主是不忍看她们母子二人遭遇不幸,你也是男子汉,也该有怜惜弱小之心,话不多说。”说着点开那人的哑穴,纵身离去。

那官兵如见鬼魅,果然始终不发一声。

郭奕偷了四副衣甲,顺利出了辽军的营地,回到朴素三人身边,将自己听到的全都无一保留地对扎布韦和朴素说了。“看来叶密立已经不可去,咱们向东返回如何?”

只见朴素一脸的凄苦,半晌无语,似乎是在心里进行着痛苦的抉择。

直到朴素落下泪来,两个男人终是没能忍住。

扎布韦道:“朴素,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如果东行你不愿意,觉得委屈了自己,不想前往,你就说出自己的打算,刀山火海,我扎布韦都陪着你。”

郭奕也轻叹了一声,道:“朴素,我和你说过,我母亲当年在我面前自杀之事。你是小丸子的母亲,我即救了你们出来,就得一路护你周全。你说出一个目的地,我就一定护送你们安全到达那里。”

朴素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两个男人,含泪良久才道:“我最想去的地方,其实是回到都城去。我心有不甘,我的夫君冤死,我既不能随他而去,那我就得为他平反昭雪,哪怕只有三千人马?我也要杀回虎思斡鲁朵去,让我哥哥低头,让他认错。”

说到高亢处,朴素声音颤抖,泪珠滚落,却也斩钉截铁。

郭奕心头一痛。‘当年岳大哥身死,自己又为他做过什么呢?’想到此处,不禁眼眶湿润,竟不觉得朴素的心态有违常理,轻声言道:“我不如你。”

朴素苦涩一笑:“可我知道,我这也只是痴心妄想而已。”说着流下泪来。“我现在最依仗的莫过于萧汉将军,他听到勇哥身死,不知是何感受。我心里虽然矛盾重重,可踌躇再三,叶密立我不去一趟,心里总觉得难以安心。”

扎布韦不知郭奕说那四个字是何含义,但朴素心中真实的意图,他却比郭奕明了得多,毕竟他比郭奕更了解朴素和萧汉的为人。于是慷慨说道:“即是如此,那咱们就想办法在那个宣旨官之前赶到叶密立,如果萧汉将军愿意追随公主,那咱们就兵发虎思斡鲁朵,若是他不顾念昔日大哥的冤情,不愿意起兵,那就万事皆休,到时候他也不至于加害咱们。到时公主就可以随我到天山去,或者东去南朝,远离是非,可以说留有余地。到那时咱们认命就是了。”

扎布韦做了投名状,郭奕才知这扎布韦定是早就猜透了公主的心思。如今说出这番话来,应该是经过一路的心里挣扎抉择才有感而发。郭奕回想之前的种种,朴素定是一脱离沙漠危机,说到高昌之行时就有了此番打算,一经见到了扎布韦的到来,更是笃定了自己的信念。

郭奕如今四十多了,如何不知道女人眼泪的作用。

虽然不知前途如何,郭奕还是深吸了一口气道:“那就照布韦兄所说,咱们叶密立行程不改。”

朴素又想到面临的难处,放低声音道:“郭大哥,你拿了辽军的衣甲,我感觉天亮必然败露,怕是反倒误事。”

扎布韦道:“既然郭兄弟能够轻松进入他们的营地,咱们现在就起程,赶在天亮前穿过他们的宿营之地如何?”

郭奕阻拦道:“他们傍道休息,一千多人,延道有一里之遥。我带小丸子还好,黑暗之中,怕是兼顾不到朴素了。”

扎布韦道:“我当先护住公主就是。”

郭奕一听,不好多言,只得点头愿意一试。

于是叫起小丸子,四人穿戴整齐,上马奔往辽军的军营而来。

远远就见营前火光通明,待到营前一看,只见距离营前一箭之地,架着几堆篝火,营前站了足有三百人马,个个持弓带弩。

朴素和扎布韦见了不免沮丧。看来郭奕探营之举已然泄露,闯营无望。

郭奕不知这一队辽军战力如何,自己过去倒是无妨,万一伤到小丸子,可就悔之晚矣了,是以也不好提及硬闯之举。

四人退到黑暗之中,无言以对,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

就此挨到天亮,辽军果然停滞不前,依然严阵以待。

四人隐在不远的树后,更加没了主张。

待到简单吃过,又枯坐了半个时辰。忽见身后几里外尘头大起。显是又有大队人马来到。

扎布韦奔到高处,很快转回,竟然一脸的惶急。“足有上千人马,不用半个时辰,咱们可能就会受到南北两面的夹击。

于是四人仓促上马,朴素却一脸悲观道:“看来咱们跑不掉了。”

郭奕却不以为然:“他们昨夜商议,要将咱们逼入魔鬼城,没想到竟然这么迅速。”

说话间,果见西辽前军开始回撤,替换的前队持弓上前,后队密密麻麻摆布刀枪,喊着口号渐渐逼迫过来。

郭奕只得带了三人后退。行了不到一里,重新回到通往魔鬼城的那条小路的路口。

此时西辽的后军,也挤压过来,和前军如出一辙。枪弩密集,踏步呼喝紧逼,极有威风气势。

在离四人尚有一箭之地,两股人马全都停了下来。

只听那千夫长高声喊喝。“耶律朴素,请你下马,随我归朝,我们还尊称你一声公主殿下,若不下马,只有乱箭穿身。还有你,扎布韦,速速下马,往日威名还能存续,不然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郭奕望着旁边一线杂草丛生之地,那里许久以前应该是一条小道。“朴素,这是通往魔鬼城的小路,你选,往哪个方向,我们三个都跟着你。”

“魔鬼城是条死路。”扎布韦明显反对走这条路。

郭奕笑道:“我是不信鬼的,世间还有比人更阴险的么?”

小丸子道:“师父,若是你选,你走哪条?”

郭奕一指小路,“当然是走魔鬼城了,没准儿只是一路看看风景,更可以远远甩开官兵,率先到达叶密立城。”

“那我跟着师父——娘!”

朴素看到再度踏步逼近的官兵,一咬牙,提马冲进乱草丛中。

郭奕打马跟随,竟然笑道:“你娘果然睿智。”

“郭奕——公主,不可!”扎布韦咬牙,“郭奕!”可见小丸子也紧随其后。身后传来官军的齐声呼喝。“公主——放箭!”

扎布韦只得踢马追赶三人。

但见羽箭冲天而起。

一阵箭羽过后,哪里还有四人的踪影。

“看来咱们比魔鬼还可怕。”有辽军士兵忍不住笑着念叨。

“可你敢跟着进去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