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丸子不禁笑道:“原来如此,那他死了,师傅你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朴素道:“郭大哥,咱们入城时,那人说什么过五关斩六将,那咱们是不是又算过了一关啦?”
“对,不过下一关——”
正说到这里,忽见前方天空黑压压一片,似有蝗虫密集般直扑过来。
郭奕一愣,自言自语道:“那人竟没将其杀死,就过去了,当真是了得!”
郭奕说着再不迟疑,纵身扑向一旁的松树,伸手一震,那大树‘咔嚓’一声从中断裂。
朴素三人都是一激灵,不知他弄什么玄虚。
但见松针纷纷坠落,郭奕伸手兜转,身形随之绕着朴素三人游走。但见那松针漫天飞舞,将四人围在核心。
那松针忽而突出,忽而聚拢,突然冲天而起,只听无数凄厉嘶鸣之声骤起。
朴素三人目为之眩,个个呆若木鸡。
只听郭奕道:“小丸子,上乘武功的要旨,就是空柔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无穷。你的功力低微,好多功夫暂时都是练不了的,所以要日日练习不辍才行。”
扎布韦这时才回过神来。“如此这般情状,还能说话,而不泄丹田之气,你这功力真是羡煞旁人。”
说话间,郭奕忽然抓住三人,急如奔马,越奔越快。
三人见他额头见汗,再不敢言语一声。
郭奕突地发一声厉喝,向前飞速而去,直奔出三十丈开外,才止住脚步。
朴素三人止步,忍不住回头,但见地面上黑压压一片黑鸟的死尸,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之气。三人无不掩鼻狰狞了面孔。
郭奕道:“这些飞畜长年伏于魔鬼城,嗅觉异常灵敏,方圆百里见腥必取,等到他们食完人畜之肉,他们就会飞回魔鬼城,据死去的磨刀人讲,这些业畜的排泄物能滋生瘟疫一般的气味,进入魔鬼城的人一旦中招,便会七窍流血,至此它们可以周而复始地行凶使恶。”
三人大惊,‘天下竟有这等恶鸟!’
郭奕道:“三年前我来到这里,本着除恶务尽的心态,可如今看来,收效甚微。其实也好,不知魔鬼城有什么奇特之处,让它们甘愿长居此地,而不他往,倒省了其他地方,省却许多瘟疫的麻烦。”
“想不到魔鬼城还有这般好处。”扎布韦说着不免忧虑。“不知咱们怎样才能化解这业畜放出来的毒气?”
郭奕道:“我当年也是多方打探,发现凡是侥幸能生离此地之人,不久都会离奇死去。所以我进入魔鬼城之后,一直没有离开,说是除恶务尽,其实也是怕死,不弄明白,不敢擅自离开。好在我爷爷曾经是御医,我也略懂皮毛。在魔鬼城呆了一年多,终于让我发现。既然没离开的人有存活下来的,就一定跟饮食有关,日积月累,才有了抵抗之力——”
朴素三人一听,无不沮丧。“那咱们不是要长久呆在这里了么。”
郭奕笑道:“你们不行,我可以离开呀。”
三人一听,惊得瞠目结舌。
郭奕笑道:“既然知道了因由,我肯定有方法让你们可以离开此地。”
三人不禁大喜过望。
这时郭奕才将目光望向前方。但见前方丈宽的路上,黑鸟的尸体满道,整齐地一直延伸到二十丈开外,乍一见就如同一条黑线一般。
郭奕也不禁好奇。“那人突围的方式倒也奇特,速度之快,若不是有绝顶轻功,怎敢如此托大。”
郭奕说着拉了小丸子前行。四人勉强躲开恶鸟的尸体。
走到尸群的中途,小丸子忽然问道:“师傅,你说那人轻功了得,他是不是一纵而过,这么远的路,你看这些鸟的落处,似乎没有一个脚印。”
朴素质疑道:“怎么可能,他也有可能左右开弓,落足咱们走的地方,也说不准。”
扎布韦也看不出眉目。“从这些恶鸟落地的分布,如此均匀,似乎他真的是脚不沾地般一跃而过。”
郭奕道:“如果是那样,我不如他。”
三人都是一怔。
小丸子道:”师傅,他也许是邪门歪道,或者因为我们三个拖了你的后腿,亦或他脚上踩了什么东西。你不可气馁。他没恶鸟的解药,说不定一出魔鬼城就死掉了呢。”
郭奕微笑道:“师父没有气馁,只是刚入城时还有九成的把握护你们安全出城,如今连五成,师父也没有信心,不敢保证了。”
小丸子道:“师父,你尽力了就好。你武功如此卓绝,若还保护不了我们,那也是我们时运不济,命该如此,小丸子今生得见师父,已是三生有幸,不求其他了。”
郭奕笑道:“那人也许借助了什么东西,也说不定,譬如五十丈的一条河流,师傅借助一根竹竿,就可以轻松过去。一会儿过了五关,应该就能见到他了,到时必有一战,自然便见分晓。只是眼前的这一关要委屈你们了。”
朴素道:“只要能过去,郭大哥你吩咐就是。”
郭奕道:“马上到兰花谷了,那里生长的兰花无叶无根无味,说是兰花却是白的,晶莹剔透,光泽诱人。它们寄生在其他死去的生物之上。我曾经铲除过它们。魔鬼的疯子说那是死亡之花,你越是铲除,它们反而繁殖得越快,生得越是茂盛,我不知我走后它们涨势如何。我过去不难,倒是你们?若是那人已经将晶兰铲除,咱们反倒不好过去了。”
郭奕说着,带三人来到兰花谷,其实就是两个土丘之间的一段花圃。
四人望去,果然一片狼藉。
小丸子不免焦急。“师父,果然不出你所料。那人原来也知道其中缘故,故意刁难咱们。”
郭奕道:“别无他法,只得叫你们做龟息之眠,然后我抱你们过去,再图救醒。”
扎布韦疑惑道:“是不是如同医治重大内伤的一项法门。我听说过,竟然真的就有,据说那都是内功高深之士可以练习的龟息之法——”
郭奕不等他再说下去,便将其打断。“事不宜迟,别等到兰花枯萎糜烂就不好过了。”
郭奕说着伸手一拍小丸子头顶的通天穴。小丸子立时仰倒,鼻息全无。
郭奕不再犹豫,抱起小丸子飞身窜入谷中,不消片刻,即闪身返回。
朴素甚是信任他,双眼一闭,郭奕如法炮制,将朴素抱在怀中,飞奔入谷。
身后的扎布韦心下一凛,心中不是个滋味。待到郭奕不见了踪影,才长出了一口气。
郭奕抱着朴素过了百丈晶兰谷,立刻为其施治。
待到母子二人恢复神智,郭奕刚要转身,忽觉不妥。小声道:“把你们留在这里实是凶险得很。”说着提了二人纵上一棵大树。将二人放到树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