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兴惊得魂飞天外,但他毕竟老于世故,急切间拼命向姚鹏爬动挣扎。
这时的姚鹏也呆了,想不到时隔两年不到,面前的小孩竟然已有惊人技艺。
正犹疑间,那樊纲疾扑而至,挥剑阻挡。
刀剑相交,迸出一丝星火。
郭奕没有见过樊纲,不想伤他性命,伸手一点,戳中对方的肩井穴。
樊纲立时胳臂不举弃剑于地,继而气舍穴位被点,颈项转动不灵,弯腰咳嗽不止。
裴萧眼见这小孩上来三招两式就将己方个个制服,手中提刀凶相毕露。身前的姚鹏竟然无意插手,于是赶紧急道:“岳小哥,你家夫人正投往东京,万事都需要我们周全呐——”
说到此处,郭奕已然持刀再次赶到朱兴身前。
姚鹏心下好生踌躇,可事关妻子,不得不伸手阻拦。
郭奕见姚鹏挺身而起,竟是要夺刀之意。
郭奕怎能与之相搏,去势一滞,就此被姚鹏抓住了手腕。
姚鹏顺势拉住郭奕的手道:“小奕,容哥哥问他们几句。”
郭奕心绪难平,却不能不给姚鹏这个面子,好在四人已然受制,全部倒地不起,且听姚鹏如何分说,再慢慢炮制这四个贼子不迟。是以不再一意孤行,一脸淡然地被姚鹏拉着坐下。
姚鹏见状陪笑道:“哥哥就知道,我们小奕是有度量的——你们说吧,要怎么周全我的妻子?”
裴萧一见,自是要挑紧要的说辞,以拖延面前的危难。“三娘她身遭大故,已经命不久矣,是以我们才派了顾青等人去永和乡你的家里接你的妻子前来。”
“混蛋!”姚鹏厉声喝道:“芳儿她已经重孕在身,怎么可以长途劳顿?”
裴萧硬了头皮不得不说下去。“我们原本打算在东京接应,听说这几个贼臣被降职留用外派,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所以就追到这里,想结果了他们再回东京接应你夫人她们。现在想来,她们可能已经过了黄河,离京城不远了。”
姚鹏长叹了一口气,心下好生难以平定,转身抚住郭奕的肩头道:“哥哥还得求你成全一事。”
郭奕心下黯然。
姚鹏见郭奕脸色不快,只得往他身前凑了凑,以示亲近。
接着姚鹏语重心长道:“哥哥与你细说之前的话题吧——我每日里无事便在军营里打发时光,忽一日,军营来了一队人马,官不官民不民的杂牌军,我一看就知道,是外地赈灾的物资到了,赶紧叫人敲起鼓来,搬运东西。结果被一个少年拦住,说什么——
“此番赈灾并非上指下派,而是临县百姓募集的物资。你们当兵的不能动。”
哥哥我一听,便也随他调侃:“确实东西杂七杂八乱七八糟。”他说的时候,我们这帮兵痞子也没有停手,早就有人杀翻了两头猪。
那少年立刻就急了,上前和我理论。“赈灾的物资是有细则划分的,临走时刘县令有交代,此次赈灾之物只配发给民,并无军需。”
虽然他说得不怒自威,可哥哥我却哪里放在眼里,自是无理也要辩三分。“军民一家亲,所谓军民同乐,正在此时,你们劳师远道而来,当此午膳之际,暂且歇下,我辈出力招待,哪敢懈怠。”
那少年更加急头白脸起来。大声讥讽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在为我们忙碌?”
哥哥我自知理亏,说了一句:“当然我也上有老,下一小,娃娃天天吵哇。”说完便不再理他,去忙着摆弄肥猪了。
可那少年竟然没完没了,誓要将死猪抬回车上。还挖苦我说:“你既然为人父,就该知道为人子的道理,这么做就不怕丢父母的脸吗?”小奕你说说,你哥我哪里受过这种气。
郭奕颇惧他这唠家常般的长篇大论,不过借此,心绪竟然彻底宁定下来。“那哥哥你怎么说的?”
哥哥就说:“你定是官家子弟,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天寒地冷,我儿子正缺一顶帽子,你戴的这个还真别致,不妨也一起捐了吧。”我说着就用手去抓。
他完全没有想到我会如此无礼,等到闪身退避,哪里还来得及。帽子我虽然没有抓到,却被我触碰,打落在地。她的一头秀发瞬间倾泻。
其实我早就看出他是个女的,所有才有此动作,不过我还是呆了又呆。当时内心颇觉异样,一时竟觉惊雷阵阵,眼前熠熠发光。
她带来的人这时纷纷拔刀相向。
她倒是没有恼怒,竟然弯腰拾起地上的帽子,开始贬损我。“你儿子的脑袋瓜儿还真是不小,既然你要,那也无妨,不过瞧你这不思进取的样子,娶的婆娘,肯定也是个好吃懒做的主。’
我一听就来气了,转身就是一刀,砍了一条带毛的猪腿,抬腿就走了。
我们那个王安抚是个窝囊废的角色,虽然官不小,不过咱大宋朝这样的官儿,只管练兵管不了发兵。
我一走,立刻就听到他在身后编排我的坏话,说什么,“刘小姐,你还是别跟他一般见识了,一个泼皮破落户,哪有什么老婆,疯起来胡说八道,雨起来哭爹喊娘,家里就有个老妈,身体还不大好,就那个一岁的孩子,看起来还算正常,听说是难产所生,一生下来就死了娘。人都说贫文富武,可他专爱舞枪弄棒,欺压良善,纯属败家子一个,要不是瞧他姓岳的一家老小可怜,我非治他的罪不可,外人还以为是我教导失察。”
姚鹏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道:“小奕,其实哥哥姓岳,名飞,字鹏举。因为要替西云报仇,才一时隐姓埋名。前年小梁王那个事儿,你就当没看见,千万别跟任何人提起才好。”
郭奕一听,惊诧不已,可不等他表露什么,只听岳飞又续道:“不过昨日听说,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我也许根本就没有事了。”
岳飞说到这里,又提高了嗓门道:
——那少女听到这里,赶紧问:“他妻子因何难产?”
“听说是因为经历了火灾。”
那少女忽然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高叫一声:“你给我站住!”说着就飞奔而来开始追我。
我听王安抚对她说话的称呼和语气,显然是刘县令的千金无疑。见她追上来纠缠,不免叫苦,自己刚刚那么对待她,确实是有些过分了,回头见她拔出剑来,于是甩手就把猪肉掷到了她的剑上。
她又气又怒。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应该是看到剑上的肉,不知如何处置,弃之可惜,再追不雅,只好泄气地作罢了。
我转到舅舅家里,胡扯些闲话,一直坐到天晚才归家,不想那少女竟然抱着云儿坐在家中。我惊愕不已,她却笑泪满唇。
我不明状况,赶紧拱手道:“让小姐你沾染了此处的烟火气,实在是不该,待我焚香净手,再来与小姐说话,不然怕是会再度冒昧了小姐你,我心何安。”
我说完就往外走,却被母亲厉声喝住。“这是西云的妹妹。”我惊得怔在当地,‘怎么可能,一个是丫鬟,一个是富家千金。’
「第一男配岳飞,如今以真名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