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禦風回想起眾人走的時候太著急,忘記撿那倆黑袍人的儲物法器。
當時其他人都在提防著周圍的突襲,神經緊繃,加上那兩人的屍體都被籠罩在毒障裏,竟然是沒有一個人想起撿倆黑袍人的儲物法器。
等程禦風回去打算撿儲物法器時,毒障已經消散了,倆人的屍體也都化成血水了,儲物法器估計已經混合在血水裏了,實在惡心。
程禦風用精神力扒拉了半天才找到其中一個儲物戒指,在另一灘血水裏扒拉了半天,什麽都沒找到,不說自己還差點把昨天吃的早飯都吐出來。
“虧大發了。”
儲物戒指裏除了幾個死去的毒蟲什麽都沒有。
三支小隊回到京城,其他人各自回去休養,三個隊長到一把手那裏匯報了此行的情況。
“行,我知道了,你們兩個先走,小吳,你留一下。”
一把手擺手送走了老道跟女修,然後用一種嚴肅中帶有一絲憤怒的表情望向程禦風。
“禦風啊,如果接下來這幾天沒有時空裂縫出現的話,你先解決一下你的私人問題吧,除了時空裂縫外,這件事是最緊急的了。”
一把手作為部門的一把手自然之道程禦風真實的身份,先前隻不過是礙於場合或者有一些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在才一口一個小吳。
私底下一直叫小程或者禦風。
“啊?”
程禦風摸著腦袋,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模樣。
他不是裝傻,是真聽不懂一把手什麽意思。
一把手從組織特別配給他的手機裏調出了幾張照片。
照片上是現在黑市上的一個高價懸賞。
吳青山,有人找吳青山的具體位置,出的價格高到讓人眼紅。
“原本我以為是仇家上門,打算找人暗地裏解決。
結果我剛調查懸賞你的人是誰,人還沒派出去呢,就發現那小子是你前女友。
人家似乎還喜歡著你,我還查到了,你之所以改名叫吳青山跟她有關,按理說你們的私事,我不該過問。
可這一次情況有些特殊啊,這姑娘很聰明,通過我派去打探他消息的人,找到了我,提出想給我們組織捐助個一億流動資金。
咱們背後是大夏官方不缺錢,但送上門的好處,我也沒拒絕,畢竟組織裏每天都有人員傷亡,家屬的撫恤金是一筆不小的開銷。這段時間又接連出現時空裂縫,上麵花了不少錢,煉製封印時空裂縫的法寶符籙,能省一點就省一點吧。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樣的小道理我也懂,所以我答應她安排你們見上一麵。”
“……”
程禦風有些無語,這就把自己賣了?
“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有些事總歸是要解決的。”一把手嚴肅的說道。
“您恐怕不知道我跟她之間發生的事。”
“這有什麽知道不知道的,不就是當初他誤會你了,不相信你,傷到你脆弱的小心髒了嘛。
多大點事兒啊,男人要大度,知道不?
人家女孩都這麽主動了,你還唧唧歪歪,太不像話了。
你們倆的會麵,我就定到今天晚上了。
當然了我又不是什麽地主老財不會逼你幹什麽,位置我發你手機上,去不去隨你,反正我要做的也隻是將你約出去,我的任務完成了,去不去那是你們兩個之間的事。”
說完一把手就起身要離開,剛走到門口,手即將挨到門把手的時候,一把手忽然轉頭又坐了回去。
“這裏是我辦公室啊,要走也是你走啊。”
剛才他心裏覺得自己做了虧心事,下意識就想逃避。
程禦風離開辦公室,大腦都是懵的。
這都什麽跟什麽?
“怎麽了?他為難你了嗎?”孫聖看程禦風麵色不是很好,問道。
“沒有,裴雯雯今晚約我吃飯,你說我該去嗎?”
孫聖根本沒有思考,脫口而出:“這個問題我說了不算,答案在於你,但我還是想說一句有的事情逃避是沒有用的,有的心結必須要直麵才有解開的可能。
正好今晚我打算嚐試著突破孕靈期,就不陪你了。”
程禦風摸出手機一看時間才下午四點多。
一路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他並沒有打算走一步算一步,也沒有一直坐在那裏思考自己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一切順其自然。
他上號開了把遊戲,然後狂噴了那仨大腦完全不發育小腦發育不完全的隊友。
程禦風打了一下午遊戲,直到時間接近時,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枚硬幣,向天上拋去。
隻是還沒等到硬幣落地後平穩下來,他就已經出去了。
當你拋出一枚硬幣時,你心裏更希望他是正麵還是在反麵的時候,你就已經做出了你潛意識中的選擇。
程禦風選擇了前往那家高檔酒店。
約定好的那家高檔酒店樓頂包廂裏,裴雯雯跟小蘿莉焦急的等待。
“你說他會不會來?”
女高手出去安排菜了,隻留下小蘿莉和裴雯雯兩人,裴雯雯能感覺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不知道,但如果是我的話,肯定不會來。
我接受不了別人對我的背叛與不信任,我在乎的人做出這種事,真的會讓人崩潰。”
裴雯雯聞聽此言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
她沒有選擇去反駁,曾經的她覺得他做的是對的是立場問題,到後來他又在多個角度上看待過這個問題。
總的來說,這個問題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對錯,角度不同立場不同選擇也不盡相同。
直到她站在伴侶這個位置的時候,看待這個問題才明白她錯了。
作為伴侶裴雯雯當初不相信對方,甚至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願意給對方,這很失敗。
尤其是回想起對方修煉工作之後無論多累,隻要自己有需要,都會陪自己聊天解悶。
而在麵對對方精心為自己準備的驚喜時,自己因為忙碌了一天的疲乏選擇了回家睡覺。
也正是那一夜,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或許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那麽巧。
裴雯雯正在焦急的等待,時間每靠近約定時間一點,她的內心就多一份急切,同時又多一分患得患失害怕對方不會出現。
距離約定時間隻剩十分鍾了,程禦風已經到了樓下,電梯在五樓,六樓,七樓,隔一樓停一下程禦風實在等不了了,選擇走樓梯,反正以他的體質,二十幾層樓的樓梯完全不帶喘氣的。
就在此時,還在等待她的裴雯雯突然收到了一個噩耗。
自己的奶奶在外地遊玩時選進了兩個修士的戰鬥力,跟十多個景區的遊客一同喪生了。
事後那兩個遊客也被判處了死刑,然而,這一切都無濟於事。
裴雯雯隻覺大腦裏一陣嗡鳴。
看著時間隻剩最後三分鍾,她猜測程禦風大概是不會來了,推開包間的門走了出去,她要去將自己奶奶的遺體帶回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埋葬。
她進入電梯不超過三秒,程禦風就從樓梯口走了出來。
走到約定好的包間,程禦風一看以為是對方還沒來,就坐在那等了起來。
反正時間還差那麽一兩分鍾。
程禦風知道裴雯雯是一個很守時的人,可能就會正好在最後一分鍾的時候出現。
女高手在得知消息後也離開了,點好的一桌子菜也被取消了。
程禦風就這麽等到了淩晨。
“哈哈哈……”
抽完一盒香煙的他忽然笑了起來,像是在自嘲。
“我對我自己解釋了無數次,然而我聽聽你想說什麽,讓我給你一個機會。結果你耍老子。”
程禦風再也忍不住了,心魔差一點就侵蝕了他的心智。
雖然保持住了心智,但是如此大的情緒波動在心魔的放大下讓他滿是憤怒。
那天,程禦風一拳在包間的牆上打出了一個洞,賠了不老少錢。
程禦風獨自一人走在京城繁華的街道上,周圍的行人都是三三兩兩,不乏有熱戀期的小情侶。
而這一切放到程禦風眼裏無比紮眼。
天公不作美,一場傾盆大雨澆下,情侶們或撐著傘,或打車,或是男生用自己的衣服為女生擋雨。
程禦風則像是一條狗一樣,孤零零走在街道上。
他不想回辦公室,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
仿佛世界這麽大,已經沒了他的容身之所,仿佛一切對他而言都不再有任何意義。
原本已經決定放下,好不容易又勸說自己再試一次,結果換來的卻是……
裴雯雯的離開事出有因,程禦風不知道啊。
他隻覺得自己是被耍了,人在情緒波動極大的時候是難以保持理智的,否則隨便想一想,對方也不可能花一個億,就為了放自己鴿子,耍自己一下,肯定是出了什麽事。
“我好不容易勇敢一次,你卻讓我輸的這麽徹底。”路邊一個避雨的年輕人,手機中傳來一陣聲音。
程禦風甚至有想上去一下,打死這年輕人的衝動,他覺得那年輕人是在嘲笑他。
不過最終他還是按耐住了這種衝動,一切並不歸功於理智,而是他從地麵的水裏看見了自己現在的樣子,霓虹燈的光線打在自己的臉上,讓自己很像一個賽博朋克風格的小醜,鼻尖的那一抹紅,就像是一個紅通通的大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