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援工作不是游山玩水,而是一天接一天的辛勤奔波,每天二百余公里的行驶里程,近三个月下来,各车刹车片磨损严重,为确保行车安全,得进行二级全车保养。
正常情况之下,一台车全车二保需要两至三个工作日,而两位修理工争分夺秒,通宵达旦抢修,创造了一夜一台车的工作奇迹,从而丝毫没有耽误白天的出车任务。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支援车队公车私用的情况,最终还是传到了程经理耳中,当时,程经理问了两个问题,每天的水泥入库量有没有猫腻?公车私用是顺风车,还是专车私活?
结果,项目部领导一致认为车队的同志们作风顽强,敢打敢拼,确实为杨村电站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至于人家偶尔间捞点烟钱,那还真不是个事!
就这样,风里来雨里去,108天的运输支援工作缓缓降下帷幕,在团队的精诚合作之下,同志们创造了无一天缺勤的奇迹。
这天中午,最后一趟水泥运输任务结束,支援车队工地休整,老曾则抓紧时间领取奖金、补贴,以及报账事宜。
三点过,老曾抱着一大沓钞票,兴高采烈地回到招待所,程经理非常大气,他了解支援车队实际所发生的住宿费、餐饮费之后,将单项奖金与其打包,批给老曾一个整数,5000元。
“猴子,公款还余多少?”老曾问道。
“刚才我与赵哥对了账,还余9850元。”孙正非粗略统计过,外快总收入14200余元,收入大头来自与老徐的高利润合作,得益于电站淹没区拆迁户的新建房,赵欣梅那儿算小头,而老曾在住宿费、餐饮费上玩了点名堂,虚增了一千余元。
“好,你拿出100元做红包,同小赵上老徐家去一趟,一来提前恭贺他喜建新居;二来向他说声抱歉,今晚我们不能上他家吃晚饭,因为项目部领导要宴请大家,这是庆功宴,我们不能不去。”
孙正非与赵哥相视一笑,就要去落实任务,老曾却一把将钞票塞到孙正非怀里,笑道:“先把钞票平分了再去,省得你小子一天到晚提心吊胆。”
听到这话,孙正非真是如释重负,小赵则赶紧去关上房门,不到五分钟,分赃结束,每个人的荷包里都揣着厚厚一沓钞票,个个喜笑颜开。
老曾笑道:““明天回家路上的吃喝拉撒我全包了,这点小钱,你们不要跟我争!”
那怎么行!师傅们各自嚷嚷着要请大家,孙正非却笑而不语,到时候,自己抢先买单不就得了!
至徐家,说明来意,老徐格外惋惜,也相当理解,国人讲究礼尚往来,老徐本准备10只板鸭赠与友人,他见人家赠予厚礼,当即叫儿子赶紧去村上亲戚家提10只过来。
按照赵哥的意思,两人寒喧几句就打道回府,怎奈盛情难却,只好上徐家小坐片刻。
“小青,小青!”老徐一进屋,就咋咋呼呼喊了起来。
“来了,来啦!”麻花辫碎花衣的朴素姑娘从里屋跑了出来。
“你孙叔叔来了!还不赶紧去倒茶。”
徐青朝着来客腼腆一笑,赶紧前去张罗。
徐家有一儿一女,大儿学习成绩不乍地,初中毕业之后就没读了,小女却是读书的料,在镇上读高二,成绩名列前茅。
老徐同孙正非熟络之后,就时常向小伙子提起自家小女的各种好,看他那架势,就知道老徐有意将好姑娘许配给帅小伙,可惜,老徐有意,小孙无情。
既然乘龙快婿无望,老徐就觉得姑娘家读那么多书有个啥用?最终还不是别人家的人!他打算让徐青读完这个学期,就辍学回家务农。
这怎么行!作为新时代的好青年,孙正非耐心地做起了老徐的思想工作,说什么知识改变命运,知识就是财富,女儿才是父母亲的小棉袄......总之,以孙正非之见,徐家的未来在于徐青,他奉劝老徐不但不要让女儿辍学,反而对女儿的关照要胜过儿子才行。
老徐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大道理,但他信任孙正非,从那开始,老徐无论是在精神上,还是在经济上,都大力支持女儿求学上进。
父亲态度的改变令女儿受宠若惊,更疑惑不解,待到放暑假,徐青回到家中,这才从哥哥口中得知事情的真情,她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发奋图强,以报答大哥哥的知遇之情。
告别徐家,共饮庆功酒,师傅们哼着歌儿回到招待所,睡了一个难得的早觉,安安逸逸睡到自然醒,精神焕发的车队开启返程。
熟悉的山路,熟悉的风景一一划过,孙正非的精神开始恍惚起来。
母亲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她会照顾好自己,让孩儿不要牵挂,哎!当儿子的哪能不牵挂母亲?
暑假到了,哥哥应该回家了吧?他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让做弟弟的省心。
......
赵欣梅很快就收到项目部的物资采购计划清单,清单中采购项目繁多,而那采购量大得令人咋舌,好在准备工作充分,好在有孙正非及车队的帮助,第一单圆满完成,利润可观。
第二单接踵而至,此单机电设备居多,在孙正非指导之下,赵欣梅与滇省电机厂、沪市水泵厂建立长期业务联系,并出色完成合作事宜,且利润惊人。
第三单过后,赵欣梅便是轻车熟路,成天幸福地忙忙碌碌。
今天,孙正非将要返回楚省,赵欣梅一大早就在店门口翘首以盼,现在的她素面朝天,裙外套有蓝色工作风衣,一身玲珑曲线尽藏其中。
来了!终于来啦!望着姗姗而来的车队,赵欣梅抑制住激动之情,款款待客,请师傅们上后院小憩。
方桌之上,瓜果飘香,零食可口,凉茶沁人心脾,宾主相谈甚欢。
“非哥,你跟我来一下。”时间实在宝贵,没坐上两分钟,赵欣梅顾不上矜持,起身对身边人说。
在长辈们笑盈盈的眼神之下,孙正非大方起身,随佳人而去,携手上楼之际,赵欣梅款款解开风衣纽扣,显露出专为情郎而穿的V领迷你裙。
至深的情感面前,无需语言。
进入客厅,赵欣梅嫣然一笑,她款款褪去风衣,进而身形优美地转了两个圈儿,转而脉脉含情地投入心上人的怀抱。
十余分钟的忘情缠绵恍惚眨眼功夫,满脸潮红的赵欣梅抬头望了时钟一眼,满含不舍地摩挲着虎背熊腰说:“非哥——我们得下楼了。”
孙正非心头一酸,一把将赵欣梅紧紧拥抱,仿佛要将她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面。
“你的脸蛋太红了,去洗把脸再下去。”
“还不是因为你——你松开我呀!”赵欣梅帮孙正非整理着衣领子,像个可人的小媳妇。
孙正非会心一笑,送给光洁的额头一个响啵,这才放开人家,不一会儿,赵欣梅恢复原样,她指着一个防水牛津布旅行包说道:“你把这个带上。”
“里面装的什么?”孙正非问道,他很满意,有了这个包包,以后出差就方便多了。
“板鸭,还有烟。”
“憨呐!板鸭会把袋子弄脏的。”孙正非心疼新包,就想把板鸭拿出来。
赵欣梅赶紧阻止道:“不会的!我用塑料袋子包了几层。”
孙正非见状,怀疑包里装有贵重物品,就说:“欣梅!你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别......”
赵欣梅挽着他的手臂打断道:“哎呀!我们快下去吧。”
“你为几位师傅准备礼物没有?”
“都准备好了——在楼下——”
两人联袂而来,老曾便带领大家与跛叔握手告别,赵欣梅亦步亦趋般送孙正非上车,恰似小媳妇为出远门的大丈夫送行。
随着声声电喇叭响起,车队绝尘而去,赵欣梅久久凝视着空****的道路,她的心里满是憧憬,憧憬着甜蜜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