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倒像是他。
只是连声音也沧桑许多，早已经失去年轻的活力。
我快速往后挥了一下手：“你们都退开。”
然后迎着应求过去，一手掌迎向他的头顶。
劈中了，人却并未倒下，而是由劈到的地方，突然炸开，化成多个应求。
“呵，这些年还真学到了些本事。”
这句话对应求是暴击。
当下我周围就眼珠乱跳，血肉横飞。
比外星人还丑的一大群应求，张着横七竖八的双臂，直扑而来。
我站着没动。
眼睛只盯着一个方向。
就是我正前方，那处应求刚刚坐过的地方。
这是五行阵，外面的四个角已经被破，剩的只有中间这一个。
无论应求怎么变幻，最终也不会离了本宗。
我本来是想一鼓作气，彻底把他这个顶着正派法阵名号、行邪阵之能的地方给拆了。
但眼前的脓液眼珠实在太过恶心，必须得想个办法，把他们清理一下。
所以，我等他再近些。
那些沾腻的眼珠，烂的坑坑洼洼的脸皮，几乎要贴我脸上时。
青冥剑“唰”一声刺了出去，直击目的地。
正我往身上扑的眼珠子，“轰”一下，像被炸飞的弹珠，瞬间从我面前崩开，射向远处。
应求发出一声惨叫。
原身躺在青冥剑扎到的地方。
没扎到要害，在偏腹部的位置，还能让他继续喘气，叫嚣。
“你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他们都要跟我一起死，这上下三界，也要跟我同死。”
常寻恨他恨的牙痒，第一个冲过去，抬手就要往他脑袋顶打：“这要求老子来满足你。”
“慢着。”
他爹虽然看面相，比他还年轻几岁，但行事还是很稳妥的，第一时间拦住了他。
而且还往这边睇了一眼：“还有事没处理完呢，不要冲动。”
常寻瞪他一眼。
柳川立马就把手松开，但仍赔着笑脸解释：“这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你不要贸然行事，再坏了那位爷的好事……”
他们小声在我背后嘀咕，应求就在我前面狂笑，“怎么了，不敢动手了？哈哈哈，你还是心太软，注定成不了大事。”
“你不一样吗？折腾这么多年，成什么大事了？”
他噎住。
但很快，就又笑了起来：“我让你不好过，就已经成事了。”
我摊开手给他看：“我没有不好过呀，我觉得现在特别好，还有点想感谢你，让我体验了这么多年，平凡普通人的生活。”
说起这个，我都想促膝跟他好好谈谈。
想想我那个时候，要不是因为他，也不会搅的天上地下不得安定。
不搅和这些事，就不会被质问自罚去地府。
不去那儿也就进不了轮回。
那么我的一生，大概会像青面兽一样，傻呆呆的以为天界神界最大，永远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其实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是有点飘而已。
但应求不信。
他盯住我，喊的嗓子都快破了，本来就难看的烂脸，这会儿因为用力过猛，又狰狞出新的高度。
嘴巴一张开，黑色的**就顺流而下，滴嗒到处都是。
“不要装了，你以为我没看到你找不到那个狐狸精时，焦急痛苦的样子？”
我飞快地看了眼常盈。
这家伙，什么毛病，都这个时候了，他说这个干什么，就不能说点有用的？
暗暗使了点劲。
青冥剑立马往上提了一点，已经刺到他的肋骨。
应求现在不是凡身，普通的兵刃其实伤不到他。
但青冥剑不同。
我是刚刚才想起来，这把剑既不是乌凌的，也不是王汀的。
它最早的主人就是我本人。
但后来我送给了别人用，辗转多次，最后到了乌凌的手里。
经历了太多年，用的人早就不知道它的来历，但剑不是普通的剑，里面早就有灵了。
只是之前我术法不行，又没恢复记忆，所以它人灵也一直被封住，只当一把普通的剑用。
直到我拿它来扎应求的时候。
此时，对于别人来说，扎在应求身上的仍是一把剑。
但在我看来，剑身上聚着一股莹白色的光，而光环里，立着一位青衣少年。
仙风道骨，很是不一般。
他的两只眼睛紧盯着应求，我只要给他一点暗示，他立马就能线束半躺在地上，已经瘫成一滩的泥。
不过，现在他真不能死。
封都城下还有个煞气洞，这里无数的阴灵还被控制着心智。
就连常盈，柳川他们，都还被他控制着。
这些，都是应求的筹码。
他也知道我不会弄死他，所以既是被剑扎住，仍在嚣张：“常乐，你永远赢不了我，我死了，你也会跟着死，这里的所有人，都会跟我一起死。”
“能耐。”
我向他点头：“可把你给能耐坏了，是吧？”
他再次发出狂笑声。
我斜蔑着他：“应求，你看，现在我们都被你控制了，你一死，我们都要跟着你死，连三界都得乱了，那我能问你个事吗？”
他血糊糊的眼立楞起来：“你想打听控制他们的法门？”
“当然不是，就算我打听，你也不会说呀。”
“算你识相。”
“那必须的，咱俩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上上下下算一遍，得有个几千年了吧。”
他呲着牙不吭声。
我往前进了一步：“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一定要把我整死吗？”
刚安生没几分钟的应求，立刻就又炸毛了，“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有剑扎住他，他硬是把身体拉出去两寸，自己把肚子剌了个口出来，脓血混着腥水，“嗷嗷”地往外流。
给我嗅的呀。
也没口罩，只能先拿袖子挡一挡。
我越挡，应求就越生气，开始自残。
先抠自己的腿，再抠自己的肚子。
老狠了，顺着伤口抠，就算不知道疼，看着也恶心下不去手。
最后连自己的胸脯子都抠了。
我只是把身子转去，懒得看他，却并未阻止他。
他抠了个遍，见我不动于衷，只能停手：“我会弄死我自己，让你们都给我陪葬。”
“呵，”我发出冷笑，“你不会。”
应求烂脸皮上的嘴张的特别大，眼珠仍然混浊不清，但脸是朝着我这边的。
他应该特别生气，又特别认真地看着我。
所以我也把话说的很清楚：“你不会死，因为你很清楚，你真的死了，面对的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