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安聽了,說陸羽:“大叔,你這是乘人之危,奪人之女。”
陸羽哈哈一笑,說道:“我這可不是奪人之女,是求人之女,窈窕溪安,大叔好逑。”
“不要臉。”言溪安小臉微紅,又說:“大叔,咱們還是先不要告訴我爹爹吧。”
“這是為什麽?”
“我爹要是知道咱倆關係,就算他不反對,以後咱倆再單獨出來,就有些不怎麽好。”
陸羽細細一想,覺得言溪安言之成理,倘若言籍白夫婦同意了自己和言溪安在一起,那以後再單獨帶她出門,不免會教人想入非非。
兩人覺得一起回去有些不好,所以陸羽先送言溪安離開山穀,然後自己又返回了山穀,在山穀裏待到天快黑時,又在溪裏摸了兩條魚,再回到家。
晚上吃魚,一條燉湯,一條紅燒。吃飯的時候,陸羽忽然想起了魚頭燉豆腐的鮮美,決定今年收了大豆,要做些豆腐。
吃了晚飯,陸羽又燒些熱水,倒在浸泡著稻種的木盆裏,盆裏水已經冰涼了,加些熱水能促進稻種加快萌芽。
稻種需要連續泡幾天,才可能會生出白芽,在這之間,陸羽就扛著鐵鍬進山穀,想盡快挖出兩分水田用來播種育秧。
陸羽力氣大,一鍬下去就是一大塊土,他又不會覺得累,因此一上午就鏟了一片草地,挖好了淺淺的兩分地。
地裏沒水,這是不能種稻子的。陸羽又挖開一條淺渠,將溪水引進田裏。陸羽要等田裏泥土被泡軟了,再在田裏築兩個苗方(灑稻種的泥土方),然後就能播種了。
陸羽擔心了幾天,就怕水稻被泡下了,卻發不出來芽。這天一早,陸羽終於看到水盆裏的稻子發出白白的小芽了。
其實稻種在初春乍暖還寒的時候播下最合適,綠穀裏稍微暖和了一些,但稻子播下去也是可以的。
言籍白看到陸羽在泡稻種,這天終於忍不住問他:“羽兄弟,你說的那處山穀,已經布置好了嗎?”
其實陸羽也正想告訴言籍白夫婦山穀的事情,他說:“對啊,我已經挖了兩分秧田,準備今天去築方,明天就能播種啦。”
言籍白聽了很是高興,說道:“山穀裏能種水稻了?那真是太好了,明天我跟羽兄弟一起進山穀,也搭把手。”
陸羽沒有猶豫,點頭道:“這也好,播下稻種,咱還得開幾畝水田等著插秧用。”其實耕田犁地是需要牛的,但陸羽家哪裏有牛,所以隻能他自己上陣了。
想了一會,陸羽又對言籍白說:“言大哥,那山穀在陽山深處。”
“這個不要緊,路遠點就遠點,我還能走。”
陸羽笑道:“不用走的,我有個辦法,能將咱們瞬間傳送進山穀裏去。”
言籍白一臉愕然,好一會才說:“瞬間傳送?竟有這種神奇的事情?”
陸羽點點頭,說道:“是我不好,一直瞞著大哥大嫂了,其實我是……是修道之人,會一些神玄古怪的法門,那傳送陣就是我最近布置的。”陸羽確實有些歉然,他此時覺得,自己修練過,似乎也算不得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卻一直瞞著言籍白夫婦。再加上陸羽又已和言溪安私定下終身,更覺不應該瞞著他們夫婦了。
哪知言籍白隻微微一笑,卻道:“我雖然眼拙,卻也早已看出羽兄弟不是凡人。羽兄弟能告訴我,這是沒將我們當作外人啊。”
陸羽笑了笑,心想:“我當然沒把你當外人了,說不定以後還得喊你叫‘爹’呢。”不過將自己修練的事情告訴了言籍白,陸羽心情輕鬆了很多,心想以後再要做出一些讓常人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就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
陸羽說:“言大哥當然是自己人,這事確實是我不該。”
“羽兄弟言重了。”言籍白搓著手,笑道:“你說的瞬間傳送,我倒還真想體驗體驗。”
“這個好辦。”陸羽說:“那待會咱五個人都進穀瞧瞧,言大哥也幫忙看看,在哪裏開田比較好。”
言籍白說:“羽兄弟取笑了,種田種地這事,我可是外行。”他又搖了搖頭,歎道:“不過也是,我也該學著種莊稼了。”
陸羽微微一笑,心裏不置可否。
在家吃了午飯,陸羽告訴言夫人,說下午要進山穀,想五人都去。
言夫人說:“是不是山穀裏有活要忙?咱一起去也好,我在家裏待久了,還真想出門逛逛。”
言籍白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會覺得悶呢。”
“你不也是麽?”言夫人瞥了丈夫一眼,又說:“這鬼世道,咱也不能像從前一樣能隨意出門逛街,想出門透口氣都不行,又怎麽不會悶。”
聽言夫人這麽說,陸羽心裏很是過意不去,心想自己確實從沒帶過言籍白夫婦出過門,他們兩人最遠也不會離開自己家幾丈遠,怎麽會不覺得悶?想到這裏,陸羽說:“那咱一會就出門,山穀雖然不大,環境倒是不錯,如果大哥大嫂願意,咱住裏麵也行。”
“不好,那裏麵更無聊,一個人都沒有,我不願住裏麵。”現在天氣稍微暖和了一些,言溪定又覺得外麵沒那麽難熬。
言溪安也說:“對啊,咱在山穀裏種田就行啦,住那裏就不用了。”她想的是如果一家人真搬進去了,自己以後就少了一處能和陸羽單獨相處的地方了。
吃完飯,反鎖了屋門,陸羽讓五個人手拉手站成一圈,然後他心念一動,五個人就同時眼前一黑,瞬息過後又同時出現在山穀中。
見到山穀中青草芬芬,花紅樹綠的春天景象,言籍白夫婦目瞪口呆了好久,半天都沒有說話。
陸羽沒有將稻種帶進來,他想再多泡一晚上,明天再來播種,然後再挖用來插秧的水田。
言籍白在山穀裏轉了一圈,這裏看看,那裏瞧瞧,隻驚歎於自然造物之奇,山外天寒地凍,萬木不春,這小小山穀裏居然一片的春光明媚,生機勃勃。
言夫人也十分喜歡這裏,她在穀裏轉了好一會,過來問陸羽:“羽兄弟,這地方除了咱們,還有別人知道麽?”
陸羽搖頭道:“應該是沒有了,再說尋常人也沒辦法越過四麵高山翻進來。”
“這倒也是。”言夫人又轉頭看了一圈,說道:“這裏確實是種水稻的好地方,地勢平坦,又有水,過兩三個月咱就能進來收稻子了。”
陸羽也是這麽打算的,如果現在就開始播種,一個月後就能插秧了。不過水稻不同玉米大豆,插秧後還需要灌溉施肥,如果有蟲就要除蟲,有雜草還要下田拔草,至於什麽淺水勤灌,深水壓草,返青褪水這些打理步驟,更是絲毫來不得一點馬虎。
五個人在山穀裏待了好半天,言籍白夫婦轉過了山穀的每一處角落,才依依不舍的跟陸羽一起出了山穀。
第二天一早,陸羽就背著稻種進了山穀,將稻種播在秧方上,播完一方後,陸羽又返回村裏,他要吃了早飯,然後帶上言家人一起進穀。傳送陣布置完成了,陸羽現在進出山穀就十分方便。
播種需要脫掉鞋子赤腳進水田,言籍白也絲毫不在意水濕泥髒,挽著褲腳,就下了水田,將剩下的一道秧方給灑上了稻種。而陸羽就揮著鐵鍬在一邊挖水田。
播種比較快,挖田就慢的多。山穀裏草地麵積差不多有十來畝,陸羽打算挖出五六畝做水田,剩下的草地就不去動用,以後說不定還能在這裏養些牛羊啥的。
中午回去吃飯的時候,言籍白問陸羽,那山穀有取名了沒。陸羽說沒有,讓言籍白幫忙取一個。
言溪安卻搶道:“我來我來,名字讓我來取。”
言溪定也說:“我會取,我取名字最好聽了。”
言籍白笑道:“那你們兩個想一想,看誰取的名字好聽,有蘊意,那就用誰取的。”
“我已經想好了。”言溪定說:“名字就叫定安穀,怎麽樣?”
陸羽笑著說:“這名字倒不錯。”言籍白也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言溪安有不同意見,她說:“定安穀不好,安定穀更好聽。”
“憑什麽你名字在我的前麵,安定沒有定安好聽。”
言溪安白了弟弟一眼:“胡說,安定才好聽,定安算什麽?”
言溪定不敢再和姐姐頂嘴,他向父親求助:“爹,你說是不是定安穀更好?”
“都很好。但這山穀是你們大羽叔發現的,你們問他,看哪個名字比較好。”
姐弟倆都轉頭看著陸羽,想聽他說哪個名字更好。
陸羽很為難,這兩個家夥,自己哪一個都不敢得罪。陸羽看了看言溪安,又看了眼溪定,撓著頭說:“要不就叫安定穀吧?溪安是姐姐,名字應該在前麵。”
“大羽叔,你偏心!”
陸羽很為難:“那叫定安穀?”
“大叔,你敢?”
陸羽嘿嘿一笑:“要不你們倆猜拳吧?誰贏了聽誰的?”陸羽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急中生智,想出這麽好的一辦法。
姐弟倆對陸羽這個提議也沒有異議,於是兩人決定猜拳定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