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大汉们纷纷握住了砍刀,在人头攒动的十字路口,看上去非常显眼。
路人纷纷惊呼,大叫着逃到远处观望。
“弟兄们!上!剁了他!”
赵刀疤话音刚落,大汉们就持着刀冲向了鲍其玉。
鲍其玉暗道不好,退回了餐厅,锁上了玻璃门。
大汉们朝着玻璃门一顿挥砍脚踹,玻璃门就是纹丝不动。
这一幕,太过于惊悚。
沈峰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赵刀疤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想要砍人。
赵爷是自己喊过来的,要是他出了事,自己根本没法交代!
沈峰越想越害怕,他鼓足勇气跑了过去。
“赵爷!快走啊!你不能再待了!”
沈峰苦相道。
“走什么走!这小子害的王老四下不来床!我不可能放过他!”
赵刀疤满脸恶相,扒开了面前的几个大汉。
“都特么起开!老子来踹门!”
赵刀疤憋足了劲,狠狠的踹向门锁。
哐当——
玻璃门摇摇晃晃,发出了巨响。
几秒后,又恢复到了原样。
“妈的!这门哪国产的?这么硬?再来!”
赵刀疤骂骂咧咧,抬腿又是一下。
哐当——
玻璃门摇晃的更剧烈了。
沈峰着急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他站在旁边,苦苦恳求道:“赵爷!你别闹了!快走吧!大白天的,这里人太多,要是出岔子了,得坐牢啊!”
赵刀疤愣了一下,他朝身后望了一圈。
人山人海,围了一圈子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妈的!人怎么变多了!走!”
赵刀疤当场认怂,转身走向三蹦子。
临走时,他不忘狠狠的瞪鲍其玉一眼,咒骂道:“缩头王八,今天算你走运,这个梁子我们已经结下了,我迟早要你好看!”
十几分钟后,人群散开,一切又恢复如初。
人群虽然散掉了,但传言也流出去了。
有人说,赵刀疤打家劫舍,抢到自助餐厅去了。
还有更离谱的,说鲍其玉被赵刀疤砍了一刀,差点死于非命。
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谱。
这事很快传到了曹睿的耳里。
当他听到噩耗时,吓的魂飞魄散,六神无主。
“嫂子!不好了!鲍大哥被赵刀疤堵住了,说是被砍了六十多刀,已经没有人样了!”
曹睿急匆匆的奔向四号车间,找到杨晓曼,焦急道。
“什么?”
杨晓曼的身躯猛然一颤,瞳孔剧烈收缩。
杨晓曼的思绪一片混乱。
她的脑海里重复着曹睿说的话。
好端端的人,被砍了六十多刀,已经没有人样了……
杨晓曼无法想象,这是怎样的画面。
“嫂子,我去现场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你一定得做好心理准备!”
曹睿说完,匆匆的离开了缝纫厂。
杨晓曼依旧愣在原地,她的嘴唇已经发白,口渴的厉害。
杨晓曼孤零零的坐在一边,掩面哭泣。
车间内的一名妇女闻声而来,道:“晓曼,你哭什么呀?鲍其玉遇事了,你不应该是笑吗?”
杨晓曼抬起头,眼泪汪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杨晓曼也觉得奇怪。
她不明白,鲍其玉死后,自己为什么会伤心。
他就是个恶棍,一个十足的人渣!
这几年,他把自己折磨的体无完肤,把母女俩伤害的遍体鳞伤。
自己在心里诅咒过鲍其玉一万遍!
咒骂他不得好死!
可是,当鲍其玉的死讯传来,杨晓曼依旧会情不自禁的哭泣。
不管怎样,鲍其玉始终都是自己的合法丈夫。
自己曾深爱过他。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突然消失,杨晓曼根本无法接受。
杨晓曼擦着泪水,哽咽道:“苏姨,我笑不出来……”
苏姨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晓曼,你的性子太善良了。这年头,人善被人欺,鲍其玉就是咬准了这点,才对你越来越过分。”
杨晓曼的脸色更沉重了。
“唉,死都死了,我也就不多说了。晓曼,你先回去看看吧,今天的工作,我帮你代一下。都说人死债清,你以后也不用打两份工了。”
苏姨叹息道。
杨晓曼看向苏姨,感动的痛哭流涕。
“苏姨,谢谢你今天能替我代班,我下回也替你代。但是这笔债,我得还。”
这笔债务,指的是要给范芮的三千多块。
三千多,是一笔巨款,普通家庭根本出不起。
杨晓曼每天都会打两份工,白天在四号车间喂鸭子,晚上就回三号车间流水线,只为赚取一些微薄的加班费。
精疲力尽!
……
回到家后,杨晓曼收拾着衣柜。
她翻找出鲍其玉的衣物后,整齐的叠好,摆放在了一边。
接着,她掏出火柴,烧掉了全部的衣物。
杨晓曼坐在一边,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小团火焰。
思绪复杂。
许久,火焰熄灭。
杨晓曼把灰烬全部倒进了一个小盒子里,挖个坑埋了。
此时,鲍其玉并不知晓离谱的谣言已经传出去了。
他正在卸自助餐厅的广告牌,准备把这间门店改造成一个大型仓库。
鲍其玉还没卸完,曹睿就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鲍大哥!你……你……”
曹睿跑的嗓子直冒烟,口水都吞咽不下去。
“鲍大哥,你不是死了吗?”
曹睿震惊道。
鲍其玉满脸黑线。
他转过脑袋,一脸懵的看着曹睿,“我啥时候死了?”
“是啊!说你被赵刀疤砍了六十多刀,刀都被砍卷刃了,所里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曹睿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鲍其玉的身体。
鲍其玉看起来健康的很,根本就不像受伤的模样。
曹睿微微一愣,问道:“鲍大哥,你没被砍啊?”
鲍其玉苦笑道:“我怎么可能被砍?来的正好,帮我把广告牌卸掉,我准备把门面改造成仓库,用来堆货。”
曹睿并没有多问,而是老老实实的听从安排。
鲍其玉平安无事,就是最大的幸运。
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直到傍晚,两人才把广告牌卸了下来。
鲍其玉松了口气,问道:“从餐厅里搬出来的贵重物件,都卖掉了吗?”
“卖掉了,但这些东西都是低价处理的,钱不多。”
“有多少?”鲍其玉问道。
“桌椅之类的只卖了八百多块,收银盒里也有三百多。加一起差不多一千三的样子。”
鲍其玉微微蹙眉,一千三,实在太少,如果缺少启动资金,这场商业战争,打起来就比较困难。
“鱼塘的营业额呢?”鲍其玉又问道。
“活动热度减退后,人数大量减少,累积到现在,大概只有七百块。”
曹睿面色发苦。
“两千……”
鲍其玉沉吟了片刻,点点头道:“差不多了,待会全给我,明天等着鱼儿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