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
鲍其玉拿到两千块,沿着林间小道朝家赶。
鲍其玉推开了腐朽的木门。
木门传来了很大的异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鲍其玉掩上门,褪去外套,去厨房烧了壶热水,准备洗澡。
就在这时,鲍其玉感觉身后有人。
鲍其玉微微一颤,猛的转过身,只见一个黑影正蹑手蹑脚走向自己。
鲍其玉倒吸一口凉气,伸出手,一把逮住了黑影的手腕。
“啊——”
杨晓曼的尖叫声,在客厅内回**。
见这个黑影是自己的老婆,鲍其玉松了口气,撒开了手。
杨晓曼却已经被吓的六神无主,险些昏厥过去。
她本来是打算入睡的,但她刚躺下,就听见门外传来的动静。
杨晓曼吓的一颤——家里来贼了。
杨晓曼看向身旁熟睡的女儿,母性的光辉愈发的强烈。
自己必须要保护这个家!
杨晓曼抄起鸡毛掸子,轻轻的出了门。
但还没等自己靠近闯入者,就被发现了。
杨晓曼受到惊吓,胡乱的挥动着手里的鸡毛掸子。
“滚出去!”
“你这个贼!”
“我已经报警了!”
“啊!!!”
杨晓曼闭着眼睛,边喊边叫,用鸡毛掸子狠狠的抽打鲍其玉。
鲍其玉弓着身子,探出手,想去抓住鸡毛掸子。
但杨晓曼的进攻方式毫无规律,鲍其玉根本就碰不到鸡毛掸子。
唰——
鸡毛掸子抽打在鲍其玉的身上,顿时留下一道痕迹。
鲍其玉痛的叫出了声。
“老婆,别打了,是我啊……”鲍其玉一脸苦相道。
杨晓曼的身躯猛然一颤。
她停止了动作,瞪大了眼睛。
皎洁的月光,透过纱窗的缝隙,静静的洒在了鲍其玉的脸上。
杨晓曼这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鲍其玉。
“你……你不是死了吗?”
杨晓曼震惊道。
鲍其玉满脸黑线,今天曹睿跌跌撞撞的找到自己,开口第一句话也是问生死。
“我没死!”
鲍其玉苦笑道:“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杨晓曼的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剧烈。
她的呼吸声,也开始变粗,毫无规律。
这一刻,杨晓曼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只感觉脑海中的情绪一片复杂。
杨晓曼恨透了鲍其玉,无时无刻都在诅咒他。
可当鲍其玉真的发现意外,自己又会情不自禁的担忧。
而现在,鲍其玉平安无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杨晓曼抬起头,看向了鲍其玉。
在对视的瞬间,杨晓曼的心里一阵五味杂粮,晶莹的泪水,不由自主的顺着她的眼角流下。
杨晓曼不得不把视线移开,擦拭着泪水,小声抽泣着。
鲍其玉愣了一下,问道:“你是在担心我吗?”
“谁担心你这种人渣了?”
杨晓曼重重的抹掉了泪水,抬起头质问道:“你回来干什么?我没有钱给你!”
“我没有这个打算。”
鲍其玉打开灯,坐在凳子上,清点着曹睿给的钞票。
“你又去偷东西了?”杨晓曼气愤道。
“这是我自己挣的。”
鲍其玉解释道。
“胡说!你连工作都没有,怎么挣?”杨晓曼质疑道。
“自助餐厅啊,我先前把房产证抵押出去,就是为了租下这个门面。现在租金交齐了,房产证我也拿回来了。”
鲍其玉伸出手指了指衣柜,“就放在第二个抽屉里,用衣物压着的。”
杨晓曼懵了。
她吃惊的望着鲍其玉。
鲍其玉的表情很正常,一点也不像撒谎的样子。
杨晓曼半信半疑的走向衣柜,拉开了抽屉。
她扒开了一摞内衣,果然找到了房产证。
杨晓曼拿起房产证,满脸的不可思议。
一个嗜赌如命的恶棍,戾气成性,家暴后就伸手要钱。
这样的一个人,突然良心发现,把房子抵押出去,是为了凑到钱开店。
这种事简直荒谬!
杨晓曼看向鲍其玉,警惕的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没有企图?”
“我说过,我不会再向你撒任何一句谎。”
鲍其玉严肃道。
杨晓曼的思绪混乱不堪。
如果鲍其玉说的是真的,那长期以来,自己岂不是一直都在误会他?
鲍其玉每晚出现在餐厅,并不是偷盗,而是清理门店,把碎肉回收给缝纫厂?
杨晓曼羞愧的无地自容。
杨晓曼抬起头,复杂的看向鲍其玉。
鲍其玉正认真的清点钞票。
钞票的面值很小,褶皱也很多,看得出是经营的辛苦钱。
清点完钱后,鲍其玉看向杨晓曼道:“餐厅我不打算开了,这两千块,是低价处理桌椅得来的。”
鲍其玉分出一摞,道:“这一千块是杨磊的离婚费,你明天借给他。现在不早了,休息吧。”
语落,鲍其玉站起身,走向了卧室。
杨晓曼愣了一下,刚想开口。
鲍其玉转过头,接着说道:“这钱也不是白借的,得收利息,杨磊找个正经工作后,应该能消停不少。”
杨晓曼呆滞的望着桌上的钞票,心情非常复杂。
自己原先打算让杨磊和范芮复婚。
但从杨磊的态度来看,复婚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杨晓曼不得不加班工作,透支自己的身体,只为多挣些微薄的薪水。
但杨晓曼的心里很清楚,自己根本凑不齐这笔巨款。
鲍其玉的这笔钱,解决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杨晓曼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她从未想过,帮自己渡过这场灾难的人,是鲍其玉——曾经那个嗜赌如命的人渣。
杨晓曼纠结了好一会,还是收下了这笔钱。
回到房间后,杨晓曼看着睡在床脚的鲍其玉,心烦意乱。
杨晓曼上了床,搂着女儿蜷缩在一边,渐渐入睡。
第二天一早,鲍其玉就起床了。
杨晓曼和女儿仍然在熟睡,时而梦吟几声。
鲍其玉对杨晓曼的爱意,愈发的强烈。
自己的妻子,楚楚动人。
自己曾经竟然蠢到,拒绝和这样的女人踏踏实实过日子,整日殴打!
鲍其玉伏下身子,轻轻的凑到杨晓曼的身边,亲吻了她的脸颊。
杨晓曼的眼角微微颤动,她伸出手轻轻的抓挠被亲吻的部位,翻了个身继续熟睡了。
一股从未所有的紧张感,顷刻间蔓延了鲍其玉的全身。
鲍其玉的心脏怦怦狂跳,春风得意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