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氣氛過於肅穆,小花後知後覺應該是發生了是什麽很要緊的事,看看陸若馳又看看戴啟海,才弱弱地出聲問道:“那個……咱們這是要去哪啊?”
“程心今天什麽時候離店的?”陸若馳眉頭皺得死緊,他後悔了,以後說什麽都不讓小姑娘離開自己身邊了。
來的路上,他真是把這輩子最強烈的感情都體驗過了,慌張、焦急、擔憂,還有害怕,他不敢去想如果程心出了什麽事,他會變成什麽樣,他以後要怎麽辦。
好在小姑娘還算聰明,給小戴留了信息,屏幕上閃爍的光點,還能代表小姑娘的位置。
小花從來沒見過陸若馳這麽嚴肅的樣子,這和往常的冷淡、生人勿近不同,這是深沉的、不容反抗的、肅殺的氣息。
“快說!”陸若馳的耐心有限,他現在隻想趕緊知道程心今天所有的情況,事無巨細。
小花嚇得都快哭出來了,強作鎮定把程心今天下午離店前和離店後的情況都說了,雖然磕磕絆絆,但也能讓前排的兩人聽清楚。
“她是自願上車的?”小戴有些吃驚,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情況。
他原先以為程心是半路被劫走的,但這樣一來給他發消息又說不通……真沒看出來這姑娘膽子這麽大,他也是第一次看旁邊這位祖宗這麽失態。
正是下班高峰期,車流量在慢慢增加,陸若馳打方向盤超車,看了眼時間,果斷聯係了陸學民。
陸學民正在陪白術見白東寧,乍一看到陸若馳的來電還有些驚訝,說了句抱歉起身接電話。
剛按下接聽就聽見電話那頭的兒子罕見地焦急:“爸,我需要人和車,到最東邊的碼頭。”
陸學民正色起來,並沒有因為陸若馳著急的態度慌亂:“好,我馬上給你調人,發生什麽事了?”
鹽業集團有些運輸業務有風險,特別是在離海關近的地方,因此陸家一直為此培養了一批安保人員,以備不時之需,陸學民拿另一個手機發了信息。
“人十分鍾後到,你跟我講講發生什麽了。”
陸若馳的賓利拐上了小道,駛離鬧市區後加足了馬力,小戴麵無表情地看著擱在腿上的電腦,手摸索著確認了一下安全帶的鎖扣。
“心心……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她可能被人帶走了。”陸若馳現在腦子裏隻有一件事,要把程心帶回來。
陸學民聽了這話卻有些恍然,很多年前,也是這樣,那時他羽翼未豐,追不回被帶走的人。
握了握拳,他不會讓他的兒子重蹈覆轍。
回到位置上,陸學民沒坐下:“白術,走了。”
陸學民神色如常,但和他相處多年的白術還是知道,大約是出什麽事了,起身和白東寧告辭:“東寧,想找姑姑就來中醫館,但是白家,我不會回去了,答應過你爺爺的。”
白東寧見兩人突然要走,站起來想說什麽,卻也沒能說出口,姑姑很溫柔,但態度卻很堅定,或許隻有爸爸來,才有可能說動她了。
出了包廂,之前收繳電子產品的保鏢把她的包包遞過來,白東寧接過來,翻出手機。
今天突然接到白術的電話,太突然了,她都沒來得及和程心說一聲,心心應該等急了。
屏幕亮了起來,十多條未接電話和消息,白東寧瞳孔微縮,糟了!
程意接上白東寧的時候,還往她身後看了看:“心心呢?你不是和她一起吃飯嗎?”
白東寧又心虛又著急,係好安全帶和程意說實話:“我沒和心心在一起,來這兒是因為我姑姑突然找我,心心被人帶走了,我們趕緊趕過去。”
“什麽?!”程意睜大了眼睛,滿腔擔憂因為還在開車隻能用語言和眼神表達:“怎麽回事?”
“晚點再和你解釋。”白東寧給小戴回了消息,知道了他和陸若馳正在趕往碼頭,對程意說:“心心身上有定位器,去最東邊的碼頭。”
屏幕上顯示定位器的亮光停在碼頭不動了,小戴轉頭問陸若馳:“你的人還有多久能到?”
陸若馳瞄了一眼時間:“我爸說十分鍾,估計快了。”
小戴不敢出聲,賓利的速度已經加到最快了,陸若馳在盡全力縮短他們趕到的時間。
車子還在道路上飛馳,陸若馳的手機響了,小戴幫忙按了接聽,那頭傳來陌生的聲音:“小陸總,目標車輛裏沒人。”
小戴和小花心裏同時一咯噔,完了,心心姐這下不知道哪去了。
“把碼頭封了。”陸若馳此時卻異常冷靜,下著命令:“車拍一下發過來,找找定位器的位置。”
“是。”對麵掛了電話,照片很快傳了過來。
“小花看看,是這輛車嗎?”陸若馳目不斜視,讓小戴把手機遞過去。
小花看了眼照片,一輛銀灰色的豐田轎車,搖頭:“不是,不是這個顏色,也不是這個形狀。”
“那是什麽樣的?”小戴替陸若馳追問。
“應該是黑色的。”小花努力回憶著下午程心離店時她隱約看到的場景:“要比這個車更高,更笨重一些。”
陸若馳陡然刹了車,對小戴說:“定位器追溯一下,中途有沒有停頓過。”
小戴張了張嘴,開始回溯定位器的路線:“你懷疑是歹徒換車了?但是定位器是跟著程心的啊,她放的位置不應該被搜到啊……”
“她放哪了。”陸若馳打斷小戴,沉聲問道。
“你送她那個小吊墜,她貼在背麵了,我做的很薄,輕易看不見。”小戴認真回答。
陸若馳的大腦現在極度活躍,無數的可能性在腦海中冒出又湮滅,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條一條梳理清楚。
他現在的目的是找到程心被藏在了哪裏,綁走她的人是否發現了她的葫蘆吊墜和定位器,是否會畏懼陸家的勢力,而這些是或否的答案背後,歹徒又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阿馳,回溯結果出來了,兩次停頓,一次在路邊,還有一次……在郊區的廢棄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