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
好悶……
空氣好像很稀薄,喘不過氣來……
嗓子很幹,好想喝水……
程心在藥效過後悠悠轉醒,迷蒙地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倒在了車後座上。
對了!她是被兩個人帶過來的!
那兩個人呢?
程心掙紮著坐起來,四肢都軟綿綿地使不上勁兒,手機不在身邊,往脖頸上一摸,還好,吊墜還在,再仔細在原本貼了定位器的地方摸索確認,程心的心涼了半截。
定位器不見了。
程心馬上起身在車上翻找,前座、後座、地上,什麽都沒摸到。
從地上坐回後座後,程心感到一陣眩暈,腦袋發脹。
怎麽這麽悶啊?
程心呼吸的頻率快了一些,企圖多吸入一些氧氣。
“不會吧……”
程心緩了緩,打起精神,摸到車窗的控製按鈕,使勁按了兩下,車窗紋絲不動,一點縫隙也無。
扒住駕駛位的椅背探身往前看,車鑰匙不在鎖孔裏,帶她來的兩人也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程心的心砰砰直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放緩呼吸。
定位器被發現了,那肯定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了,隻希望小戴能給力點,找到她現在的位置。
現在車被鎖了,門開不了、窗也開不了,她也不知道怎樣手動操作打開車門,狹小空間內的氧氣會越來越稀薄,不知道還能供她存活多久。
好在現在天氣還不熱,車內的溫度還不算高,她還能思考接下來怎麽辦。
程心從車窗望出去,這似乎是個鐵皮倉庫,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外麵黑漆漆的一片,隻能隱約看到一些箱子罐子胡亂堆在角落。
看著不像是城裏能有的東西。
她應該被拉到城郊了,就是不知道離市區遠不遠。程心蹙眉,盡量慢地呼吸著,減少自己的耗氧。
從未覺得死亡離自己如此接近,腦袋裏像有針刺一樣疼,手腳提不起勁兒,視野被黑暗充斥,好似永遠等不到晨曦的黑夜。
程心後悔不迭,東寧沒有回消息,她就這樣出來實在是有些草率。
哥哥和陸若馳知道自己不見,應該會瘋了吧……
如果這次能安全回去,她一定認真道歉,隨便他們怎麽罵她,她下次再也不敢了。
程心重新躺回後座,蜷成一團默念:別緊張。
她不能再想東想西了,越想耗氧速度越快,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忍不住了……
好累……
藥勁過後本來就極度疲勞,程心放空後,覺得眼皮好似有千斤重,很快又陷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半闔著眼睛似是睡著了。
*
“阿馳……”小戴現在已經完全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敢輕易下結論,追蹤回溯的兩個地方相距還有一段距離,如果選錯了,可能要把之前的猜測推倒重來,多拖一分鍾,程心就更危險。
陸若馳的手握緊了方向盤,碼頭、公路、工廠……
小橙子,你到底在哪裏?
“我們去工廠。”陸若馳猛地睜眼,淺瞳裏是不容置喙的堅定:“小戴定位。”
戴啟海馬上鎖定了定位器第二次停頓的地方,給陸若馳導航:“左轉走小路,能快一點。”
陸若馳踩著油門打燈,狠狠盯著眼前的路,半點停頓都不敢有。
賓利像疾風在路上呼嘯而過,車內隻有小戴有條不紊的指路聲,小花大氣都不敢出,抓緊方向盤被迫感受了一把生死時速。
陸若馳把手機往後一丟,頭也沒回:“小花,讓碼頭的人分兩輛車去公路旁邊看看。”
公路邊上是程心最不可能出現的位置,歹徒再怎麽樣也不會把程心丟在路邊。
陸若馳的猜測是,帶走程心的人在第一次停頓發現了程心身上的定位器,也看到了黑繩玉葫蘆吊墜,然後沒有把人往事先約好的地方帶,而是找了另一個地方藏匿,他們再帶著定位器跑遠。
但陸若馳不敢賭,在程心身上,他不容許有一絲一毫的意外。
小花手忙腳亂地拿了手機,正想問碼頭的人電話是多少,就看到有電話進來。
“接。”手機已經開了外放,陸若馳聽到聲響讓小花接電話。
小花趕緊按下接聽鍵,扶著手機的手還有點兒抖。
“小陸總,找到定位器了,在目標車輛的方向盤上。能藏人的地方還在排查。另外,這邊的監控顯示有兩個人不久前打車離開了。”
陸若馳眯了眯眼睛,安排下一步工作:“排查仔細點,追那兩個人的位置,調兩輛車出來排點,地址我一會兒發過去。”
對麵應了“明白”,電話就中斷了。
小花舉著手機,反應有些遲鈍。
戴啟海繼續幫陸若馳指路,然後把公路路段的定位發到了陸若馳的手機上:“小花,把定位發過去吧。”
“哦哦,好。”小花連忙把收到的信息轉發給了剛剛那個電話。
“還有多久。”陸若馳眉頭緊鎖,恨不得賓利能飛起來,快一點、再快一點。
“就快了。”戴啟海看著他們的實時定位,距離在慢慢縮短,很近了!
*
程意和白東寧同樣飛馳在去碼頭的路上,程意急的眼睛都紅了。
心心這個臭丫頭,真是,從小到大沒怎麽讓他們操過心,現在一叛逆就來個大的,是想給他這個哥哥一把年紀了再來體驗一下頂心頂肺的感覺是不是?
白東寧在副駕駛上緊緊抓著車窗上方的把手:“程意!這裏有限速的!”
程意充耳不聞,管他限不限速,他妹妹人都不知道在哪,管這些破規矩有個屁用。
白東寧心裏也擔心,但不像程意這樣,心心身上有定位器,到了碼頭就能跟著定位找到人,而且小戴說了陸若馳也去了,那能有什麽問題?
陸家要護著的人,還沒有在H市出事的道理。
兩人在程意頻頻超速下,比估計用時早了半個小時到碼頭,卻發現碼頭入口處都拉了線,像是被封了。
“這是警察來了嗎?”程意把車靠邊停了。
白東寧解了安全帶下車,不是警察,是陸家的安保。
對著警戒的勁裝男人表明來意後,白東寧帶著程意進了碼頭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