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普通士卒在面对武艺精熟、披坚持锐的将领时,其劣势并不足以靠稍多的人数抹平。
尤其是对面那个之前搦战的锦袍将领马超,枪出如龙,如同毒蛇一般,每一刺都能带走一条性命。
还有另一员小将,也是极为勇猛,要不是九尺大汉数次呵斥,那小将几次都差点冲出己方阵营,突入敌群了。
“兄长?”杨任看了杨昂一眼,试探性地问道。
只见杨昂脸色铁青,神色变幻不定。
现在己方人数占优,但敌不过对方猛将。
要说装备好,战技熟练的,也只有自己兄弟两人了。
但问题是,自己亲自上前,就能挡住这群汉军将校吗?
这时候山上的汉军已经下来了一半,剩下的人甚至开始两个、三个同时沿着一根绳子下滑。
虽然已有七八人失手跌落,但那些汉军好象根本不怕似的。
随着对面人数越来越多,甚至已经有将校能抽空退回后方喘息了。
比如那个九尺大汉,就曾退到人群之后,拿出面团吃了起来。
杨昂试图用人数堆死对方,这个想法看来也没那么容易实现了。
当然,要是所有士卒都悍不畏死,能够源源不断地补上前面死伤的缺口,那就算对面战将众多,也无法突破这近两千人的车轮战。
但是守关士卒的士气,已经肉眼可见的开始低落起来。
当守军的死伤达到一个临界点时,终于,他们的士气崩溃了。
秦川与马超、张绣、庞德、张横、马岱等将校,带着身后的上百名先登士卒,在城墙上如同虎入羊群,追着近千守军,一路冲杀。
众人这时并没有意识到,在秦川此后发起的战争中,除了大兵团作战,很难再出现如此豪华的名将阵容,参与同一场局部厮杀了。
杨昂与杨任虽然在最后关头也加入了战斗,但敌不过对方猛将太多,很快就被秦川等人一一生擒。
阳平关的关门被缓缓打开。
马腾率领士卒入关,迅速收拢降卒,清理败兵。
不到午时,阳平关就完全落入了汉军手中。
这时候,治头大祭酒张卫派出的郡兵,刚带着近千民夫,押送着大量箭矢、粮食接近关前。
“阳平关已被夺了?”
领头的都尉,看到关墙城楼上飘扬的“马”字大旗,不禁目瞪口呆。
如此短的时间,夺下有人把守的险关,超出了这个都尉的认知。
一般来说,阳平关这样完好的关口,即使对方有十倍以上的人数,往往也需要少则十几天,多则数月的围攻才能拿下。
关上汉军也发现了这队援兵,在马腾的命令下,马休率领着数百名士卒,杀气腾腾的扑了出来。
此前因为马休年纪较小,所以并未参与飞夺阳平关的突击行动。
再说,秦川还得给马腾留点念想,不能让他把儿子都押在一场看起来十分冒险的战斗中。
“撤!”
沔阳都尉见势不妙,直接扭头就跑。
开玩笑,对方可是不到半天就夺了阳平关的军队。
都尉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率领的这些郡兵,平时对付对付山民野人还人可以,想和对面这种悍勇之师争斗,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郡兵们还算好,至少在听到都尉的命令后,大多反应了过来,跟随身边的长官一起,撒开脚丫子就回头往沔阳逃去。
剩下的民夫见这情景,却一下子乱了手脚。
“回去,回沔阳,快,快,快!”
负责组织民夫的祭酒、鬼卒,也在五斗米教中接受过一定的组织培训,见郡兵带头跑了,明白应该指挥民夫们也逃跑。
但民夫本身就很散乱,又大多运送着物资,这时候听到命令,也搞不清楚是该带着物资一起逃跑,还是丢下大车、背篓,只顾自己逃跑。
于是做出各种反应的都有,结果互相干扰,乱成一团。甚至还有不少人不知所措,吓得痛哭流涕,呆在原地不动。
马休带人包围了剩下的民夫和大部分物资,开始驱赶他们继续往阳平关前进。
“秦太傅,我想一鼓作气,直接拿下沔阳。”马腾满怀信心地对秦川道。
秦川看了看马腾,点头道:“不错嘛,信心打出来了?行,我跟你一起去。”
随后秦川便留下了所有参与夺关的将士,命他们看押俘虏,顺便在阳平关暂时休整。
然后他自己和马腾,率领着一千五百名没有经过任何战斗的士卒,从阳平关出发,直接向沔阳扑去。
当他们抵达沔阳时,城门大开,许多百姓正在惊慌失措地往城外逃跑。
见到一千多汉军士卒抵达,顿时这些逃亡百姓吓得大叫一声,纷纷掉头入城,想逃到相反的方向去。
“马将领,请约束部曲,禁止任何人离队单独行动。”秦川郑重地对马腾警告道。
“我明白。”马腾点头道。
他的军纪,在西凉诸多土匪里面,算是稍微好一点的。
这些士卒除了吃炒面吃的满嘴大泡,也没有受到别的刺激。此时见到一座不设防的城市,虽然不少人蠢蠢欲动,但在集体克制的氛围下,倒也没人敢擅自离开行伍去搞抢劫。
秦川和马腾率军入城,一路抓捕了几个看起来衣着整洁的人,其中一名儒生交待道:“都尉跑回城以后,治头大祭酒张卫就带着家人和下属匆匆逃离了。”
在儒生的指点下,马腾很快抓住了几个舍不得逃跑的本地头面人物。
除了两位士绅,其他三四人都有着五斗米教祭酒的身份。
秦川命这些人书写安民告示,并出面去安抚民众,自己则亲自监督马腾的士卒,查封了县府、县库,将存在县城的钱粮看管了起来。
汉中平原水量充沛,气候宜人,又偏安了好些年,未向朝廷和益州缴纳钱粮。
张鲁的五斗米教,也算是教人向善的教派,因此整体形势良好,县中库存充足。
此后几日,沔阳民众见汉军并未有劫掠的举动,渐渐恢复了平静。连一些跑出不远的人,也都惴惴不安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