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权宜之计
总而言之，当前社会的生产力极不发达，又因为战乱的破坏，更是雪上加霜。
加上外来部门割据，整个组织支离破碎。
在这样的环境中，纯粹靠经商也许能赚一点钱，但绝不可能仅靠商业就富国强兵。
就算秦川的商业活动，也只是他发展生产力的一些附带成果，卖些钱做权宜之计。
不过秦川没有打消属下的积极性，只是向娄阿牛问道：“听说你把豆油卖到宫里去了？干的挺不错啊。”
“也不全是我的功劳，是宫中齐黄门在东市采购，见到我们的豆油，试用之后就决定每月购八百斤入宫。”娄阿牛道。
献帝一脉本来就相当于孤儿，他的生母王美人在他出生后就被何皇后毒杀，自己是董太后养大。
而原本人丁兴旺的何太后一族，也被董卓杀了个干净。
剩下的灵帝时代宫女嫔妃，在数次从宫中逃跑归去，来回折腾中，死亡、失踪、逃离的不在少数。
剩下的一些也没少被董卓和他的部将祸害，跟着又是西迁，在这个混乱的过程中又损失了一大批，或于洛阳自杀身亡，或趁乱离去，或被董卓等人私下掳走藏匿。
总之现在献帝的未央宫中，宦官、嫔妃、宫女的数量，恐怕是东汉有史以来的最低水平。
另外长乐宫里还住了一些近代皇帝残余的后妃、姐妹、公主、郡主之类皇族，但经过战火和迁移的摧残，实际也所剩无几，并且毫无存在感。
不过秦川可没有替皇帝一家伤感的想法，甚至在他看来，皇帝一家子，以及为他们服务的人，还是太多了，属实有些浪费纳税人的钱财。
要知道秦川自己的炊事营，一个月供应几百近千人的饮食，而且还经常炒菜，也才用到一千多斤豆油。
“那些炼制豆油剩下的豆粕是怎么处理的？”秦川问道。
“以前曾用于营中养猪，后来牲畜喂养移交给南苑示范新村后，豆粕就没啥用了。大部出售给了南苑村民，剩下的我也运了点到长安销售，不过并不如豆油好卖。”娄阿牛道。
“你记住了，以后豆粕都存起来，不再出售，也要让村民减少养猪数量。”秦川决定道。
“为什么？豆油之所以赚钱，就是靠出售豆粕啊。这些油，因为卖的便宜，只能抵消买豆和榨油消耗，剩下的豆粕才是我们赚的。”娄阿牛道。
“那些豆粕都好好存起来，我有大用。”秦川只道：“并且你再去石炭坝时，让霍如再多制些铁锅和榨油器具，扩大油坊规模。”
他不能未卜先知地说，关中地区马上要面临一场干旱和蝗灾，只能直接下令，希望尽自己所能，多储备一些食物。
“确实应该扩大油坊规模。”娄阿牛点头道。
秦川的其他商品，包括印刷术，因为被大量仿制，加上时代因素，销路不广，所以赚不到多少钱。
而豆油因为制造稍微复杂，暂时还没被其他人技术破解，加上豆油属于消耗品，所以实际上是秦川现在销量最大，最赚钱的商品。
“另外，不管是卖纸、卖书还是卖犁、卖油所赚之利，不可存留，需立刻购买大豆。若市上大豆量少，也要全部买入各种粮食，运往军营和石炭坝使用、存储。”秦川继续安排道。
董卓之前曾经发行过“当五百”“当一千”的大钱，甚至还发行了“当五千”的一种刀型币。
到了今年，铸币用的铜料逐渐耗尽，董卓更是变本加厉，开始发行“当一万”“当两万”的铲形铜币。
这些铜币，比起五铢钱来重不了几倍，却要求民间当做数百倍上千倍的价值来使用。
这样滥发货币，加上豪强世族暗中效仿，怎么能不引起疯狂的通货膨胀？
实际上现在关中的铜钱货币体系，已经接近崩溃。除非万不得已，很多人都已经开始使用粮食、实物进行交易了。
在这种情况下，秦川又怎么敢存钱？
所以弄到钱立刻就得用掉，不然明早起来一看，赚的那点利润还不如一晚物价上涨来的多。
娄阿牛和彭年自然也知道这种情况，他们的商业活动虽然有大量实物交易，但不可避免的也有不少铜钱，因此点头称是。
“幸好董卓还没学会发行纸币。”秦川暗自庆幸。
铜币贬值飞快，好歹还有个原材料制约，它多少总要用些铜。而董卓手里没有掌握铜矿，旧钱重铸和青铜器具回收，使其铸造速度也有所限制。
要是董卓学会了发行纸币，恐怕会更加随心所欲，甚至能一夜之间就让货币体系彻底崩溃。
“当我们抬头望去，能看到日月星辰，它们所在的地方，被我们称作为‘天’。”
“对我们来说，天空中最重要的星体，就是太阳了。”
“太阳是一颗大火球，比我们脚下的大地还大许多倍。它发出的光和热，养育了大地上的亿万生灵……”
董千秋阅读着一本《常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此前在她印象中人格化的老天、太阳、星星、月亮等，在秦川的《常识》中，却成了一个个死物。但这些死物比起以前拟人的形象，内容又丰富了许多。
董千秋一时分不清真假，不过看《常识》里描述的煞有介事的样子，想来也是有些根据的。
《常识》上册分别讲了天、地。就是普通的天文常识，风雨雷电的简单解释；以及地球的构成，海洋和陆地等内容。
下册讲述了人和万物。内容比较杂乱，涉及人类的物质属性和社会性、事物的一些基本物理和化学规律等等。
除了提出和肯定了部分较为新颖的观点，单论研究和推演深度，很多地方还不如此时的一些百家学说。
这套教材的作用，就是给学习者提供一个唯物主义的基础世界观。
等到秦川回家，董千秋和他一起用过晚餐后，忍不住拿出《常识》，招手示意秦川来看。
“这书你是哪来的？”秦川看到书，觉得有些奇怪。
董千秋比划了一个拿钱的姿势，秦川忍不住笑道：“你想要我给你带一本就行了，不必拿钱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