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歌没有说话，也没有挂断电话。
对方表明了身份后，连忙道：“感谢苏总给我们银行过往的演习结果增添了实操性，让我们银行的安保系统有了质的提升。苏总您简直是我们行的贵人啊！”
“你特么的是人才！有屁放，有事说。”
苏歌是读金融出身的，今天这事就是沉没成本。
沉没成本，是指以往发生的，但与当前决策无关的成本。从决策的角度看，以往发生的成本只是造成当前状态的某个因素，当前决策所要考虑的是未来可能发生的成本及所带来的收益，而不考虑以往发生的成本。
苏歌显然看的很清，既然这事已经是沉没成本，那在决定是否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不仅是看这件事对自己有没有好处，而且也看过去是不是已经在这件事情上有过投入。
他把这些已经发生不可收回的支出，如时间、金钱、精力、挨的这顿打等称为“沉没成本”。
苏歌深知沉没成本代指已经付出且不可收回的成本，是不能被改变，不仅能用在商业决策上，也能用在为人处事上。
既然陆永强主动找上来，苏歌不可能因为被揍了一顿而纠缠于不能被改变过去，他看到的是这家银行未来的价值。
“苏总，事情就是这样的。”
陆永强一顿道歉，然后请苏歌通过他的微信添加请求，说把今天下午的视频给苏歌发送过去。
苏歌敏锐察觉到不正常，问道：“你细说一下。”
于是陆永强便把许翎对他的‘恩将仇报’以及人肉网暴说了出来。
这事发酵得很快，行里也获悉了。
刘婧为了不让苏歌误会，赶紧让安保部门把事实视频拷贝了一份，让苏歌赶紧应对网络舆论的发酵。
“刚刚行里传开了，存款单的泄露是行里的责任，但这完全是许翎个人的行为，不代表行里的做法。刘行为了这件事，现在在连夜开会，毕竟事情涉及苏总的隐私，所以我冒昧打您的电话，一是望您大人大量，二是给您提个醒，免得您遭到不必要的困扰。”
苏歌一阵无语，过了一会才说话道：“这事你们得给我一个交代。我现在通过你的好友请求，你赶紧把监控视频给我发过来。”
“苏总，那我找下家工作的事情，不知道苏总有没有什么好介绍？”陆永强以退为进，也算是高情商了。
“滚犊子！你们行里舍得开了你这么尽责的员工么？能把演习刻入骨子里的的员工，乐呵着吧，还开除？”
苏歌的话要是绵里藏针，那陆永强还是怕苏歌事后报复。
一句滚犊子，苏歌既然爆了粗口，那陆永强反而定下心来。
“谢谢苏总，苏总年轻有为，前途无量。”陆永强开心地道谢。
苏歌挂了电话后，将车靠在了路边。
整个头趴在方向盘，整整有两分钟之久。
秦甯感觉到苏歌后背在颤动，胸口也起伏，心里一阵难受，伸出手拍着苏歌的后背，安慰道：“别怕，还有我呢。大不了咱们提起公诉！”
孰料苏歌竟然笑出声来，要不是努力克制着，他简直就要仰天长啸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甯给苏歌吓到了：“苏歌，别想不开。看开点。”
虽然秦甯不知道下午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
“不，我是高兴。”
“高兴？”
“对，就是高兴。我打瞌睡，这枕头就接二连三地送过来！既然这样，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苏歌没想到下午又引爆了一个热搜，这是始料未及的。
当最低谷的时候，就是反弹的开始。
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这热搜也来得那么及时。
很快就收到了下午的银行监控视频，苏歌将其保存，然后转发给了秦甯。
看完后，秦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所以说，那句‘大哥，警察来了，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真的很像电影里的情节啊，你这装扮怪不得人家不误会你带了枪。”
“拜托，用膝盖想想都知道，在大夏国，又不是美丽风景线，也没有枪支自由，哪里那么容易能有枪。”
苏歌看着秦甯，突然道：“你刚刚开完庭失落的样子不好看，笑起来好看多了。”
秦甯心里吃了蜜一样甜：“那你接下来做什么？”
想了一会，苏歌说道：“回头我发个帖子。”
秦甯：“嗯？”
苏歌引用了一句古言：“芳饵之下，必有悬鱼！我想通过发帖子，来找到红绿灯路口的真实事件经过的视频。”
苏歌这是打算以重金奖赏，用巨额金钱作诱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苏歌，你有没有发现，你很有魅力耶。”秦甯猜到了苏歌想做的事情，对他赞道。
苏歌有意逗秦甯，道：“你知道什么花最没力气吗？”
“茉莉花嘛，因为好一朵美（没）丽（力）的茉莉花！还有力气最大的花是牵牛花！你大学那会说过的冷笑话了，现在还拿出来显摆，你当我没记性是吧？”秦甯咯咯笑着。
“……”
苏歌道：“不对，重新来。今天我去看花了，你猜我看的什么花？”
“什么花？”秦甯有意迁就苏歌，何况她的确不知道苏歌看什么花了。
苏歌昂着头，像只胜利的公鸡：“你的笑靥如花！”
秦甯用双手捧住了脸，有些害羞，礼尚往来道：“我今天吃瓜了，你猜我吃的什么瓜？”
“……我抢劫银行的瓜？”
秦甯妍姿巧笑道：“不对，吃的是你这个大傻瓜！嘻嘻。”
苏歌顿住，问道：“你饿了吗？”
“饿了！”秦甯心情大好。
苏歌想了想，道：“想吃啥饭？”
秦甯指着苏歌，咯咯道：“想吃啥饭，emm，当然是想吃让你乖乖就范！”
说完，秦甯笑容可掬地用左手拍打着苏歌的手臂，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不行了，我满脑子都是，哈哈哈，哈哈，我满脑子都被你带歪了！我，我，哈哈，我，不行，实在不行了，不行，我要忍住，不能再笑，再笑我要断气了！”
苏歌忍俊不禁：“不是，我说认真的！我想起来了，带你去吃一家好吃的。”
苏歌看着秦甯，竟然有些恍惚。
兜兜转转，两人从大学的朦朦胧胧，到后面的失去联系，没想到又走在了一起。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那么神秘干嘛！”
“有点远，不过这个点过去，也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