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雀机构外的树林中,一个穿着黑色作训服的男人往四周看了看,然后抬手压低帽檐,身形一闪,就避到了一棵大树后面,大树巨大的树干正好将他的身形全部挡住。
男人站定后,又很谨慎地打量了一遍周围,这才低垂着脑袋站着不动了。
突然,他身形猛地一缩,就像是瞬间遁地了一般,黑色的作训服倏地滑落,在地上堆做一堆,而原本好好戴在头上的帽子也直直地落在这堆衣服上,还松松地弹了两下,眨眼间的功夫,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不见了。
下一刻,一只毛茸茸的小鸟从这堆衣服中钻出来,那双乌溜溜的小眼睛四处瞅着,瞳孔分明,闪着异样的光,一点都不像正常鸟雀的眼睛。
在观察周围没有危险后,小鸟扇动两只小翅膀扑棱棱地在树林间上下翻飞,鸟喙一张一合,发出的竟然不是叽叽喳喳的鸟鸣声,而是低沉的男声,“是,确定任务失败,是,运送的囚犯中没有秦毅的名字,也没有听说闻雀抓到新的犯人,对,只字未提。”
“是,之前闻雀基地封闭了有三十分钟,外面完全观察不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后面基地的顶端被人从里面掀了,救援部队就来了,根据种种迹象显示,秦毅大概率已经身亡,而温情,估计没能撑下来,也死了。”
“是!”落下这一声后,小鸟就不再吭声,飞速地往外飞去。
“哗——”高耸的树上瞬间落下一个巨大的藤蔓编织的网兜,将小鸟迎头兜住。
“嘿!抓住了!”上官肃从树干中显出身形,一脸兴奋地抄起网兜,探手就想将里面嫩黄色的小鸟抓住。
小鸟在网兜中拼命挣扎,发出“叽叽叽”的尖叫声,可这网兜本来就是上官肃自己身上的藤蔓编织的,它躲都没处躲,反而不停地从各个方位把它往上官肃手中推。
“叽!”小鸟发出极其惨烈一声,被上官肃捏在了手中。
黑溜溜的小眼睛咕噜噜转了圈,察觉自己确定无法逃脱后,争着被捏死的危险想对外传递消息,“老......”可谁知道才发出一个音节,就被上官肃两根手指头捏出了小脖子。
“想什么呢,这都在我手里了,还不老实!”上官肃另一只手捏着两只鸟脚,上下飞快地晃动。
“叽——”一分钟后,小鸟小眼睛中出现了黑色的圈圈,颓丧着小脑袋,歪在上官肃手里。
“喏,北哥,给你。”上官肃提溜嫩黄色的小鸟,就要往刚从树枝上纵下来的司南北手里塞,“还是北哥聪明,就连外面有眼线都猜到了,北哥,你拿着,这是你的战利品。”
司南北往后退了一步,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几乎快要吐白沫的小鸟,有些嫌弃地说道,“你拿着吧,回头给封自学院的陈元元送过去,他喜欢研究这些东西,或者给庄子真也行,让他给陈元元送去。”
本来就快要晕死的小鸟在听到封自学院陈元元后,两脚一蹬,是彻底地晕过去了。
上官肃晃了晃动都不动的小鸟,担心它要被自己玩死了,连忙把它塞进了兜里,“也行吧。”
“嗯,我们走吧,飞机快要起飞了,高烈他们还需要你照看着。”司南北说完后,双手背着,嗖一声就消失在了原地。
“哎——你等等我呀——”上官肃叹了口气,立马隐进了树干中,也从原地消失。
千里之外的天南市,W大楼。
“报、报告......老板,雀鸟一号确定失去联系。”
站在巨大落地窗前的男人呼一声转身,眼神冷厉,像是冰箭一般将汇报之人钉在了原地,“什么?!”
“......”做汇报的那个男人缩着脑袋动都不敢动,连视线都只敢落在自己的脚面上。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一向冷酷自持的男人双手猛地拍在厚重的木质办公桌上,瞬间,足有五六厘米后的桌面轰然开裂,桌上的东西全都乒乓摔落在地。
做汇报的男人腿都软了,跟筛糠似的打哆嗦,完了完了,我要死了,呜呜呜,我要死了。
然而就在他以为老板会一掌把他劈了泄愤时,老板那边竟然安静了下来,片刻后,他突然听到老板一声自语,“看来真的只能请它过来了......”声音阴冷无比,甚至带了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
“吾命不久矣,呜呜呜。”男人心中哀嚎。
就在这时,老板突然站起身,一振笔挺的西装前襟,沉声说道,“你出去吧,把秘书喊进来收拾东西。”
幸运逃过一劫的男人差点给老板给跪下,连忙点头,“是是是,这就去这就去。”说着弓着腰退出了办公室。
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啊。
男人退出办公后,拍着胸口心中暗道,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双幽微的眼睛。
......
“叮——”叶靖的手机突然轻响了一声,他瞥了眼手机屏幕,又抬头看了看歪在不远处沙发里睡觉的司南北,轻轻地起身,走进了机舱后面的小型办公室里。
他一进办公室,就将手机放在了办公桌上,只见那平平无奇的手机屏幕上竟然闪现出无数道细密的光线,迅速且无声地组成了一个虚拟的空间。
“叶老,看看。”吴道非坐在他那张办公桌后,手中还捧着一盏茶,抬手示意叶靖看周围,“怎么样,这高新技术还是第一次用。”
叶将军拉开老友办公桌前的椅子,一点没客气地坐下,点点头,“真不愧是封自跟闻雀合力打造的。”
吴道非笑呵呵地说道,“见到司南北了吧?”
“嗯,见到了,那小孩儿不简单啊。”叶靖想了想,说道。
“哈,何止是不简单啊。”
“嗯?怎么说?”叶老将军身子往前探了探,眼神中写满我很感兴趣,请告诉我八卦。
“这个,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吴道非顿了顿,还是卖了个关子。
“害,你这个老吴,真的是。”叶靖失望地摇摇头,身子又缩了回去,“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总不可能就是为了讨论司南北吧?”
“知我者莫过于叶老啊,哈哈哈,是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下。”吴道非大笑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面容正经地看着叶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