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愠怒直视赵征，他本来的计划是以算盘让向伯符做他的护卫，顺便让他向袁太后请命，召方正南之子方源和光禄勋许广安之子许渭为他的侍读。
早在几日前，赵启便让玉儿帮他打听朝廷大臣也不要放过他们的子嗣，起初赵启的用意也不是作他的侍读，只是他深知子在父中的重要性，所以想从小的下手了解老的。
后来向伯符的出现，让他产生了正好拉这些人分担火力的想法。
不过赵启也未预料到自己犒赏北军之后会被袁太后直接囚禁，这超出了他所预料的后果，所以他才意识到影密司的组建已不得不提上日程。
但招人就需要银子，这世界那有只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的道理，就像王基要什么他都拿不出来，谁会甘愿向这样的皇帝效命。
想要赚钱在宫廷中赚取不了多少，所以他需要宫外的人，而方源和许渭这两个不喜为官的二世祖就进入了赵启的眼中，当时他还说让王基作影密司的副司主。
但是白酒是赵启对向伯符的大杀器，留着以后肯定是有大用的。
昨夜他就已经叮嘱了赵征，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带来了，为了自己不受罚居然还交了出来。
浓郁的酒香气在赵征拔掉塞子的瞬间飘**了出来，在极短暂的时间内弥漫过整个石渠阁，吃了几十年酒的向伯符鼻子嗅动，他不需要尝就知道这是一等一的烈酒。
云游天下这些年，他尝遍了各地方的名酒，但是吃的越多却也越让他觉得没味，甚至昨日得到的宫廷御酒，也无法让他感受到往昔的味道了。
赵征跪在地上一副乖孩子模样，仿佛根本没看到赵启的眼神。
一股狂猛真炁从向伯符的掌心散发而出，隔空就将赵征手中的酒袋拉了过去。
赵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这确定不是玄幻世界吗？
不行不行不行。
这一刻，赵启真的很想修武去。
“不错不错，好酒好酒，”向伯符提着酒袋狂饮，直叫十分过瘾。
丝毫不顾自己师君的形象，胡子上也沾满了酒水。
“师父，是不错吧，”赵征凑了上去，主动给向伯符捶起腿来。
赵启咬牙道：“你不去做舔狗真是可惜了。”
赵征茫然，舔狗？那是什么东西？一种新犬种？
“爽！老夫很久没这么爽过了，”向伯符盖上塞子，“罢了，看在你二人还算有心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们。”
说着他站了起来，赵征也跟着站了起来，不用受罚就好了。
那知，向伯符的下一句话就给他吓尿了。
“现在，为师考考你们昨日所学如何了，”向伯符双颊微红，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他没有注意到赵征突然变得呆愕的样子，“陛下，你是师兄你先来背诵。”
赵启神色泰然，余光掠过赵征，“惟君以圣德，监于万邦。自下至上...”
很快，赵启一字不差的背完了。
赵征慌了，他才想起自己偷偷带酒来就是为了免除背书之痛的，这下可如何是好？
向伯符悠哉悠哉的抿了口酒，久喝之下，纵是他也不敢大口狂饮了，“赵征，为何发愣，至你了。”
赵启站到向伯符的后面，忍不住笑了起来。
落在赵征的眼中就是幸灾乐祸，不过这次他却找不到理由怪罪，毕竟是他先理亏违反了两人之间的约定。
他和赵启所修的不是同一篇文章，乃是《孝经》。
很不自信的地下了头，双手很纠结的放在背后，“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顺..’。”
“顺顺顺，老夫看你这口气是顺不过去了，”
向伯符从腰畔取出了黑鞭，“老夫昨日已说过，门规伺候，跪下。”
赵征害怕的要死，打又打不过，说更说不多，也不知从那里挤出了两颗眼泪，惨兮兮的道：“师父，要不你再看一次酒的份儿饶了本将...我，我下次肯定能背出来的。”
好家伙，五大三粗的赵征大将军竟然也能挤出眼泪来，赵启仿佛发现了新奇的大陆。
果然能生活在皇宫中的人就没一个简单的，赵启越发觉得自己小看古人了。
只可惜，他这点眼泪根本无法获得向伯符的同情心，反而适得其反，“堂堂八尺男儿，竟作女儿态，更是该打。”
杀猪般的惨叫声从石渠阁传了出去。
跪在后面鼻青脸肿的孙多被吓的一颤一颤的，到底是自己的主子，只是犹豫了下他就扑了上去。
孙多没想过求，要知道眼前这老酒鬼是连皇帝都敢揍的，仗着先帝所赐的竹鞭，圣后也拿他没得办法，当然这些都只是软实力，向伯符还有真本事呢。
赵征含着泪珠的哀求眼神望向了赵启，好像大街角落处被人殴打的乞丐。
自作孽，不可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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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拿着《珠算口诀》和算盘来到了长乐宫前，一颗忐忑的心渐渐平静。
“公公，请为我通报，”玉儿向面前的太监行礼道。
太监当然认得，虽然都知道玉儿出身很低，但毕竟也是皇帝陛下的人，而且掌侍女官的职位也远远高于他，还向他行礼已是一种服软。
他便也没有刁难，长乐宫中的袁太后正在和桓浩商量关于袁世才是死是活的事情，听到皇帝身边的女官求见，颇感意外。
嘱咐了桓浩几句，便让人宣玉儿进殿。
“婢子叩见圣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袁太后端庄安坐在上方，玉指端起茶杯轻抿了下口，只用余光看了眼俯身跪拜的玉儿，语气淡然：“起来吧，你不去侍奉皇帝，来此是有何事？”
她的目光已经注意到了玉儿双手上的奇特物件和书本，但没有问。
小皇帝来不来长信宫，袁太后美其名曰是说皇帝应该努力修学，却是在囚禁赵启。
闵太后亦因此来找袁太后理论，但袁太后以国事繁忙为由，直接拒绝见她。
“回娘娘，婢子是来献一件国之利器给娘娘的，”玉儿语气不问颤意，神态亦端庄优雅。
袁太后微有惊讶，一个从难民堆里出来的女子，见到她竟能如此镇定。
“国之利器？便是你手里的小物件？”
袁太后越看越觉得熟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