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小昏君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收服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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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来,绿枝招展。

赵启转身便看向了外间广阔天地,张子钧就如此果断的拒绝他,确超乎了他的预料。

但是来到此间已有二十余日,他的心态早已经发生了变化,这个宫廷比起表面的平静,是真正的泥水漩涡,一入其中,便再难抽身。

张子钧有这样的想法才是正确的,保护家人更是正确的。

他没有道理强行要求别人。

但就这样放你离去,那么这段时间他所做的事情不都白费了?

“左庶长是爽快豪直之人,本就应该飞翔于广阔的天地间,岂能郁郁居于囚笼之中,”

无法从赵启的脸上看到悲愁,语气亦极致淡然,目光流转,“王基,带左庶长出宫,务必亲自相送,不可怠慢了朕的恩人。”

王基微微皱眉,小皇帝的话似乎别有深意,但一时间他实在难以领悟。

但见赵启背向自己的手中多了一张银票。

他彻底确信了陛下有深意,上前看向张子钧说道:“左庶长,请吧。”

张子钧本来以为皇帝会因此而责罚自己,但现在,皇帝非但没有责罚,还派人相送,这反而让他心中十分的愧疚。

“草民,草民叩谢陛下成全,”他只好俯首以拜。

赵启虚手以扶,微笑道:“左庶长放心去吧,莫要让家人久等。”

闻言,张子钧似石头一样在春夏秋冬下都不会变色的脸上终是出现了动容,

“若非陛下,草民安能就此和家人团聚,请恕草民今生不能相报,来生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陛下今日之恩。”

赵启笑容和蔼:“左庶长无需如此,你我之间相识时日虽短,但又何曾没有将各自的性命相托付过,说起来你我也算是患难之交,

就不要在意这些俗礼了,快些出宫吧,若今后朕有闲暇,还要去叨扰左庶长呢。”

张子钧额头重重的嗑在地上,君王如此相待,叫他如何是好?

内心愈发的纠结,两眼直叫人泛酸,他不敢起身,不敢起身。

只是,想起昨日油灯下,和妻子的谈话,一双剑眉便紧紧皱在一起,儿子在熟睡中呢喃叫喊,叫今日爹爹早些回去给他做一柄木剑。

对,他必须回去,此生忠君之名他只能选择背弃。

“草民叩请陛下去草民左庶长之爵,草民不能受国恩而不报国。”

赵启道:“左庶长应已知朕在大昭是个什么样的皇帝,此爵乃母后所赐,朕又岂能褫夺,况乎此为你救驾之功应得之爵,和现在没有任何关系,左庶长不必介怀,快些起来吧。”

“方源,你也一同过去,帮朕向恩公的家人道声谢吧。”

张子钧更加惶恐,但又被皇帝所阻止,“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恩公于朕而言是救命之大恩,朕不能亲往,已是不敬,还望恩公谅解。”

张子钧心中再叹,这真的是九五之尊吗?

他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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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左庶长愧疚至此,恐怕回去也是心中难安啊,”许渭瞧着张子钧有几分颓然的背影说道。

赵启笑而不语。

安阳公主美眸轻抬,“这有什么好愧疚的,我觉得皇弟做的很好啊,既然他不愿意在朝为官,我们当然不能强迫他嘛,是吧皇弟。”

“是啊是啊,朕的用意一眼就被皇姐看穿了。”

“那是,我可是皇家第一才女,可聪明这着呢。”

许渭摇头,这位公主殿下还真是聪明呐。

与此同时。

王基和方源一左一右和张子钧向宫外走去。

“左庶长,你如今虽无官职在身,但身受国恩却不思报国,实乃忘负君恩之徒,你还有何颜面立于世间,”王基单手落在腰间剑柄上,神色愤慨难息。

张子钧被他说的脸色涨红,吐不出话来。

方源伸手将张子钧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冷冷的盯着王基说道:“老王,你说这话就过了啊,刚才陛下都说了,

赐爵乃是救驾之功,是张兄弟应得的,跟别的没有任何关系,你说这话是想违背陛下吗?”

王基挑眉道:“陛下何等圣君,当然不会计较,但我不吐不快,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安能如丧家之犬般苟图衣食,”

“张子钧你身负几分薄才,能得陛下信重,竟以害怕权势宫廷为由拒绝圣恩,若非陛下心胸宽广,本将定要治你抗旨不遵之罪。”

说至此王基重喝一声,“陛下为救你一家,不惜得罪三公重臣,甚至被迫外放胡大人至西原,你对陛下是有救驾之功,但这绝不是你可以嚣张放肆的理由。”

张子钧脸色越发苦涩难看,方源见状拔出腰间香妃扇,指着王基斥道:“王胖子,平日我见你守卫陛下辛苦,敬重你几分,

今日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如此污蔑有功之臣,你信不信我抓你回去严办。”

“娘里娘气的你算那根葱,本将跟随陛下左右时,你还躺在女人肚皮上,莫不是以为当上了个芝麻大小官,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王基趾高气昂,骂道:“此等背负君恩之徒,你想巴结就去巴结吧,本将可不想与之久待,免得磨灭本将心中之斗志。”

言罢,他豁然转身大步离去。

“你...”

方源苦作无语状,缓缓道:“张兄弟,王胖子自小就犯有脑疾,时好时坏,估计是今日出门忘记吃药了,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如今你身为左庶长,谁敢在背后说你,何况张兄弟问心无愧,尽管心安理的回去陪着嫂子便是,没必要在意这些闲言碎语。”

问心无愧,心安理得八字落入张子钧耳中变得更加沉重。

其实他没有感觉错,方源明显加重了几个字,只是他被王基这么一骂,他心犹如刀绞一般难受。根本没注意这些细节。

方源拉着他,继续拱火,“张兄弟,有道是人各有志,无心仕途又并非罪过,就不要多想了,虽然至此危难之际,陛下的确是需要能臣辅佐,

但大昭有志之士不在少数,呃...当然像张兄弟这般人才还是十分少见的,不过还是那句话,张兄只要能问心无愧就好了。”

“郎中大人,”

张子钧骤抬手说道:“你不用劝我了,只是我昨夜已与家人商定,等我回去细细告之,再来向陛下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