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春雅显然没见过这种情况，神色比刚才更慌了，端着枪的手都有些抖，林方都担心她会走火。
虽然身处这个环境中，林方感觉十分不安，但想要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想要灭掉这里的灵体，就必须进来，在外面是无法破案的。
林方脚步轻轻，缓慢的往里走。
大门旁边就是一个柜台，柜台上还摆着叼着硬币的金蟾蜍，旁边还有玻璃花瓶，花瓶里还有水，插着两朵鲜花。
二人又往前走了两步，死寂的楼内居然有了一些声响，此时林方四下打量，顿时头皮发麻。
不知何时，空旷的观众席坐满了观众，原本空无一人的舞台上也有一个驯兽师带着一头老虎在表演节目。
看着老虎钻过火圈，观众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欢呼声起初很小，就像是距离很远一样，观众也都是模糊的虚影，伴随着二人深入的脚步，声音越来越大，观众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最后就像是身临其境一样，声音震耳欲聋。
林方看着旁边的观众席，男人在鼓掌，女人在尖叫，孩子兴奋的蹦跳，所有人都看着舞台上精彩的节目，为其喝彩。
这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
林方又往前走了两步，身边的观众和周围的一切越来越真实，如果不是一路走来，林方还以为自己真的在一个马戏团里看节目呢。
韩春雅已经吓傻了，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显然，她也怀疑自己中了幻觉。
一般来说，对抗幻觉，首先需要精神力够强，林方的精神力不弱，韩春雅虽然不是驭灵者，但修炼了秘法，精神力同样高于常人，二人没那么容易陷入幻觉，除非这个灵体非常强，强到能够碾压二人的精神力。
韩春雅给了自己一巴掌，试图打醒自己。
可是打完之后发现，自己还在这里。
莫非不是幻觉？
那不可能呀。
在外面的时候看，屋里一片萧条破败。
刚进来的时候看，屋里整洁焕然一新。
往里走了两步看，热闹非凡身临其境。
现在的二人真的就像是在现场看马戏一样，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林方来到观众席，旁边男人加油喝彩，嘴里的唾沫都飞到了林方的衣服上，林方看着衣服上的唾沫水渍，甚至还用手指擦了一下。
都是真的。
一圈观众席，将近一百多个人，一直在鼓掌喝彩，从未停过，尖叫的人一直在尖叫，拍手的人一直在拍手，舞台上驯兽师和老虎表演节目，老虎一直在跳火圈，跳完一个又一个，一直没停下。
太热闹了。
热闹的离谱。
林方回头，目光试图穿过玻璃大门，看向门外的景象。
然而大门处就像是有一层浓雾一样，视线根本就看不到外面。
马戏团里热闹非凡，林方和韩春雅二人却感觉如坠冰窟，完全体会不到这些观众的喜悦和快乐。
林方精神紧绷，随时都准备好展开灵域。
韩春雅虽然已经吓的要死，但还是小心的将身边的一切都用相机记录了下来。
“你好。”林方来到一个观众旁边说道。
那人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林方的话，依旧自顾自的疯狂鼓掌。
“你好，打扰一下。”林方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一句。
那人还是没有反应，看都不看林方一眼。
“你好！”林方伸手捅了一下这个观众。
这人依旧没有理会林方，两只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的盯着舞台上的表演，脸上的笑容就像是面具一样僵硬，一动不动。
林方没再说话，抓着这个观众，直接把他从座位拎了起来，丢在一边。
这人干脆就坐在了地上，眼睛依旧看着舞台上的表演，似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看林方一眼。
从始至终，这个观众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哪怕被拎起来的时候，这人还在笑，在鼓掌，完全不受影响，目光永远看着舞台的方向。
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韩春雅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恐惧驱使着她想要立刻离开这里，但对于工作的责任心让她没有逃走而是专心的记录着一切。
林方脸色阴沉。
这些观众，肯定不是人。
人怎么可能有这么诡异僵硬的表情，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林方抬腿，对着这个观众的膝盖直接踩了下去。
高达21点的体魄，让林方拥有相当庞大的力量，这一脚下去，直接把这个观众的腿踩断了。
可是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这个观众还是没有理会林方，兀自盯着舞台上的表演，努力的拍着手，保持着脸上僵硬的微笑。
眼睛都不眨一下。
很吓人。
任谁看了这一幕，恐怕都会毛骨悚然。
林方又是一脚飞起，直接点在观众的脖颈。
砰！
这一脚直接把观众的脖子踢断，脑袋滚落在地上。
跟刚才一样，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脑袋像个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停下之后，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舞台，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
然而这个观众没有了脑袋、断了一条腿的身体，动作还没有停下，两只手还在不停的鼓掌，这画面看起来十分诡异，十分辣眼。
其他的观众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对这边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丝毫理会，所有人都沉浸在欢呼中，舞台上的精彩节目也一直都没有变，驯兽师一直在指挥老虎，老虎也一直在钻火圈，一个又一个，永远不停歇。
所有人的动作都像是设定好的程序，一遍遍的重复播放，站着的观众一直站着，坐着的一直坐着，鼓掌的一直鼓掌，欢呼的一直欢呼。
很诡异，很违和，很鬼畜，很恐怖。
林方有些疑惑，莫非马戏团的灵体，就是这些观众？
这么多？
林方看着观众席几乎坐满的人群。
如果都是灵体，一百多个？
这也太多了吧？
这些灵体又是怎么杀人的？
自己就在这里，怎么不动手？
或者……这些观众可能是同一个灵体？
林方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每个观众身上的气息都不一样，应该不是一个共同体。
也就是说，每一个观众，都是一个单独的个体。
一百多个人，都是灵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