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此时已经突破了这间墓室上方的开口,到了上面的空间,但这上面依旧是漆黑一片,姑且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还是可以看得清,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依旧采用了背对背式的蹲立姿势。
随着我一声惊呼,一针也将目光看了过去,周围的石壁上密密麻麻悬挂着的都是大小不一的棺椁,棺椁周身漆黑,但隐约可见棺椁上的各色浮雕。
一针的眼神比较好,借助着狼烟手电筒的光线,在不断照射着上面的浮雕,浮雕各个神色浮夸,且都是正面对着我们,这些棺椁距离我们大概有个三米左右的距离,在移动的过程中我们还真是很难触碰到。
“他奶奶的,这距离和移动速度,谁能够碰到这棺身!”我看到一个个的棺椁向着下面滑去,大声地怒骂道。
虽然嘴上说着,但还是在不断地打量着周边的棺椁情况,这些棺椁的分配也确实有些奇怪,整体给人的感觉是整体氛围两层,最里面一层,也就是紧贴在石壁上的那些杂乱摆放、毫无规律的棺椁群,再往外侧一点,大致有个一米左右的距离时不时还会出现一个体积较大的棺椁,凭借回忆,到现在为止,大致已经有三个巨型的棺椁出现了。
一针突然往前移动了一些,整个人随即跪在地上,神色也变得极其的恭敬,呈现出跪拜的姿势,看着他双手合十,我不解地问道:“一针,你在做什么?”
一针对我的话置若罔闻,虔诚的叩拜了三个头后,才转过头对我说:“那些棺椁是半入式,这是一种风水式,说明我们很快就要到祭祀的地方了。”
如一针所说,那些靠近里面杂乱的棺椁确实是一半嵌在石壁里,这种形式的入葬方式,我之前也是遇到过的,这样操作多数是为了防止尸骨在地下快速腐败,才会选择在石壁上入殓,这一半在里一半在外,主要原因还是为了起到稳固棺椁的作用。
一针这直接叩拜倒是给我整迷糊了,心想还不知道祭祀在哪里,为什么就这么着急叩拜,这也太夸张了吧,看出我的疑惑,一针接着说道:“这些棺椁不是普通的半入棺,而是起到了祭祀的作用,你仔细观看,那些棺椁上面雕刻的文字就会明白了。”
一针提到的这个文字,在此之前我也留意到了,但是没有过多观察,主要是距离太远,加上这高台的移动速度较快,根本没有太多的视线停留。
现在被一针这么一说,我提前将光线照射在上面的一处凸出的棺身上,光线只停留了三秒钟,就这样反复照射了几个棺椁,我倒也是看清楚了这上面的东西,竟然是一些卦象。
“艮、巽、兑......这,这果真是个风水局!”我恍然大悟地地大喊道。
有了这个发现,我找的就更加仔细了,这样一来,还真就让我发现了一些端倪,石壁上的棺椁虽然凌乱,但是大致在相同的位置隔段时间便会出现想用的卦文,这也就是说,这些杂乱的棺椁摆放,其实是在固定的一段距离安置一段想用的卦象。
这样一来,我很快就有了方向,那就是找到这些相同的卦象是什么,就连石壁上棺椁的摆放位置,我都快速的一扫而过,凭借印象在脑海里勾勒出来大致的位置图。
“八卦阵!这些棺椁呈现的卦象竟然是一个完整的八卦阵!”我勾勒出来以后,几乎是喊着对着一针说道。
一针被我这么一说,也有些困惑,毕竟也只是发现了这些棺椁上面的卦象,凭借一些经验知道这棺椁内都是安葬的一些风水之士,所以才叩拜祈求,但并没有发现这更深曾的东西。
我激动地指着石壁上的棺椁位置,说道:“不要一直盯着某一个固定的棺椁,而是直视那一个位置,最上面为乾宫、顺时针以此为坎宫、艮宫、震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这样虽然我们是在移动,但是这些卦象并不会因为位置的移动二而改变,因为每隔一段距离,就再次出现一个完成的八卦图!厉害!真的是厉害!”
一针赶紧凑上去一点,按照我的说法再次确认了几次,说:“果真是这样,还真的会有人在这深不见底的位置设立这么多的卦,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先是一愣,心想这回还真是遇到难题了,这墓主是诚心要考验后辈中杰出者啊,但这么一来,可不就苦了我们这些不甚懂风水之术的后人了。
此时,一针也是满脸期待的看着我,我血气上涌,干脆来个顺势摸索,在这一个个卦象上再找不同,这一来还真有新的发现,原来我们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的巨型棺椁上,也是雕刻有不同形状的浮雕。
我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些时不时出现在卦象正前方的巨型棺上,发现这上面的雕刻并不能用刚才的思路去分析,这些浮雕明显都是不一样的。
直到我看清楚一个棺身上的浮雕时,我才意识到,这些棺椁上很可能雕刻的是一些动物,这个棺身上的雕刻是一个盘绕的蛇,蛇头很有特点,我确信不是自己眼花。
随着高台的移动,下一个巨大的棺椁再次过来,一个极具识别度的马身雕刻在上面,又是一分钟,棺椁上是一头巨大的羊头,我停止了观看,努力让自己在这种状态下进入思考的状态。
“蛇、马、羊.....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小声的嘀咕着,脑袋里一片空白。
“蛇、马、羊......”
我一直在重复着这几个字,一针皱着眉头看着我说:“乔哥,你在说什么呢?怎么还背起了生肖来了。”
一针这么一说,我双手瞬间抓住了他,激动的问道:“你说什么?生肖?”
“对啊,十二生肖,你刚才说的不就是这样顺序吗?巳蛇、午马、未羊。”一针看我神色严谨,认真地给我解释起来。
“十二生肖!下面应该是申猴、酉鸡、戌狗、亥猪!”
“还有四个!”我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努力想找到这中间的关联。
这时,一个巨型棺椁又从上面过来,我找到了浮雕的位置,果真这个浮雕上面雕刻的是一只体型肥大的公鸡。
“乔哥,这高台变快了!”一针没有再听我说话,而是被高台的速度吸引。
我确实也感觉到了这棺椁到来的时间再缩短,如果是按照十二生肖来看,上面应该还剩下两个属相,这时,一个更加不解的问题出现了,剩下这两个属相也结束以后,会出现什么东西呢?
强烈的压迫感瞬间压得我浑身不自在,只觉得这里越来越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一针注意力都在这速度上,最后突然大骂一句,说道:“妈的,上面是死路了!”
我抬头一看,只见他手电筒照射的位置是一片石壁,但我们脚下的高台还在不断的向上移动,我脑门上开始冒起了冷汗,这眼看还有十多米的距离,这周围除了这些棺椁,什么东西也没有,这不是死路一条了嘛。
想到这里,我也已经意识到跳上棺椁可能才是唯一的选择了,我和一针对视一眼,他也明白我的意思,跟我点点头表示回应。此时倒数第二个巨型棺椁也已经向我们滑来,我回头对一针说道:“我先跳到这个上面,确认没有危险后,你跳上面一个。”
“好!你小心。”
棺椁和我平时距离时,我内心也摸不准这一跳是否是生路,但此时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拼死一搏吧。
想这些的同时,已经奋身一跃跳到了这个悬挂的棺椁之上,我一落地差点没站稳掉下去,好在这棺椁也是青铜制造,包括上面的锁链都是青铜炼制,我跳上来后,紧抓住这链子,才稳住了脚。
确保安全以后,我对着上面的一针喊道:“暂时安全,可以跳上来了!”
“好!”
一针话音刚落,便起身跳到了最后一个巨型的棺椁上,此时高台已经快要到达顶端,我将探照灯的光线都照射在高台上方,想要看看上面究竟会有什么变化。
“砰!”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高台竟然停了下来。
就在我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这高台突然快速抖动了几下,径直的向下面滑落,一针还没来得及反应是否再次跳回高台时,这高台已经滑到了和我齐平的位置。
我见一针没有跳上去,便也没有行动,且高台移动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上面的三根水晶蜡烛竟然再次亮了起来,一股更加诡异的感觉使得我浑身一哆嗦。
一针见我还在抬着头,边对着我喊道:“乔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上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好家伙,好在我们跳的及时,这上面竟然一排闸口,上面全是尖刀,尖刀上还有几具已经风干的尸体,真他娘的悬啊!”一针扯着嗓子对我说道。
我也暗自庆幸,但随即想到现在的处境,这兴奋劲一下就没了,这一趟下来,浑身酸痛,我顺着绳索坐在了棺椁盖子上,喝了口水,才想到我原本背着水晶尸的包裹,还在那高台上面。
但此时,我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想这个,毕竟现在怎么从这棺椁上下去,怎么活着出去,都是未知。
我拿出贴身包里的水,猛喝了两口,才使得自己尽快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后,我发现这棺椁上面竟然有脚印,我将脚抬起来,对比了一下,这上面的脚印除了我以外,确实还有其他人来过。
难道是大伯他们?
想到这里,我还真是有了一些欣慰,不管是不是大伯来过这里,至少可以说明这里有人来过,并且我们没有在这里见到过尸体,说明这里不是一条死路。
“不是死路就好办,接下来就是寻找线索和时间的问题了。”我自我安慰式地说道。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头顶有影子在晃,以为又出现了什么古怪的东西,一抬头发现竟然是一袋包裹,仔细一看,这不就是装着水晶尸的那个包裹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身子移动了一些,错过包裹向上面看去,竟然是一针在将包裹向下面放着绳子,见我看到他,笑呵呵的说道:“乔哥,我这上面放不下这么多东西,这个包裹还是由你来负责!”
我听到这话,竟然瞬间哭笑不得,都这种情况下,这货竟然还不忘他这些东西,更说不清楚的是,他是怎么将这些东西在一瞬间带着跳上去的?难不成这小子有什么特殊能力?
想到这里,我自己也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突然想到大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眼神中确实有一些异常,我对大伯的了解不亚于父子间的亲密,从大伯的眼神中,我竟然看到了一丝尊敬。
至于这点尊敬是不是我看错了,至今我也没有机会跟大伯提及,只知道大伯对一针确实有一些照顾,看样子后面如果还有幸活着出去的话,还真有必要对一针再进行一些调查。
这包裹已经顺着绳索到达了我面前,我接过后,放在了棺椁的一侧,随着水晶尸的放置,这棺椁盖子突然向那侧滑动了起来,连带着我也跟着移动,我拉住悬棺上的绳索,但脚下的棺盖掉了下去。
一针侧着头看着我,一脸担忧,我对着他大骂:“你丫的是想弄死我啊?”
此时我也顾不得手腕生疼,低头对着水晶尸就是一脚,一针连声道歉,但手上的绳索还是不犹豫的放了下来,包裹稳稳地落在了棺椁内。
棺椁盖一掉落,棺椁内的东西也暴露无遗,见我盯着里面久久没有行动,上面的一针耐不住了,对着我说道:“乔哥,里面有什么?”
我边把水晶尸的包裹外边上移动,边找个落脚的地方站在棺椁内,这时才说道:“能有什么?无非就是一具尸骨,看样子还不如这千年水晶尸保存的完好呢。”
“有没有啥值钱的陪葬品?”一针不死心继续问道。
我大致看了一圈,这棺椁内除了一具已经完全白骨化的尸体,还真没有什么陪葬的东西,随着探照灯的照射,我在死者的右手指节上发现一个反光的东西,靠近一些才发现是一个玉戒,拿起查看了一下,并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对着一针摆摆手说道:“没有,就只有一个玉戒,还小得可怜,你想要我就给你带着了。”
一针笑着连连道谢,我顺手将戒指放在了口袋里,心想这棺主也太抠了吧,就只陪葬这一个东西,不过转念又想,这些早期的道家之人,特别是在东汉末期剩下的这些道士,个个也都是自命清高,追崇与自然合二为一,在这种得道升仙的对比下,金钱就略显庸俗了。
这可就苦了我们这些庸俗之人了。
我见这堆白骨堆也没有什么威胁,料来也没有什么大碍,我也需要尽快缕清一下思路,一针想必也是没有什么思路,对着我说:“对了,乔哥,你刚才说的十二生肖是什么意思?”
我大致把每个巨型棺椁上面的图案跟他说了一遍,一针悠悠地说道:“这倒也不足为奇,毕竟第一个可以追溯的十二生肖记载就是在东汉时期嘛。”
“有具体的史书记载吗?说来听听。”我想来此时也没有什么思绪,便想着从前辈记载中寻找一些思路。
正在一针准备说话的功夫,脚下的深渊内传来一声闷响,一针苦笑道:“到底了。”
从高台下降到现在少说也有五分钟之久,此时才传来声响,可见这深度不容小觑,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现在可真是搞不好就把命送这了!”
一针耸了耸肩膀,说:“哎——说点吉利的!我还有这么多宝贝没带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