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说关于十二生肖的记载是什么?”我见一针心思不在下降的高台上,便直接问到了这个问题。
一针坐在了上面的棺椁盖上,脱口而出道:“最早完整记录十二生肖且与今相同的是东汉王充的《论衡》。《论衡》卷三《物势篇》:寅木也,其禽虎也;戌土也,其禽犬也;丑未亦土也,丑禽牛,未禽羊也。木胜土,故犬与牛羊为虎所服也。亥水也,其禽豕也;巳火也,其禽蛇也;子亦水也,其禽鼠也;午亦火也,其禽马也……午马也,子鼠也,酉鸡也,卯兔也。水胜火,鼠何不逐马?金胜木,鸡何不啄兔? 亥豕也,未羊也,丑牛也。土胜水,牛羊何不杀豕?巳蛇也,申猴也。火胜金,蛇何不食猕猴?此上,讲述是生肖之间的种种关联,这些主要强调的也是与自然相连,倒也是符合当时百姓的一种信仰风气。”
我点点头,附和道:“恩,人与自然之道,也正常道家所推崇的学问,阴阳五行与生肖相依相成。古书中,有没有记载哪个生肖的属性最强?”
一针仔细思考了一下,皱着眉头说:“这个倒还真没有,毕竟这些属相都是相生相克的关系,不过,要真是细致的分析来看,只有一个生肖是我们历代最为推崇的。”
一针说话很谨慎,在他阐述的这会功夫,我也已经猜到他要说的是什么,回应他道:“你说的是龙?”
“恩,这个在历史上想必不用我多说,历代帝王都会奉为真龙天子,关于龙的记载,同样在这个史书内也有提及,同书卷二三《言毒篇》则云:辰为龙,巳为蛇,辰巳之位在东南。龙有毒,蛇有蜇,故蝮有利牙,龙有逆鳞。木生火,火为毒,故苍龙之兽含火星。”
我本来想一点点寻找这些巨型棺椁不同之处,但现在有了一些线索,整个人一阵,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干脆直接看下龙所在的那个棺椁,兴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一针本来也没什么思路,听到我这么一说,也有些兴奋,说:“乔哥,你还别说,这兴许真能找到出路,这里的棺椁实在太多了,如果一个个寻找,属实是个很大的工作。”
人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希望的时候,就会安于现状或者破罐子破摔,但只要在这种绝境之下,出现一线希望,就会拼尽全力去达成,即便后来发现这个希望并不如自己所想。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我脑袋里转得很快,由于一针刚才已经用了这种方式放下了水晶尸的包裹,而且本身这棺椁上面就有悬挂用的铁链,这给我们下去提供了便利的条件。
检查过铁链的安全程度后,我正准备下去,却被上面的一针喊住,说道:“乔哥,我去吧,这上面的罐子太重了,再加上我的重量,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我本来想告诉他,这下面的危险程度都是未知的,加上这铁链本身就具有腐蚀性,牢固程度也是不容乐观,但此时一针已经顺着铁链下来了,我看他眼神坚定,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嗯了一声回应后便下去了。
我在上面用手电筒照射着他,在光线上给他提供些帮助,我现在所在的属相是狗,这也就是说从我这里出发,要下去七个绳索才能达雕刻龙所在的棺椁。
一针虽然不健壮,但是行动倒是灵活,如果不是和贝波这小子交情深,一针还真是个不错的搭档,短短的十分钟左右,一针已经下到了第三个棺椁上,我算了下,他现在所在的应该是雕刻着羊的棺椁。
此时,我现在的光线已经照射不到一针前面的方向,便把手电筒收了上来,原本对这石壁上的杂乱棺椁群就比较好奇,就借着这个间隙靠近了些研究了起来。
这些棺椁也被风化变得漆黑,仔细观察不难看出,这些棺椁做工也比较粗糙,显然和这些巨型棺椁不是一个档次,突然在八卦阵中间的一个小的棺椁上面,出现一个圆形的东西,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还在反光,我心想,之前就经常听大伯说着卦中宝,一直不明白这宝是什么东西,难不成现在让我遇到了?
想到这里,我内心竟然还有一些欣喜,转头向下面看去,此时只能看到一针的头顶的探照灯光线在黑暗中晃来晃去,我对着下面喊道:“一针,下面什么情况?”
我的声音在山洞内回响,几秒后,听到一针的回应:“我没事,还差一个绳索。”
“你小心行事,有情况尽快上来。”
“行。”
我再次将目光放在了石壁上,看到那些露出的半截棺椁上也都悬挂着绳索,我把腰间的登山镐拿出来,用力一抛三叉口就固定在铁链上,我确保稳固后,便将这段固定在棺椁上,方便我再次回到这上面。
有了登山绳的牵引,我用力一跳,没费多少功夫便跳到了对面,谁知我一脚踏上去,踩的那个棺椁早就腐化,被我这么一用力直接断裂,我一个没站稳双手扯着绳索向下滑了半米。
听到了声音,一针对着上面喊道:“乔哥,上面出什么事情了?”
我稳住以后,才喘着粗气回应:“没事没事,我这边出了点小意外,你继续你的,不用管我。”
一针想必也是有了新的发现,简单回应了一声便没有再继续说话。
我顺着登山镐的绳子向另外一个棺椁作为支点,好在这个棺椁还算稳固,站在上面以后,我双腿还有些不敢用力,毕竟这下面的高度我是一点点上来的,加上这些杂乱绳索的阻拦,这要掉下去甚至会摔得连骨头都看不到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便转进行动了起来,这些小的棺椁,除了棺身是半镶嵌在石壁内,还有就是它们的体积都很小,只有半米宽、一米长左右,我心中泛起了嘀咕,这棺椁中究竟是什么人的尸体?该不会是孩童吧。
想到这里,原本就后背发凉的我又抖了抖,人也是奇怪,越是害怕什么呢,就越是想要去求证,哪怕是这害怕的东西真是如你所愿,这时候才会心安理得对自己说:看吧,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吧。
此时,我已经将胸前的一个棺椁的盖子打开了一些,这些棺椁已经锈坏了,根本不需要任何工具,用手用力一掰,上面的木屑就开始散落,这建造者还真是个节约之人,知道在什么地方设置机关,也知道在什么地方该声则省,比如这里的棺椁,就全是木质的。
我将棺椁盖子扒去一半,内心忐忑的看着里面,里面的东西并没有和我所想的一样,里面空空如也,我向里面照射看一些,才看到大致是在中间位置,有一个圆形的罐子,瞬间我就明白了这个意思,这罐子内装的是一些活物,来形成这卦中所示之意,卦象万物,上至飞禽、下至走兽鱼虫,皆为卦物。
这样一来,我内心的恐惧倒还一下全无,对其他的棺椁也没有了兴趣,向着中间的位置滑动,中间位置依旧是安置了一个小的棺椁,那个反光的东西就沾附在上面。
一面镜子。
这中间的棺椁上面是一面镜子,我将这镜子拿起来,上面只用一个铆钉固定,用力一拉,镜子就到手了。
见周边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便顺着绳索回到了巨型棺椁上。
站在棺椁内,还没研究这面镜子,下面就传来了一针的声音,声音有些颤抖,说:“乔,乔哥,我打开了这个棺椁,这里有东西,快下来,很安全!”
我侧身向下面看去,已经完全看不到一针所在的位置,就连光线也变得很灰暗,心想好吧,现在属实不是研究这镜子的时候,顺手就将这东西放进了口袋,对着一针说道:“好,你这上面的水晶尸和罐子怎么办?”
许久,才听到一针的回答,说:“你把水晶尸的包裹从棺椁内拿出来,挂在绳索上,我自有办法。”
我照着一针的说法安置好后,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棺椁,果真一针下面之前早已经将上面装有罐子的包裹弄好了,心想,这一针的心思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这都能提前预知到?
即便是这么想,但时间不等人,顺着绳索我就向着下面滑动去了,等到了一针面前,我手上都磨出了好几个水泡,加上之前在水域处手臂还受了伤,此时长时间用力,伤口有些裂开,渗出了一点血丝,好在有纱布包裹,问题不大。
一针见我下来后,慌忙地对我说:“乔哥,你看这里面全是宝贝啊!”
我一个整个人都呆住了,我这反复查看了几遍,中间也揉了揉眼睛,但是一针所说的棺椁内,除了一具手脚被包裹严实的死人,什么东西也没有,他说的宝贝难不成是这具死尸?
我和一针对视一眼,他的脸色微红,像极了在水域温泉那地的模样,想到那时候他的力量,再看看现在的处境,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时力量担当豹子也不在身边,这要真是发了狂,我还这不一定拗得过他。
我对着一针说道:“这哪里有什么宝贝?”
一针皱着眉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说:“这不都是嘛,我们发财了!”
一针边说边蹲下来用手去抓棺椁内的板子,虽然他的动作很真实,但是抓上来的确实是一把空,我也确定了这儿一阵指定是招了道了。
我回想这一路滑下来的绳索上,好像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他究竟是在哪里着的道呢?
突然我想到了这棺椁内的这具手脚被包裹的尸体,我蹲下来将光线照射在他的全身,这样一来这具尸体的基本也看得很清晰。
这里面躺着的是一具男尸,手脚都被捆绑住,我摸了摸,捆绑用的都是一些上好的白锦,跟上面的棺椁不同,这具尸体的整体保存都比较完好,不仅没有出现风干干尸化,就连面部和肢体上的肌肉都相对完好,说是保存得栩栩如生一点也不为过。
只不过,他的面部好像被什么东西舔过一般,面部皮肤都呈现向一侧卷起的样子,双眼眼眶深陷,眼圈周围红到发黑,眼球不知道是自然风化还是被人摘了去,总之里面是什么东西也没有,现在看起来着实阴森可怖。
我正要再仔细观察,却发现一针在努力的想要解开这死尸脚上的白锦,我慌忙阻止他,吼道:“你丫的要什么?基本的下斗规矩你都不顾了?”
随着我的一声惊呼,一针一脸不解的看着我,神色也有些愤怒的说:“我不顾什么规矩了?我拿点东西出去乔哥怕不是也不让吧?”
一针说完,根本没将我的话放心上,自顾自的要去拿他说的宝贝,但是此时他的手已经放在了死尸的脚指甲上,这古尸虽然保存比较好,但是毕竟有了上千年的时间,被一针这么一拉扯,两个指甲瞬间被拉了下来。
见到指甲下来后,一针慌忙将这两个指甲装进了包裹,他小心翼翼的将一个麻布做的袋子打开,撑开后正要往里面放,被我一手打掉了。
这一掉,里面的东西都散落了出来,我看到这些东西,差点没站住,其他都是一些小的青铜和玉器,显然多数不是在这座墓中得到的,但缓缓滚到一边的那个东西,结结实实的是这棺椁内死者的眼球!
我大喊一声,此时夜管不了这一针是不是能听懂,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也许是本身我也有些不知所措,力度没有控制好,这一拳差点给他打掉下去,我立刻拉住了他,稳住以后,一针晃了晃,嘴角立刻渗出了血丝。
我做好了防范的姿势,谁知这一针抖了抖,突然挣开我的手,一屁股坐在了棺椁里,大口的喘着粗气,许久才有气无力地说道:“乔,乔哥......”
我再次看向他的眼睛,眼神已经和刚才不同,但还是不敢放松警惕,悠悠的问道:“你他娘的拿这死尸的眼球干什么?”
“我?”一针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用手指了指他的后面,一针看到后,一脸惊恐,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见这小子算是真的没事了,才笑笑,说:“没事就好了,想必是这古尸做的鬼。”
我转头看向死尸,他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是隐约中我看到他空旷的眼眶竟然微微向我这边移动了一些,突然我想到了之前和大伯一同下墓时,大伯曾用“鬼索”勒死一具已经死亡的尸体。
我当然好奇的询问着原因,大伯说之所以称之为鬼索,就是帮助这尸体索出最后一口阴气。
最后一口阴气?
想到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右手缓缓地伸进了包里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