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凶陵

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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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斯琴高娃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说太多关于这个地方的事情,但在我们好说歹说下,才有些勉强地点头同意。

斯琴高娃讲述的这个地方是他们当地人称为的“鬼哭岭”,这地方之所以见鬼哭岭,其实还是有些缘故的,早些年间,整个草场上闹起了鼠疫,这鼠疫在内地基本上有一些毒药是很快就可以控制住的,但在这一望无垠的草场上,一旦有了鼠疫,那几乎相当于灭顶之灾。

苏赫巴鲁在说这个的时候,还特意交代了他的妻子将一个已经成了标本的老鼠拿了出来,好在我们几人都不惧怕这个,但也还是被震惊到了,这老鼠的体积足足有个成年的家猫大小。

一针也顺势提及到他之前认识的一人,就是在新疆被几只老鼠啃食得只剩下一个骨架子。

感慨之余,斯琴高娃继续跟我们讲述起了这个事情,那场鼠疫导致每家的马、羊以及其他牲畜死伤惨重,几个年轻体壮的汉子就觉得进山看看,这里的山村原本就属于大兴安岭地区,再往东便和黑龙江交接,所以岭上的事物还算充足。

如此一来,他们便学着岭内人的方法,进山打猎。

前几次进山回来,还真的带回了大量的山果和猎物,这些猎物主要是山间的一些野猪、野鸡和河水里的一些鱼类,这些东西都是在这茫茫草原不长吃到的东西,这味道自然美。

尝到了甜头后,这几家人的壮力便自发组成了狩猎队,早出晚归的进行狩猎活动,但直到有一天,夜幕早已降临,但女人们仍不见他们回来,便出去在玲下等候。

一直等到了后半夜,才隐约看到去时的山路上,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人正是和自己的汉子一同进山的拉兹,可当拉兹靠近的时候,众人都不敢靠近,据说这拉兹身上竟然攀附了一层有一层的红色血蛭,每一个血蛭都几乎整个身子都钻进了皮肤。

只有拉兹的女人强忍着恐惧才救回了他的这半条命,当拉兹再次醒来的时候,却真个人都不正常了,竟然活生生的吃掉了自己的两条胳膊。

听完斯琴高娃的讲述后,我有些不太相信,毕竟人怎么会吃掉自己呢,便问道:“那些男人们呢,就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吗?”

斯琴高娃将这句话翻译给了她的汉子苏赫巴鲁听,苏赫巴鲁摆摆手,伸出了一根手指后又摆摆手。斯琴高娃同时说:“是的,一个都没有,都死在里面了。”

我和一针对视了一眼,一针对着斯琴高娃问道:“然后呢?后面有没有人问到拉兹他们在这个山岭里到达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斯琴高娃摇摇头,说道:“问不得了,整个人都傻掉咯,都是他的娃娘在照顾他勒。”

冰清随即问道:“那也就是说,真正进去过这鬼哭岭的只有一个已经疯掉的拉兹?”

“嗯,是的,所以那里很危险的,真的有魔鬼的,你们不要去。”斯琴高娃依旧是想要阻止我们。

但此时大家想必也没有想要离开的念头,但现在我们基本上可以确定的就是我们需要找到这个拉兹,询问一下这个鬼哭岭内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会导致这么多人的死亡。

但此时天色已晚,在加上我们喝了一些马奶酒,昏昏沉沉的酒劲很快就上来了,冰清喝得最少,她示意我们先睡,她来留意下这里的情况。

我们三个男人对视了一样,嘿嘿一笑,也就没有说什么,这毡房很大,再来十个八个的也是可以睡下的,这苏赫巴鲁和他的女儿很快就进去了梦乡。

但我这一躺下,突然腰间有个东西隔了我一下,给我疼得瞬间咬牙切齿的,睡意也一下子全无,我骂咧了一句,将这个东西掏了出来一看,竟然是在云南古墓内得到的一枚金币,看到这个金币,我倒是有些想念亨叔,转念又想到他提及大伯其实是最后的策划者,如果真是这样,大伯在策划着什么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功夫,旁边的一针和贝波的呼噜声已经起来了,我干脆起身和冰清一样靠在毡房的内围上,这斯琴高娃也没有睡,还递给了我们一个小型的火炉子抱在怀中。

斯琴高娃和我们坐成了一个三角状,便轻声地聊了起来,当我们提及到这她的老家的时候,她却表情为难不远提及,但她却说:“我爱我的家乡,但我不爱我的父母。”

听到这话,我和冰清也大致明白涉及到一些人情,便也没有再继续问,但当她提及自从她遇到了她的丈夫苏赫巴鲁的后,她才有了生命。

原来这个苦命的女人名叫何翠兰,因为家族的原因无奈来到了这片草原,但家人却为了逃生减少口粮,硬生生的将她仍在了这里,也同样是苏赫巴鲁一家救了她,因此她后来也就嫁给了苏赫巴鲁。

当提及到她的名字的时候,她非常热情地说道:“苏赫巴鲁是猛虎,斯琴高娃是他给我取的,美丽聪颖的意思。”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已经入睡的丈夫和孩子,一脸的甜蜜,我和冰清也被她的幸福感笼罩,一时间也没有去打断她。

斯斯琴高娃起身将炉火更换了下,随即又坐了下来,我想到现在这高原的天气,我们不能耽搁太久,必须要马上行动也是,便问道:“斯琴高娃,你知道这拉兹现在在哪个方位吗?”

我原本以为他们这种大面积的牧羊方式,会间隔得很久,但斯琴高娃却笑笑说道:“不远的,就在一公里外的,明天太阳升起就带你们去。”

冰清点点头,说了声感谢,将自己的包裹打开,拿出了一些南京城女人用的一些胭脂水粉递给了她,斯琴高娃有些激动,一直不肯接过来,冰清一把塞进了她的手中,说道:“这个是给你的。”

斯琴高娃眼眶红了,抹着眼泪没有再说话,我一脸惊奇的看着这个冰山美人,笑了几声说道:“看不出来啊。”

“看不出来什么?人家帮我们这么多,给她一些东西作为感谢不应该吗?”冰清依旧是一脸不屑的口气。

我看着她在努力反抗的样子,竟然觉得有些好笑,说道:“不,我只是觉得这种东西,冰清姐竟然随身携带,该不会是想画给我看的吧?”

冰清活动了一下手掌,我慌忙抬手阻止,连连说道:“别,大家都在休息,闹出太大的动静会让人误会的。”

冰清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骂道:“下流!”

我耸耸肩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随后外面除了风吹动唰唰的声音,房间内就我和冰清没有睡了,我伸了个懒腰,也躺下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苏赫巴鲁两人的带领下,前往了拉兹的蒙古包,虽然此时的风雪已经停了,但这些积雪竟到了大腿,我们几人艰难的在雪地里行走,一公里的距离整整走了一个上午,才看到了拉兹的家。

拉兹的蒙古包要把苏赫巴鲁的小很多,我们敲打了半天,才出来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婆婆,大致说明了来意后,老婆婆才不情不愿的让我们进来了。

刚坐下暖和些,就听到一个挡帘后面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我和一针好奇的看过去,斯琴高娃小声地说道:“那里面就是拉兹,他发狂的时候会摔东西、咬自己,所以才会将他绑起来。”

老婆婆见我们要过来,摆摆手,竟然用汉语跟我们说道:“唉,我知道你们来是做什么的,但现在不行,他这会脑子不好。”

“啊啊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拉兹在里面突然大喊大叫了起来,给我们都吓得神经紧绷了起来。

足足过了半小时左右,婆婆才走了过来,里面的声音也安静了下来,我此时注意到,这位老人的头发已经全白完了,双手也都是冻裂的夋裂疮,我竟然有些心酸。

“他个样子多少年了?”贝波问道。

婆婆叹了口气说道:“多少年了?我也记不得了,二十七年还是二十八年?”

“他自从山岭里回来就这样了吗?”贝波一点点试探性的询问。

“是的,就是那一次,这附近操场的汉子们都死完了,他爹也死在那里了,只有他回来了,回来以后就这样了。”婆婆好像放松了警惕,也许是因为汉语的原因,她也并没有过多询问我们的来由。

“婆婆,可以具体跟我们讲一下吗?”我也顺势问道。

婆婆明显有些犹豫,眼神中也有些黯然,想必是这段往事是她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犹豫了许久后,缓缓的说道:“好吧,事情发生的那天,是他第一次跟他爹进岭,当时我并不想让他去,毕竟那个时候的他刚成婚,但又考虑到家中人多,多去个人带回的东西也自然就多一些,加上他自己的医院也强烈一些,便也就没有阻止。谁知这一去,回来的时候却是个血人,但是他满身都是血蛭,我们摘了一晚上,足足摘下上百只,才将所有的血蛭摘下来。”

婆婆用手绢擦了擦眼睛,随后继续说道:“第二天一早,我便和扎玛出去杀羊,想着给他补补身子。但谁知道当我们回来的时候,却,却看到他一人坐在毡房内,他在吃自己的胳膊啊!我们当时吓怕了,想要去阻止,但他却像着了魔一样,力气也大得狠,我们哪里是他的对手,最终还是扎玛用板板将他打晕,才救下了他这半条命唷。后来,他还是会隔三差五的啃,扎玛也走了,我哪里弄得过他,就将他绑了起来,有个人在也是好的。你们说是不是?”

婆婆说这些话的时候,不断地擦着眼泪,我们也听得很仔细,一针清清嗓子,语气很温和的问道:“那,婆婆你知道他们在那鬼哭岭里发生了什么吗?”

婆婆想了一下,说道:“这个不知道,我曾经问过他,那时候他还没那么疯傻,只说到这里面有个山洞,山洞内有光好像是,他们想要进去看看,留拉兹一人在外面守着,他们进去没几分钟,就传来一阵尖叫声,随后他就又开始疯癫了起来。”

“我们可以问问他吗?”冰清试探性地说道。

婆婆打量了我们几人后,默默地点点头,说道:“别为难他,我孩儿命苦。”

随后,我们起身走到了帘子后面,苏赫巴鲁两人在原地等待,当我将帘子拉开的时候,一张千疮百孔的面容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贝波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这拉兹的整张脸都是凹凸不平的印子,身上只穿了一些尚且算是衣只避体的衣物,他缓缓抬起头看着我们,眼睛直勾勾的有些瘆人,我试图跟他说话,说道:“亚克西。”

拉兹的眼珠子在翻动,但是确实无神的,眼角出的一处凹陷的地方甚至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我用着斯琴高娃教给我的几句话来询问他,可不管我怎么说,他都是毫无反应。

冰清虽说胆量不小,但是见到这种似人非人的拉兹,也有些恐惧,身子不自觉地缩在了后面,见到这拉兹并没有做出什么诡异的动作,她才走上前来靠近了一些。

拉兹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打量,嘴角已经被血蛭吸食的变了形,向着一侧倾斜,口水也顺着这个倾斜的嘴唇向下流,贝波皱着眉头,小声地说道:“乔哥,他现在这样能问出什么吗?”

我内心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把握,但他毕竟是存活下来的唯一一人,只能从他这里试图找些线索,但不管我怎么重复这句-那天发生了什么的方言,他都是无动于衷。

此时冰清看到了他两侧的半截手臂上都是一些残留的牙印,一时间有些抵触,向侧边走动了几步,也就是这一移动,拉兹的目光直接放在了冰清的身上,冰清今天没有将长发盘起来,而是在后面随意拢了上去。

冰清不明事理,见我们都看着她,不耐烦的说道:“你们看我干什么?”

冰清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变化,可能是本身对这个就有些抵触,表情的变化使得这原本安静下来的拉兹突然身子向后缩,随即跪了下来,对着冰清一直磕头叩拜。

冰清被他这么一弄,竟然冷静了下来,婆婆听到这边的动静慌忙起身走了过来,见到拉兹这样,急忙将他扶了起来。

可这拉兹好像不断地点着头,看着冰清的眼神也满是口气,嘴里不断的说着话,但反复都在重复那一个意思,我将目光看向外面的斯琴高娃,斯琴高娃对我说道:“他在喊饶命,他害怕你。”

说着,斯琴高娃将目光看向了冰清,冰清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拉兹突然开始跳了起来,只有半壁的手臂在半空中不断的挥舞,面部也变得狰狞,我实在看不住下去,便准备走了出来。

婆婆安抚好后,转身走了出来,说道:“姑娘,没吓到你吧。”

冰清摇摇头没有说话,离开拉兹的蒙古包时,我们将给了这个婆婆一些钱,贝波将自己身上携带的钱都给了他们,回去的路上心情也莫名变得很好,贝波哼唱了一路的歌曲。

冰清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直到到了苏赫巴鲁毡房内,冰清才对着我说道:“拉兹见到我竟然在呼喊救命,难道,这拉兹在鬼哭岭上见到的是一个女人?可在那深山老林中,怎么会出现女人?”

一针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随后恍然大悟般说道:“哎,你们说有没有可能他们去的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古墓?”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一针的话,连忙问道。

“墓道或者墓室内,一般都有什么?”一针还想要让我们去猜,一脸兴奋的说道。

贝波拿着热腾腾的羊奶,接话道:“墓室内有棺椁呗,难不成还有个女人?”

被贝波这么一调侃,我目光快速看向了冰清,仔细打量了一番,突然站了起来,说道:“对!没错!墓室内有女人,那个梦境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