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一针所指的是石大哥的死亡,而不是我看到尸蛊母体消失前那娇弱的女人形象。
此时我也懒得跟大家兜圈子,便直接说道:“我刚才在这母体消失以前,竟看到了一个瘦小的女人。”
大家显然是被我这句话疑惑到,表情或多或少都是在思考。
只有这贝波神色滑稽的看着我,眼神中满是坏笑的样子,我一时间被他盯着看的有些发毛,怒骂道:“你丫的这是什么表情,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这贝波的表情一如既往的贱兮兮的,嘿嘿一笑,说道:“我懂你,乔哥!那女人是不是还**着全身?哎看我这嘴,不应该说的那么暴露,应该说这女人是不是忘记穿衣服了?”
我倒没有仔细思考贝波这句话,被他这么直白的一说,倒也开始仔细回想了起来,心想,好像真的是没有穿衣服,便认真的点点头,说道:“好像是的!”
我话音一落,站在旁边的一针竟然笑出了声,我这时抬起头才看到,大加都是一脸笑意的看着我,当然其中也包括大伯。
我此时真是一头黑线,也有些发蒙,便回过头看向冰清,冰清表现也有些放松,好像也是刚刚笑过。
还没等我去质问贝波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亨叔走到我身边,轻声地说道:“你这个年纪,又没成家,有这方面的幻想是很正常的,你都离开南京城有段时间了,看到白骨会有所联想,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亨叔说的虽然听起来很隐晦,但只要是个正常人我想都能听出这话中的意思,我瞬间愤怒大于尴尬,对着大家喊道:“老子是那种缺女人的人吗?我说这母体有问题,就必然不会撒谎,也绝对不是眼花!”
大家见我有些激动,也都没有再说些什么,倒是一直不苟言笑的豹子听到我这么一说,沉思了片刻,若有所思的开口说道:“我相信王乔的说法,我们自从进来以后,我就觉得这个山洞内满是暧昧的气息,而且阴气很重,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明白是什么情况,直到王乔这么一说,倒是有了合理的解释。”
“我以前在桂林的一座金斗内,曾遇到过一个类似的尸蛊,但那个尸蛊的依附是在一个婴儿身上,也就是他们常说的婴儿盅,知道这盅的母婴被破坏后,这因婴儿才能看到原型,这么看来和这个尸蛊竟然有些相似。”
我再认同不过这豹子的说法,便拍了拍手表示认同。
这一下我也对着和冰清一般冷漠的豹子有了些许的好感,也好在这时候沉默寡言的他出来帮我说话,才使得我今天不会在此继续尴尬下去。
我正准备将故障的手臂放下来,视线突然扫过我的表带,突然脑海中想到我刚刚一直感觉到遗漏的东西。
那遗漏的东西,不是别的,就是时间!
虽然这山洞加上白河都极其诡异,但好在它们内外部只见是有一些时间上的联系,我来不及跟大家解释这么多,转过身便向着还在打开的梯子走了过去。
大伯等人向来是老手,自然知道我这么做的意思,但是大伯并没有着急走过来,而是将从包里拿出一把小匕首,直接将自己的手掌划破,再次将血液滴到了那已经化成泡影的尸蛊上。
说来倒也是奇怪,明明这尸蛊已经换成浓水,但滴了大伯的血液后还是发出了滋滋滋的声音。
几声过后,大伯才示意大家可以跟随我离开这里了。
走到斜向下的台阶后,我回过头看了一眼大伯,大伯点点头,我便向着里面走了下去。
如此一来,大家也都陆续跟了下来,向着这未知的古墓深处前进。
这个时候,走在后面的一针突然说道:“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正常来说,外面的白河已经开始不再释放水汽了,这里面肯定也会有对应的变化!”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亨叔身后的地板突然传来一阵闷哼声,随即石板便闭合了上去。
贝波看了看我,一脸的疑惑,我潜意识的再次看向后面,正好和冰清四目相对,冰清的眼神中也是不解,我顺势也摇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大伯见我们都有些疑惑,便对着我们说道:“小乔,你继续往前走,这个石板和地面上的白河变化是相对应的,相信午夜时分它还会打开。”
虽然我也认同大伯的说法,但心中不免还是有些不安,不过转念一想,现在不下去也没什么办法,好在这下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竟将这个狭窄的甬道照的清晰可见,才不至于我过于恐惧和害怕。
我见光线充足,便将头上的探照灯和手中的手电筒都关闭,开始仔细打量着这个向下倾斜的甬道周边是否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我向下又走了五米左右,突然感觉这周边有什么东西有些不对劲,我双手在周边的石壁上四处查看,又回头看了一眼大伯他们,仔细思索并观察了一下,竟然又没有什么异常。
我回头的时候还特意看了大伯一眼,大伯神色依旧是严肃严谨,他在我上面,如果我有什么不用,以大伯的细心程度,应该是可以发现的,但此时大伯的表情依旧是毫无变化,目光也是看向了我前方的甬道,我摇摇头,心想,难道是这连续的诡异事件,都给我弄得有些神经质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多心,毕竟大伯曾经也说过,在这斗中,有两个位置是出事最快的,一个是末尾之人,要时刻留意伺机而行的东西,一个便是走在最前面的人,机关陷阱最先攻击的便是此位置。
我自我安慰式的想着,走在我后面的贝波,拿出他那看家罗盘,低着头一直往前走,一个撞击差点给我直接推下这不知道长度和深度的台阶,我潜意识的下蹲了一下,将自己的重心尽量压低些。
就当我正准备转过头给这贝波一顿臭骂的时候,贝波的罗盘赫然出现在我的脸前,差点又给我的脸来了一下。
贝波见状慌忙将罗盘抽了回去,一脸歉意的笑着说道:“嘿嘿,不好意思啊乔哥!我以为你看到了,没想到你竟然径直地顶了上来。”
我本身就是蹲着的状态,后面的几人看到我们停了下来,倒也没有催促,但目光都聚集到我的身上。
十几秒中的时间过去了,我还是蹲在原地,贝波似乎觉得我有些搞笑,缓缓的说道:“乔哥,你没有碰到我的罗盘啊,你这怎么还不起来了呢?你该不会是找油子的吧?”
找油子在我南京城的意思其实和字面意思很接近,就是找一个有油水的东西,通常是指并没有什么事情,就赖上肇事者,可以笼统的理解成碰瓷。
此时,我的脑海中正在思考一个问题,神色也不免有些紧张,贝波见我这般表情,也收起了话,安静地看着我。
我一抬头,再次看向贝波还拿在手中的罗盘,我快速地抢了过来,贝波起初并没有直接撒手,可能是怕我会扔点或者有报复之类的心理。
但终究是没有进行过度的反抗,我拿到以后将这罗盘举过头顶,对着光线较强的位置,形成我-罗盘-位置光线的画面。
我就这样反复试了三四遍,才说道:“影子呢?有光线为什么没有影子?”
贝波听我说完,也将罗盘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学着我的动作晃了晃,问我道:“真的啊?这是什么回事?为什么会没有影子?”
“不仅是这个罗盘,就连我们自己都没有影子!”一针站在冰清的后面,对着我们所在的位置说道。
“果真是一针所说,我也没有影子,你们都没有!”站在队伍最后面的亨叔也说道。
我快速起身,顺着亨叔所说的方向看去,果真我们几人都是直直的站在原地,没有一点点的倒影,就连双脚出的阴暗位置也是明亮可见。
我觉得奇怪了,姑且不说什么灯光、阳光,就算是月光照射下来应该也是有影子的,我真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形,不禁有些六神无主。
我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刚刚进入这斜梯的时候,好像是有些光线的变化,应该就是影子造成的,那到底是什么时候我们的影子才消失的呢?
越想越没有头绪,越想越觉得心慌,加上由于现在的高度紧张,心底徒然升起一股寒意,隐约中感觉这墓并不简单,甚至连继续走下去的心思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大伯说话道:“都不用过度紧张,这说明这里经过特殊的加工处理,会有隐去影子的作用,就像在外面那些会吸光的特殊材质是一样的。”
大伯说完,我的内心倒也是冷静了许多,就在这时,豹子也突然说道:“德爷说的这种可能是存在的,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进入这斜梯以后,影子便自动就消失了。”
“这个听起来很难理解,但事实就是这样,墓中的诡异之处有时候并不能用实际的东西去衡量,我在跟着德爷以前,一直在东北跟着一个叫彪哥的人出入墓穴,确实是有一种巫术,可以吸收人的影子,使得这活人跟这墓中的死人一般,并不受这墓中阴气所侵蚀。”
豹子倒是很少说这么多话,他这么一说,反而使得我们原本不安的情绪平和了许多。
虽然听懂了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但这贝波历来就死惜命的人,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双眼直直的盯着豹子,不敢置信的口气问道:“还真有这么神奇的玩意儿,既然是豹子东西接触过的,我们也就安心了很多,但是我还是要再确认一下,这玩意儿真的不会死人吗?”
豹子没有过多理会这贝波的意思,但还是简单直接的点点头。
当下我也没有别的退路了,与其坐在出口等午夜开门,不如去这墓中一看究竟。
想到这,我又仔细查看了一下这周边的墙壁,倒也是看不出什么一样,见大家也一些妥当,便准备继续向下面走去。
正当我走了没几步的时候,却直接被大伯叫了回去,大伯表情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严谨,看我走了回来说道:“叫了你这么多声,怎么还是一直往前走呢?快来坐下,吃点东西再继续吧。”
大伯说完,我顺势坐在了冰清的旁边,拿出背包里的压缩食物开始吃了起来,脑海中也不禁闪过大伯刚才说的话,心中嘀咕道:“这大伯什么时候叫我了,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听到,而且,大伯这次下墓怎么和以前都不一样,好像并没有任何想法和意见,都是我们在寻找。”
正在胡思乱想着,贝波用脚轻轻踢了我一下说道:“喂,乔哥,你刚才怎么了?怎么像听不到似的一直往前面走,我差点以为你是着了道了,就差没给你拽回来了。”
我正为这事犯迷糊,这贝波竟然也这样说,我更加没有了方向,干脆将目光看向了坐在我旁边的冰清,说道:“冰清姐,刚才你们真的叫我了?”
冰清吃完了食物,正在收拾自己的背包,听到我这么问她,头也不抬的说道:“不然呢,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骗你玩。”
这虽然距离进这斗只有两三个小时的功夫,我竟感觉到全身疲惫,比在那李道宗之墓与其斗智斗勇的时候都要累。
我斜靠在石壁上,好在的就是现在虽然在古墓中,但周身环境光线十足,内心也少了很多的不安,毕竟能看到就会有些安全感。
一针见我们都在做稍微的休息,由于这连续应对的事情,一针对豹子的敬佩程度也徒然增加,便借机问豹子道:“豹子,以你的经验来看,这墓主是张道陵的几率有几成?”
豹子虽不爱主动说话,但面对大家的提问,倒是并不藏着掖着,接过一阵的话继续说道:“显然这个墓是东汉时期所建,东汉时期的云南尚且还被叫做滇国,地处我国西南边陲,民族众多,一直以来都是管辖形态复杂,自然环境特殊,保持着丰富的宗教等诸多因素,使各种宗教在云南的传播和发展获得了便利条件。 ”
经过这豹子的一番阐述后,我也对着滇国有了些了解,内心竟也有些想要一睹这墓中情景的心思。
道教入滇一说可真有的盘点了,道教是在不同时期,不同条件下从四川、贵州和广西等方向传入云南的。
道教的传入与历代王朝开发云南,也就是古滇国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的措施和行动密切相关。
西汉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汉武帝为打通从滇国进入身毒(印度)的丝绸之路,曾以巴蜀率领兵数万人入滇,击败滇池周围的劳浸、靡莫部族,在滇国之地设了益州部,从此,滇池地区便成了历代王朝开发西南的战略要地。
东汉顺帝时期(公元126—144年),张道陵入成都附近鹄鸣山造作道书,创立五斗米道。张道陵曾设二十四治教化治民,二十四治中有蒙秦治(越嶲郡台登县)设在金沙江南和滇东北及滇西的部分地区。这些地区居住着氐羌后裔彝族、白族和纳西族的先民。
而张道陵所创的早期道教,特重占星祭天、祀神驱鬼,俗称“鬼道”,同彝族、白族、纳西族的原始宗教融入他们的信仰是很自然的。
显然这么一说,道教进入云南的时期,也正是由东汉之时的张道陵所谓,以传入之地作为葬身之所,未必不是一个好的解释。
被豹子这一段讲述后,我竟然也慢慢认同了这墓中之人,正是张道陵,究竟此人是真如书籍记载死后位列仙班,还是同常人一般永眠地下,想必弄清这墓中的秘密,也就都水落石出了。
想到这,我对影子消失一事,仿佛置身脑海,竟有些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