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说那个双神庙内供奉的东西,是盘旋在柱身之上的人脸蛇形。”一针也想到了那时的场景,认可的说道。
“下面怎么说?”大伯见我们都停了下来,便继续问道我们。
我和一针将贝波夹在中间,让他把金片拿的高一些,使得上面的文字看得更清晰一些,我贴近了一些,仔细地看了起来。
下面的文字就偏向于介绍这张道陵的为人善报,毕竟这一家三口,唯独没有发现这孩子的尸体,便开始在满山寻找。
接下来的数天,士兵遍布在山林水间,可终究是没有这蚕身人脸蠓小儿的影子。
但也就是在这次寻找中,原本就对山水之术精通的张道陵极其门下弟子,竟然在山林中发现了一处养尸之所,此处水气轻飘,但是却不侵蚀尸骨,地势深洼却不含积水,这种神地不就是他一直在苦苦寻找的葬身之所。
想到这里,张道陵便接着在滇国境内传教为幌子,在此长时间的安营扎寨,并且派遣弟子们在周围的境内传道,以此来获得充足的劳力。
“这些古人可真是听话啊,竟然毫不质疑就进行着建造墓穴的大工程。”贝波叹了口气,啧啧两声说道。
一针见他一副想不通的样子,便接过他的话说道:“平时就让你多看书,你非不看,现在用到的时候,看出来你的无知了吧。”
贝波被一针这么直白的调侃,自然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的,冰清见两人又要闹起来,便直接打断了贝波准备反击的姿势,说:“一针,你说来看看。”
一针见大家都将目光看向了他,尤其是贝波,一脸恶狠狠的神情,不服气的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来说说看。
一针嗯了一声,倒也是没怯了贝波的嘚瑟,说道:“道教不同于道家,道家在历史上一直认作老子为道家创始人,他秉承的是养生之道,也就是后代皇帝们不断效仿的长生之术,说白了就是延缓死期。”
见大家都明白自己的意思,一针便继续说道:“但道教就比较偏向于思想化,后期更是上升为了一种思想的供奉。说的再简单一些,就是道教的起源就是民间的巫术,当时极其盛行自然崇拜和鬼神崇拜,包括后面张道陵用来震慑百姓的方术,很多都是在民间吸纳来的。毕竟在那些对鬼神和自然崇拜的古代,足够给道教的发展提供了养料,但是只有这种虚幻的鬼神之论,并不能长时间的存活,便有了后面道教和道家思想的融合。”
一针缓了一下,见贝波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更是有了些底气,说:“随着道家和道教神仙思想的融合,像后世流传下来的《太平经》、《老子想尔注》等论理著作的出现,也更是证实了他们之间的融合,恰好当时的百姓也正吃这一套,但是同样也有些研究的人知道,在《老子》内,并没有提及到炼丹一说,而且更值得一提的是《庄子》中,有明确的指出反对迷信以及巫术,但道教完全将这个理论抛之不见,他们认为鬼神是真实存在的,且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驱鬼来护民间安宁。”
“所以,既然是为百姓好,百姓们自然愿意相信和追随他们,这张天师可真是精明啊。”经过一针这么一说,我倒是听懂了,便接过他的话说道。
一针点点头,笑着说道:“对啊,以至于在东汉时期一时间把加入道教作为一个光宗耀祖之事,殊不知他们加入的只是张道陵的精美计划而已。”
“这老头子也太奸猾了吧!”贝波喝了一口水,愤愤的说,丝毫没有提及刚才和一针的斗嘴。
对于这张金片,也只剩下极少的一部分,我便伸手将金片从贝波说上拿了过来。
上面的文字是在讲述他们建造墓穴的时候,打通了一个旋转向下的甬道,依次来判断这养尸宝地的穴眼是在什么地方,可这个工程足足进行了半年之久,都没有找到穴眼。
直到第二年开春,在山体的内部竟然挖出了一条巴掌大小的白色蚕蛹,这蚕蛹虽然包裹严实,但却是里外通透。张道陵拿起一看,里面竟然是他在努力寻找的那条蚕身人脸蠓幼体。
这张道陵并没有将这蠓虫贡献给当朝的皇帝,而是偷偷的私藏了起来,在这建造墓穴的过程中,一直饲养在地下,自然是没有人走漏风声。
这张金片到这里就截止了,我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这整个金片很可能就是张道陵记述一生的拓本。
想到这里,我更加的不解了,这种记述生平的文字或者壁画多数都会出现在主墓室内或者是即将通向主墓室的甬道内,但在这里,主墓室在哪里我们都没有发现,如果非要根据这里的布局来看,这主墓室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这深渊下。
越想越觉得这张道陵的用意绝不在此,毕竟哪个墓中不希望将自己的生平放在一个明目张胆的地方,他却采用了特殊的技术呈现在这鼎中之物上。
我正在冥思苦想,冰清便将已经找到的下一片金片放在了我的手上,我犹豫了一下,也不再多浪费时间,继续的看了起来。
这片金片上的记载就比较普遍了,就是在歌颂墓主生前的丰功伟绩,主要记载的是在汉安二年七月,张道陵登青城山,会八部鬼帅,大战之后完胜众鬼,使其伏法改过,并将此战中的六大鬼王囚禁在酆都城内,八部鬼帅流放在西域边地。
冰清看到这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圆鼓鼓的,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道:“喂,这鬼王的描写是真的存在吗?另外酆都是哪里?”
我对这个倒还真是有些了解,便轻声说道:“这鬼王的说法,未必可信,就算是真,想必也是当地的邪门之事,这个是不能说清楚的,但这个酆都城倒是真的存在,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丰都,在以前也被成为鬼城,想必跟这个鬼教也是少不了干系的。”
冰清哦了一声,一副仔细思索的样子,我内心不禁一惊,心想,这冰清如果一直都是这么温和,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跟她有个更深一层的发展。
“这也太扯了吧!还真有仙丹能够返老还童啊?”一针突然惊声说道,使得在沉思的我们不禁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我看到一针一脸震惊的神情,便顺声问道。
“这里写到张道陵在龙虎山修炼九天神丹返回山下,已经是三年后的时间了,朝中众臣包括皇帝在内,见到他无一震撼于他的容貌,此时的他已经年过六十,但是看起来好像个三十岁的壮年。”一针轻声地读者金片上的记载,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也走了过去,凑近一些和他一同观看,果真这上面讲述的都是关于张道陵后期在修炼上的一些变化和历程。
我对这个本身就不是很感兴趣,便快速的扫着看了一遍,但突然一个事情的讲述吸引了我的注意,那就是东汉的瘟疫。
对于普通的人来说,这场巨大的瘟疫看起来只是一个时代的轨迹,但对于身边的一针来说,绝对是一个极有吸引性的事件,这一针祖辈以研究医药为营生,后面落草为盗,但从这一针日常对于草药的研究,便知道他自然也是学习了这些祖传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将目光看到了正在双眼死死的盯着金片的一针,他双目炯炯有神,好像是要把这个金片看穿。
东汉的瘟疫盛行一时,造成大量的死亡,也是导致东汉国力衰弱的必然原因,当然,这上面记载的显然不能只是这场瘟疫,主要讲述的是这场瘟疫中张道陵的杰出表现。
仪式感是宗教信仰中必不可少的形式,而在举国无措的时候,张道陵率先提出瘟疫的盛行是由于人本身的过错和对道的极端漠视造成的,因此提出了整体思过才是解决的唯一良策。
说来也是奇怪,这种几近与道德绑架的简略型巫术,竟然在东汉时期得到了广泛的认可,甚至一时间被世间所推崇。也许是因为这种集体性的思过,使得人群的流动性减弱,这一举措使得原本疯狂传播的瘟疫减缓了许多,这使得道教的根基更加的坚固。
“真是狠人啊!这种瘟疫只要减少接触,必然就可以减少传播,这个很难理解吗?”贝波看到这里,调侃式的语气说道。
我虽说认同贝波的说法,但是此时也不得不佩服这张道陵的存在,因为这场瘟疫中,张道陵已经122岁高龄了,这在原本寿命就略短的古代,已经可以算是一个奇迹了。
说完这些,豹子有些急躁,催促着我们说道:“这已经是最后一块金片了,我们现在耽误不得了!”
大伯也叹了口气,赞同的说:“恩,我们要加快一些速度了,如果再这样耗下去,形式只会变得更加不在控制。”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才注意到我们距离上次吃东西已经过了接近十二个小时了,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腹中有些火辣辣的饥饿感。
见我揉了揉肚子,大伯也提议大家都坐下来休息一下,接下来如果还是没有任何进展,我们便向着深渊下去。
我们都隐约感觉到这个深渊是个张开的血盆大口,它正在长着大嘴等着我们一点点进入,但眼下我们所有可以尝试的途径都断了,只有这一条路了。
我们刚刚把话说完,原本也跟着神色严谨的贝波却像看开了生死一般,悠闲地说道:“先解决一些温饱问题吧,我宁愿粉身脆骨也不愿当个饿死鬼。”说完这货便坐在石台上就吃了起来,丝毫无视我们的存在。
此时大家也都陆续找个合适的位置,拿出了包中仅有的一些压缩食物和水吃了一些,看着这周围黑漆漆的石壁,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来这上面有着当面工人们的开凿痕迹,钻孔都是统一方向倾斜着,看起来非常有考究。
整个过程大家都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墓主的最终目的看样子大家都有所感触,认为这墓主并不像至我们于死地,相反是不管我们怎么行动,这墓中都好像在处处为我们留了一条生路。
贝波便咀嚼着嘴里的腊肉边悻悻地说:“哎你们说,这深渊下究竟是不是主墓室?”
我点点头,回答他说道:“我觉得差不多,这金片明显是主墓室中的物件,如果这是和主墓室相通,那这东西也算是在墓室之上,说得过去。”
“不,我觉得主墓室极有可能在那片亮着灯的宫殿内。”贝波听我说完,直接了当的反驳了我。
这一说,我倒是也有些动摇,毕竟如果主墓室不在那里,那里的长明灯下的宫殿内,存放的又会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也没了思路,便看着贝波,继续问道:“说说原因。”
贝波眉头微皱,思考的模样,轻声地说道:“因为只有那里的风水极佳,直白点来说,就是那个地方的前后风水格局以及整个的地理位置来看,呈现的是天地汇聚、天人合一的重心位置,或者换句话来说,这个地方就是那金片上提到的风水穴眼。”他将嘴里的肉块咽了下去,继续说道:“如此风水宝地,要是我的话,我也会选择将尸体放在那里。”
冰清说:“是啊,莫不是那里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如果真如贝波所说,那我们的装备都不足支撑我们再继续行动那么久了。”
我心想,反正现在也是呆在这里,除了指望去主墓室的棺椁内带走点什么,难不成还真要在这上面打坐,我现在想法也算是定了,便起身向着黑洞上方距离我们较近的位置开始寻找下脚点。
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了,也都在石壁上开始查看,一针却呆坐在原地,贝波见状,没好气的说道:“别人都在努力找生路,你丫的倒是挺淡定啊!”
一针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仔细的倾听着什么,这一针确实在亨叔掉入黑洞后,就变得有些神神秘秘的,总是突然就安静下来去听着什么,我们也都不去管他,开始忙着手上的动作。
突然,一针突然站了起来,手上还拿着吃了一般的肉铺,一副看不出来情绪的样子,痴痴的说道:“这下面真的有水声!水,水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怎么又是水声?你怎么......”我见一针又是这话,没好气的说道。
“他说得对!有水声!”
“是的!乔哥,真的有水声!”
冰清和贝波都对着我说道,脸上的喜悦也瞬间取代了长时间的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