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沒想到自己真的加入《三國演義》劇組了。
這種家喻戶曉的電視劇,如果演的不好,會被人吐槽很多年的,心裏頗有幾分忐忑,自己的戲拍完,找王導借了幾本演技方麵的書,坐在湖邊翻看。
看的正入神,眼前忽然冒出一個香噴噴的桃子。
抬頭一看,原來是戲裏扮演他妻子的小喬,喬玉潤,喬玉潤抿嘴一笑,晃晃洗幹淨的桃子:“很甜的,你嚐嚐。”
他接過來嚐了嚐,滿口汁水,果然是又香又甜,便問喬玉潤:“你不去拍戲,跑到這裏幹什麽,在我這裏可學不到什麽東西。”
喬玉潤撇撇嘴:“有什麽好學的,演戲就是天分,會演的自然會演,不會演的學一輩子也白搭,就好像一個生來嘴笨的,你讓他去當售票員,沿街報站,累死他也學不會。”
“敢情所有的演員都是靠天分啊。”
“那當然,我覺得你很有天分,頭一次演戲就特別像,你不當演員真是可惜了,長的也好看。”說到相貌,喬玉潤臉又紅了。
李湛倒是沒覺得自己長的很帥,用老一輩的話說,叫做有鼻子有眼,算個人,出眾是談不上的,然而他的相貌特別招女人喜歡,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今天周瑜的戲隻有一場,拍完就沒了,他合上書本,起身拍拍屁股上的雜草,桃核扔到湖裏打個水漂,一二三四五……七下,比平時少了三個,他在老家能打十個呢,大概桃核是圓的,不切水麵,他收回視線,按住喬玉潤的削肩拍了拍:“我還有事,先走了,謝謝你的蜜桃。”
“欸,天還早著呢,你不多呆會啊。”
“呆在這裏也沒什麽事,不如回去看書,正兒八經的學習一下演技,畢竟咱也是參加了四大名著電視劇的人,不能丟人現眼不是。”
喬玉潤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頗有幾分失望。
換回平時的衣服,跟劇組的朋友告別,車停在不遠處的路口,走到那裏,忽然看見蘇泰安正在跟幾個陌生人說話,迎上去道:“你怎麽來了老蘇?”
蘇泰安回頭看看劇組拍攝現場:“處理一點私事,我不知道你們要在這裏拍戲,我還以為沒人。”
“哦。”
原來是個意外,既然老蘇說了是私事,他就沒有多問,把王導給的書放到車裏,關門時,聽見那邊有個女人哭著跟蘇泰安說:“我必須走嗎,我不想走啊,好不容易才找了那麽好的工作,丟了好可惜,你放心,那件事我絕不會說出去……”
蘇泰安沉聲道:“錢已經給你了,足夠你在一個陌生城市衣食無憂的過十年,臨到頭你又反悔是什麽意思,反複無常,我怎麽相信你。”
“可我兒子還在他姥姥家,我沒有接,孩兒他姥姥身體不好,去不了那麽遠的地方,我不能扔下她們不管吧,求你了,讓我呆在這裏吧。”
“這件事有多嚴重,不需要我提醒你吧,非要留在這裏,你不想活了?”
李湛越聽越覺得奇怪,關上車門走過去問道:“怎麽了老蘇,這是誰?”
蘇泰安擺擺手,讓屬下把那瘋女人弄走,然後笑道:“沒什麽事,我老家的親戚,說家裏老人病了,跟我要錢,給了錢還不走,在這死纏爛打,我看多半是撒謊騙錢的,這年頭親戚也靠不住了。”
剛才他們的對話,跟老蘇的說辭,似乎有些差異。
老蘇好像有所隱瞞。
該不該問呢,正當李湛猶豫不決的時候,忽然從劇組的方向衝過來兩個人,攔住那個哭泣的女人,那女人被兩個金盾的兄弟架著,雙方起了衝突。
當他們趕過去的時候,金盾的倆兄弟已經被製服了,那女人想要逃跑,被另一個趕來的男人扣住,三個人都趴在地上。
蘇泰安沉聲喝道:“我的人也敢動,是不是活膩歪了?”
“好大的口氣,我就動了,你能拿我怎樣?”
秦恭亮出證件,蘇泰安不說話了。
秦恭和秦雲循著蛛絲馬跡趕到這裏,先是看了會拍攝現場,然後在湖邊等著,等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他們想找的人,還真有些氣餒,臨走時,終於發現了目標。
這個跟蘇泰安哭訴的女人,就是春城車行的銷售員徐蓓,徐蓓把一輛豐田皇冠賣給楊亞鵬,新車開了沒多久,忽然爆炸,徐蓓神秘消失,偷偷弄了一輛二手車來到良州,原來是找蘇泰安和李湛的,果然這件事跟李湛有關。
秦恭把徐蓓拎起來,冷冷道:“我懷疑你跟一場爆炸案有關,現在開始,我問什麽你答什麽,若是因為隱瞞坐牢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徐蓓麵如土色,渾身發抖,看看對麵臉色陰沉的蘇泰安,又看看一臉嚴肅的秦恭,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整個人都傻了。
這樣正好,方便審問。
“14號上午九點到十點,你在哪裏?”秦恭問。
徐蓓下意識的看向蘇泰安,因為那個時間點,正好是蘇泰安的屬下過去找她,給了她一箱現金,讓她把一輛車賣給楊亞鵬,車是蘇泰安提供的,底盤改過了。
“你看他幹什麽,難道當時你跟他在一起?”秦恭其實通過走訪,知道了這個時間點兩人正在見麵,此時看到徐蓓的反應,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蘇泰安沉聲道:“知道什麽就說什麽,這對你和你的家人都好。”
“你在威脅她嗎?”
秦恭回頭打量蘇泰安,蘇泰安禁不住笑了,遞給秦恭一支香煙:“老秦,咱們什麽關係,當年一起在部隊出生入死,我是什麽人你還不清楚嗎,我威脅她幹嘛,再說了我跟她也不熟。”
香煙秦恭沒接,唇角露出一抹冷笑:“的確,你是什麽人我很清楚,你為了給戰友報仇,可以把戰俘折磨的生不如死,為了攻占甜水巷,可以讓自己的兄弟去送死,你自己說,你是什麽人……不敢說嗎,我替你說吧,你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蘇泰安的臉上僵了一下,無奈的搖頭苦笑:“真沒想到我在你眼裏是這樣的,老秦,當時我們在經曆一場戰爭,戰爭是冷酷的,容不下兒女私情,大家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如果可以避免犧牲,難道我會看著戰友去送死?你這麽說我,未免太無情了。”
當年的事情,各有各的理解,秦恭不想多提,手裏的鋼筆戳戳徐蓓:“別聽他閑扯了,老實交代,14號上午九點,你在幹什麽?”
徐蓓終於鎮定下來了:“那天我老家的親戚來找我,給我送了點土特產。”
“什麽樣的土特產,錢嗎?”
“阿sir真有意思,錢也算土特產嗎,這樣的土特產給我來兩斤好不好,哈哈。”金盾的某個兄弟笑著插話,話音未落,挨了蘇泰安一耳光。
蘇泰安指著某個方向:“滾,這裏不是你插話的地方!”
那人捂著臉,訕訕的離開了,秦恭回頭使個眼色,讓秦雲跟著那兩個屬下,因為他懷疑蘇泰安是擔心屬下說漏嘴,故意趕走了。
然後繼續問道:“徐蓓,你知不知道你賣的那輛車爆炸了。”
徐蓓一臉驚訝的搖頭。
“車裏的炸彈是不是你安裝的?”
徐蓓把頭搖的像撥浪鼓:“我是個賣車的,怎麽會幹這種事,打死我也不敢。”
秦恭大有深意的提醒道:“你最好不敢,如果讓我查出來是你幹的,你這輩子就完了,自己想清楚後果,別跟老蘇同流合汙。”
蘇泰安皺眉道:“老秦你越來越過分了,什麽叫跟我同流合汙,我怎麽了,我安分守己,開的安保公司還替你們分擔了社會壓力,我哪裏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