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去哪？”
管诺驾驶着警用吉普，时速飙到了110——一路狂奔。副驾驶坐着何伟。唐玉林和三个女孩在后边。然而，他们的更后面，还有一辆紧追不舍的解放牌货车。
“龙须山。”管诺答道。
龙须山是云南省淮安市最大的山，它坐落在漯河村的最北面。海拔1809米，面积106平方公里。周围群山环绕，岩石陡峭，山峰秀美，峭壁俊俏。包括五面山主峰，还有龙水湖，兔子坡、九寨鼎等景点。
何伟他们一行人正驶进龙须山的进山公路。车子飞快掠过，何伟看见了前方的道路牌——“龙须山，0.7km。悬崖峭壁险峻，危险！”
“为什么不回局里？”
“回不去了。我们现在只能穿过龙须山，下山之后抵达大港区，然后才能回到安南分局。”
何伟看了一下后视镜——解放牌货车穷追不舍。
“能甩掉他们吗？”
管诺摇摇头。“这里都是大直道和急转弯，路上几乎没有车辆也没有暗巷，几乎不可能。”
“那就只管开吧。”何伟清点了一下79微冲的子弹——16发。备用弹匣已经没了。还有一把五四式和两个手枪弹匣。他回头看了看唐玉林和三个女孩。其中一个女孩突然浑身筛糠般地颤抖起来，唐玉林极力平复她的情绪。可是显然她被吓到了。另外两个女孩目光呆滞地侧着头。何伟心想，如果这次能活下来，她们以后还能不能正常的适应社会？她们遭受的创伤谁来承担？他没法再想下去，社会是这么的黑暗，可是，黎明也总会到来，即使是夜晚也有温馨的灯光。它可以是床头的一盏台灯，它可以是客厅饭桌上的一盏吊灯。总之，光还是有的。
“玉林，冲他们开几枪。试试看能不能逼退他们，用五四式。”何伟说道。
“这么快的时速？”
“试试吧。”
唐玉林从腰间抽出五四式手枪，他扳动枪机，然后摇开车窗，将半个身子探出车窗。他极力稳住自己，瞄准——一枪，两枪，三枪，四枪。解放牌货车的速度慢了下来，两车之间的距离拉开了。
“奏效了。”他对何伟说。
何伟点点头，管诺一个左打方向盘。何伟感觉他要从车里飞出去了。
这时，警用吉普的后车座响起一阵子弹撞击车身和玻璃的声音——对面还击了！
唐玉林搂住其中一个女孩用力压低身子。他突然感到右胳膊有一丝冰冷，扭头一看，子弹打穿了他的右手臂。手臂血流不止。唐玉林解开警服的扣子，他忍着疼痛脱下警服，把警服当做一个简易绷带缠绕在右胳膊上。他打结，系紧。
管诺的注意力全盯在道路上了，他没有在意背后的射击，他仍在稳稳驾驶着这辆已经遭受重创的吉普车。
“快进山了。”管诺简短地说。
“咱们得甩掉他们，不然都得死！”何伟说。
又是一梭子子弹。
管诺喊道：“怎么甩！车子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何伟心想，要么今天他们全死在这儿，要么留下一人殿后拖住他们。
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们必须留下一人，尽力拖住他们。给剩下的人争取脱险时机。”何伟不愿意面对这个局面，但这是没法逃避的事实——因为眼下只剩他，管诺，还有唐玉林。
谁去呢？
过了大约四十多秒，一个声音毅然地说：“让我去！”——是唐玉林。
何伟看了看他。“你的手臂已经受伤了，拿得动枪吗？我去吧，你保护好这三个女孩。”
唐玉林只是看着他，然后表情平静地重重说道：“何伟……”他只说了这两个字。然而，这两个字，早已包含了太多。
“你俩别在这儿搞什么狗屁生死离别了。我们车速这么快，跳下去就是死。怎么留下一个人。”
“我有办法。”说话的是唐玉林。
他面对着何伟，道：“等我的手势，把你的79微冲子弹全打光，照着他们的轮胎打。两车拉开距离后，管诺，你赶紧停车，我来驾驶警用吉普，你们两个带着三个女孩步行逃跑。”
“如果他们看到了我们的交换，那这一招就没用了。”何伟却说道。
“我知道，他们的目标是那些女孩。我想她们值不少钱。所以，何伟，你一定要打中他们的轮胎。只要打中其中一个就成功了。”
何伟说：“我尽力吧。”
“我相信你的枪法。”
何伟活动了一下肩膀——剧痛。他握紧了枪。“听你手势。”
车子继续开着，双方的时速都在90~100。唐玉林死盯着前方的路况。
大概5分钟后，前方出现了一个急转弯。
唐玉林打出手势——一！
二！
等待……等待……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三！
“射！何伟！”
车子急转弯，管诺右打方向盘。解放货车暴露出来了，何伟探出车窗，瞄准右边的轮胎打光了79微冲的最后16发子弹。
何伟坐回车里，他看了眼后视镜——解放牌货车左右摇摆，速度明显降了下来，但是何伟依稀看到——轮胎并没爆！
“快！就现在！”唐玉林喊道。
管诺一个左打将车停在路边，他直接打开车门，唐玉林飞快跨到驾驶座，何伟也同时打开车门。管诺和何伟连忙将三个女孩拉下车——她们还能走一会儿。时间不多，唐玉林狠踩警用吉普车的油门，车子开走了。
何伟和管诺带着三个女孩走进了浩瀚无边的龙须山。他们在山坡上看到解放牌货车开过去——它又追上了警用吉普。
只不过，那辆车里，只有唐玉林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