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塔罗河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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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玉林的警用吉普飞快的狂奔——时速120!

唐玉林心里清楚,只要车子越快,他们的子弹就越打不准。因为瞄准难度太大了。解放牌货车紧跟其后,卢志义探出车窗一通扫。唐玉林压低身子左右控制着方向盘。

警用吉普的引擎盖已经冒烟了,发动机出现轰隆隆的响声——这辆车撑不了多久了。唐玉林心想。

是时候结束了。

唐玉林抽出五四式手枪用左手对着背后打了两枪。车子距离拉开了一点。他有节奏的踩着刹车,他将车往右边开,然后猛的一个左打死,拉手刹——车子横停在了路中央。

唐玉林跳下车,他冲着卢志义他们一伙人的解放货车瞄准司机——两枪。司机的头倒在方向盘上,喇叭响个不停。解放货车失去控制撞在了路牙子上。

唐玉林翻身躲在警用吉普身后。清点子弹——还有两发。两个备用弹匣。

卢志义他们遭受了猛烈的撞击。他和另外两个大汉晃**着走下车。他似乎看清了,似乎是……好像只有那个死条子一人!操他妈!那三个女孩呢?他有些纳闷,只见这时前方传来喊声。

“卢志义!这里只有我!做个了断吧!”

卢志义啐了一口唾沫。操!中计了!行!了断?那就来吧!怕你不成?

他回喊道:“唐玉林!你死定了!没人能救你。”

“老子也不指望有人救!”

话音落下,几声枪响从前方射来。卢志义他们压低身子。“给我打!”

AK47的子弹唰唰唰落在警用吉普的车身上——这辆车快爆了!

唐玉林清点子弹。一个备用弹匣。枪膛里还有五发。

“唐玉林!你那把破五四打不过我们的“枪王”的!赶紧投降出来,我给你个痛快,不让你死的这么难受。”

五四式手枪,是啊,确实打不过号称“枪王之王”的AK47。但唐玉林却只蹦出四个字:“去你妈的!”

双方展开激烈火拼。虽然唐玉林的火力很小,但他居然还干掉了其中一人,足可见得他的枪法有多好。

操他妈的,卢志义怒了。他站起身打光AK的所有子弹。此时,警用吉普已经着火了。

唐玉林看着那跳动的火苗,他的表情很安详,他知道,他已经输了,今天,他的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清点子弹——没有备用弹匣。枪膛还剩三发。唐玉林用力按了按此时已经渗出一片血渍的右胳膊。整条胳膊都麻木了。他丝毫没有痛感了,他已经浑然不觉。他光着上半身,汗水已经浸满了他的全身。操!云南比他妈河北还热!他心想着,喘了几口大气儿。他把警服的绳结解开,绿警服已经被血染红。他穿上警服,一颗一颗慢慢地系好扣子。

卢志义感到前方没有了动静,他对最后的那名大汉说:“他没子弹了,直接上!”两人举着AK47逼近唐玉林的警用吉普车。

油箱正在滴油。马上车子就要爆炸。唐玉林已经系好了扣子,他整了整警服,然后左手伸向背后甩了两枪。卢志义他们丝毫没有退缩,依旧逼近。

只剩一发子弹了。唐玉林探出一点头,看了一眼,卢志义和那个大汉正在走过来。他看了看手中的五四式手枪,然后突然一抹微笑洋溢在他的脸上。

解脱了,他,完成了最终的救赎。

只剩十几秒了。真难想象,一个人的生命只剩十几秒的时候。他会想什么?唐玉林没有想他家里那五十多万的巨额钞票,也没有想自己的父母,也没有想他远走高飞的美梦。他却想到了郑如真,他想起了那天临走前对她说的话——“我愿你今后会遇到你生命中的那个人。但,他绝不是我。”

唐玉林笑着站起身,他看到了卢志义和那名大汉。他们举着枪瞄准他的上半身。

两把枪同时开火。子弹全招呼在唐玉林的身体上。唐玉林被射成了筛子,浑身全是血流不止的枪眼。他重重摔在地上。嘴中吐出一大口鲜血。

但他还没死。等卢志义和大汉从左右两边围拢过来的时候,他缓缓举起五四式手枪,瞄准油箱——最后一枪。

砰!

车子爆炸了。卢志义、大汉、唐玉林都被炸成了碎片。

一辆撞在路牙子上的解放牌货车,一辆停在路中央着着火滚滚燃烧的警用吉普。

云南,其实是唐玉林的最后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