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算抗拒的双手慢慢滑了下来,景冬知道修文的意思了,这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拥抱了,她轻轻拍了拍修文的肩膀,并没有推开他。
“你也要幸福。” 景冬莫名想起六年前目送他的背影都像是在昨日。但修文的无奈低沉笑声,使她醒悟过来。
景冬慢慢松开修文的拥抱,因为她听到了自己的身后,有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修文憋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回过头,往电梯方向走去。他不能回头,他只能一个人向前走去。
人性的贪婪,永远想象不到。
这一次,他要召唤出所有的勇气不能再打扰她了。
而景冬刚关上门,还没来得及叹口气,嘴就已经被身后的人发狂又带着恨意的吻给堵上了,她知道欠了他的,从门后一直到卧室,没有任何的反抗,也不迎合,窗外明亮的月夜固然美,漆黑漆黑的暗夜,像是有无数的萤火虫儿在翩翩飞舞,闪着朦胧的微光在飞行,景冬确实双脚不能着地,就像是在半空中飞行,左风犹如是发了疯的狮子一样不断地在侵占着她的身体来宣泄他的主权。
东方一点儿一点儿泛着鱼肚色的天空,染上微微的红晕,飘着红紫红紫的彩云来吹开了窗帘。
手机铃声让两个疲惫不堪的人缓慢睁开了双眼,景冬已经像是散了骨头架似的瘫倒在左风的怀里,连开口说话都感觉有气无力。
“你今天要上班。”看左风任由手机铃声在床头柜上演奏歌曲而不去接听,她只得好意提醒他。
“请了假的,否则昨夜敢喝酒吗?”左风一伸手就把手机上的闹钟声音给灭了,反手又将景冬扣在怀里。
“最近没有案子吗?”
“先把你办了,再去办案。”左风在景冬的耳后轻轻说着话。
“办了我,可能就没有力气办案了。”一说这话,她就后悔了,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了,折腾了一晚上还不嫌累吗?本来可以好好歇会了,但这话却又挑逗了边上的雄性动物,又是一个自找累受的上午。
杂志社的办公室里,梅心正焦虑人手不够而不断催庄老板交人。可是庄修文说景冬并不在他身边,梅心只好亲自打电话求景冬快点上岗赶稿子。
只到次日的下午,景冬还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察看脖子处露出来的吻痕是否能用隔离霜掩盖。
“我看你都擦了四次了,庄太太,是不是好事将近呀?”梅心不知何时从后面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说道。
景冬忙一拉衣领,瞪了她一眼。
“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呀,吓死人了。”
“是你自己有亏心事吧,这么心不在焉的。”梅心靠近了洗手台,侧着身子盯着她看。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是想知道,你这个痕迹的主人到底是谁?到底是称呼你为庄老板娘呢还是左探长太太比较妥?”梅心用手挑了一下她的下巴,景冬扔了一记白眼过去。
“别胡说,特别是在洗手间,外面的人都听着呢,我跟修文只是好朋友。”
“哦,原来如此,明白了,探长太太,以后我不问了。”梅心用手作了一个闭嘴的手势打开了水龙头。
“你就操心好你自己的事吧。”景冬用水向梅心脸上泼去。
“唉,可怜的庄老板,难怪电话里声音那么憔悴,失恋中的男人很可怕的,我还是好好工作,不要碰到枪口上才好。”
“是呀,好好工作,少聊八卦。”
景冬拿纸巾擦了擦手,往厕所门口走去,身后又传来梅心的声音。“唉,秀恩爱的,小心出人命啊。”
梅心原意是想说,景冬这番在办公室秀恩爱,就怕让庄修文受了刺激想不开而出人命。
但此话听到景冬心里后,她冷不防一惊,她想到的可是另一个人命。
“左风,人命关天,你下班马上回来。”景冬给左风发了一条信息,但对方没有及时回,可能还在工作中,她本以习惯了,可是这会儿还是有点不安,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幸好,没滴两声,对方就喂了一声接了起来。
“怎么说?我现手头还有事。”
“你看信息了没有?懂了吗?”景冬只能轻声提醒着,生怕别人听到一样。
“什么?你说大声些。”
“人命关天,你听到了没有?”
“人命?什么情况?”左风条件反射地示意边上的警员都停下声音,他还特意马上点开了扬声器把手机放在桌上,一副紧张办案的神情告诉办公室的其他同事,可能有案件发生了。
“我说,都怪你,我们前两天都没有采取安全措施,我怕自己怀孕。”电话那头传来了景冬轻轻地叹息声。
左风这辈子都没有像现在尴尬过,边上的同事们笑得人仰马翻,哪怕他红着脸,以最快的速度把手机切成听筒模式后溜到了办公室,但他清楚,这个事情,怕是成为了他在警局永远的笑料了。
“左风,你在听吗?怎么感觉你们那边很吵?”景冬又问了一句,“你下班记得买药回来。”
“不买,怀上了就生呗。”左风倒回答得干脆。
“不跟你说了,我自己去买。”
“别,不要谋杀生命啊,你自己也说了,人命关天。”左风心里一阵紧张,好像真觉得景冬已经怀上他的骨肉一般。
“你乖乖在家等我,我马上就回去了。”
景冬可不是听话的主儿,她知道左风肯定不会妥协,他一直盼着结婚生子走上正常的婚姻轨道,但对于景冬来说,她可不像这么早破坏二人世界,不管会不会中奖,她都自己红着脸买了药先吃下再说。
“老大,恭喜啊,早点下班早点下班。”左风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外面的几个同事又开始捧大笑。
“现在是准时下班,走了。”快点离开这个办公室,他真心觉得自己丢脸丢大了,加快脚步往停车场走去。
“左风,能带我一程吗?我的车子罢工了。”林法医在他的车前出现,指了指自己边上的红色跑车。
“上车再说,”左风又看了一眼她的车子,总感觉她这么稳重的人怎么会喜欢开跑车上班呢。
“想什么?车子与我气质不符?”林如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主动笑着问道。
“没有,不好意思,我在前面把你叫个车子,我今天真的有点急事要回家处理。”左风只把她带到警局地下室,在大街上的第二个红绿处就向外面招出租车。
“没事,我自己叫车吧,什么事这么急呀,需要我帮忙吗?”林如心中一阵失望但还是维持表面的微笑。
“嗯,我自己能处理。不好意思。”
林如双脚刚着地都没来得及跟他说再见,左风的车子已经飞驶而去,留下她一个人在路边的风中凌乱。
看着匆忙回来的左风,景冬就只能撒谎了,她早把药吃好放在杂志社的抽屉里。只是想不到这么一次意外倒让她发现左风原来如此在意孩子。
“如果,你吃药,我保证我会恨你一辈子,景冬,你知道我的脾气的,我妈身体不好,也一直催我们早点结婚,你是知道的。”
“我,我知道,不过,她不是催我们早点结婚,而是催你而已。”景冬也有不满。
“我妈没有对你不满意,她就是那个脾气,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所以,你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对不对?”左风摇着她的脑袋问,这才景冬更加紧张起来。
她只得小心翼翼地问,“只是有可能,又不是百分百,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呀,我,我不吃药就行,但你也不能这样逼我结婚。我最看不起奉子成婚的人了。”
“我知道,我是说,你只要保证不吃药就行,其他的看天意吧,当然,如果真有了,可不管你看不起还是看得起了,我们还是要结婚的。”
“哦。”景冬心虚地点了点头,幸好没把药放在包里带回来,否则又将引发一场家暴。
次日的警局里,左风刚到办公室,小林他们又开始笑开了。弄得身后跟进来的林如一脸雾水。
“这是尸检报告,你看看。”林如一边把资料交到左风手里,一边看着只低头不说话的丁捷。
“好的,谢谢,上班,上班,有没有上班的样子呀。”左风拍了拍桌子。
“对了,你昨晚的事情解决了吗?我看你走得这么急,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林如问了这话之后,办公室里本来已经控制住的场面一下子又成了笑场。
“怎么了?你们?”
“没事,你们真够无聊的。”左风一转身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丁捷,他们笑什么?那个,左风家里有什么事情吗?”
丁捷抬起头来,冲她笑笑,“没事,工作了。”
看她如此无精打采地回答,林如就更加好奇了,不过,她这个人不八卦,她只是关心左风而已。
“林法医,老大家确实出事了。”小林嘴大,一下子边说边笑出猪叫。
“什么事?”
“人命关天的大事。”
小李把昨天的情景一说完,林如也是比较尴尬地走了出来。她跟丁捷的心情一样,莫名的伤感与狂燥。
“要学会花钱买快乐,各位,晚上我们酒吧嗨起来。”
不知是谁先开口提议的,大家也都全票通过,吵着让左风也一起参加。
出警时,左风一向是最快进入工作状态的。下班后,却开始玩起了消失。等到景冬也想出来透透气时,他才决定开车出来兜风,顺便经过酒吧时替他们把单买了。
酒吧地址推送过来的时候,景冬就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左风一向不是重色轻友之人,那么团队放松节目不参加而是回家粘着自己。左风是心里有鬼,想起来“人命关天”的事情还没解决,他不敢带景冬出来消遣,同时,也怕同事们又拿这个事取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