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猎罪人

第124章 一只手封住了她喊救命的嘴

字体:16+-

漆黑的天空渐渐出现了一些晕黄色,接着又是一片片火烧云,眼看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细细的高跟鞋停了下来,她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前面依旧是黑漆漆的柏油路面,边上的公交车已经越来越稀少了。愁云正浓密,把天空的光亮足足盖了个遍,一丝光线都不敢露脸透气。秋风吹过,她情不自禁的连续打了个喷嚏。

这真是让沮丧的天气,想在下雨之前赶回家有点困难,不过,她可以抄近路回去,就在前面拐角,金壁辉煌的大楼后面是一条旧小巷,穿过小巷,再拐个弯,过条小马路就能到家,大概只用五六分钟就够了。她以前知道这条路,白天也曾走过一次,但小巷两边堆满了垃圾桶,空气中也总有一些腐臭的味道,所以走了那么一次后,她就再也没走过,而且小巷里是没有路灯的,晚上走夜路总是有些害怕。不过总比穿着今天刚买的新鞋子以及全身淋雨来得强一些,仅仅是几分钟的路程而已。

想到这里,嘴角也不由鼓励地扬了起来,加快脚步,拐入了漆黑的巷子之中。风越来越大了,吹过长长的小巷,发出“呜呜”的怪声,又从巷子某一头传来回音,像漂浮在黑暗中女人的哭泣声,一只小老鼠忽然从脚边溜过,“吱”的一声,把她吓得差点尖叫,在黑暗中走了一会,她就开始有些后悔,为了抄小道而选择了这样一条无人的小巷。

不行,得拿出手机,打通电话才行,至少假装打打电话也好。

肾上腺素激**全身,她强迫自己放慢脚步。要是有人跟着,没等她打开走廊尽头的大铁门,人家就会毫不费力地追上来。她一动不动地倾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活像恐怖影片中的被害者。可偏偏却害怕什么,就来什么。

身后有脚步声突然响起,虽然很轻很慢,可还是没有逃过她敏锐的耳朵。

她猛得一转头,还是漆黑一片,眯着眼睛看了三秒,黑暗中好像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她的脑子很清醒,清醒得可怕,因为想起最近有报道的连环杀人案,据说这个凶手专在黑夜里杀害单身女性,至今已经有五名女子死在他手上,据说死状极其恐怖,肯定是死前受到了很大的折磨,而警察却对这个连环杀人案毫无办法,来来去去的倒是撒了好几回幵罗地网,但却连犯人是人是鬼也没查清楚。一想到这里,她自己开始发抖,不,不是因为秋风吹来,而是因为心底的极度恐惧。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她握紧拳头,挥动双手,跑了起来。

但是,身后的呼吸声好像也变得越来越急促,脚步也大声起来,似乎也在追赶。这短短的四五分钟路程突然变得如此漫长起来,仿佛永远都跑不完,真是该死,她下班后应该换双运动鞋多好。百米外闪烁的街灯,也好像变成了天边的星星,遥不可及。

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只要能跑到路灯下,就会有路人,到时候自己就应该安全了。

前面就是转角了,那里的灯光也越来越近了,行人们的说话声似乎隐约可听到,她感到了一丝安心,胜利就在前方,她很快就能冲破了。在她露出笑容时,这种心情一下就被恐惧吞没,因为她飘逸的长发已经被人用力抓住,然后猛地往后一拽,她整个人被硬生生得拉倒在地。

“救……”呼救的声音还没有喊出,一只冰冷的手就封住了她的嘴。

天空中的电光闪过,瞬时像舞台的照射灯一样打在了她因惊慌而“我去给你削个苹果吃吧。”景冬转过身体,拿出自己带过来的水果篮,迅速掏出一个苹果,“没有水果刀吗?”

修文看向床头柜,坐了起来。又看了她一眼,削薄的嘴唇扬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还是我来削吧,你到现在就没学会削苹果。”扭曲的面孔上,紧接着,雷声响起,盖过了女人挣扎时踢翻边上垃圾桶的声音。

小巷里,被撕成条状的她就挂在垃圾桶上,黑暗中,时不时的传来一个很杂的声音,像是在切割什么,断断续续的,又像是陷在沙子里的车轮,无力而沉闷,不,更像是手术刀划过肌肉时特有的韵律,婉转而舒畅。

她努力睁开双眼,真的是一把细细的手术刀,一双手正拿着尖尖的刀口用力刺到她瞪大的眼睛上方来。

“不要,不要。”使劲眨眼想清醒清醒,双肺正费力地吸进被赶走的空气。

这一次依旧没有人来帮她,双手乱舞在半空之中寻找求救时,她自己醒了过来。

全身的冷汗缠绵的粘着皮肤,很不舒服,眼里涨满了眼泪但比起刚才的噩梦,她倒是能接受得多。局里最近刚破了连环杀人案,回家之前,她还参加了庆功宴,可能是因为这几起的女性受害者尸体都是经她手亲自解剖的,加上她也积极参与了案件分析与案发模拟演练,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调整了床靠背上的软垫,坐直了身体,看着窗外的方向发呆。客厅里的灯开始先亮了起来,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卧室门上就出现了紧张又急促的敲门声,那是用手关节敲出来的,最后,一个熟悉又温暖地声音就隔着门缝飘了进来。

“如如,没事吧?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嗯,可能最近工作有点累了吧?”

“工作累就休息一下,可你这个做噩梦的习惯怎么是好?"

“没事的,妈,就是做梦而已,每个人都做梦不是吗?”

“但是,你,唉,如如,你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我听说有个什么科的医生专门好像解梦的,你以前反对我迷信,所以我不敢去找什么大仙去帮你破梦,你自己也是医生,所以,找同行的那种能破梦的医生问问呀?”

“好,我没事的,你去睡吧。”

“要不要让妈陪你睡呢!”

“不用,真的没事,妈,晚安。”

“晚安!”

门外恢复了安静,但灯还是亮着,林如知道她的母亲并没有回房,而是靠在客厅的沙发上陪着她。她是一个好妈妈,林如一直知道她对自己很好,可不知为何,她总是抗拒这份母爱,就像现在,她明知道妈妈用这样的方式来爱着自己,但她没有感动,而是骨子里的一种烦燥,为什么烦燥,她又说不上来,就像与生俱来一样,她时常做噩梦,而且有时会反复做同一个噩梦,她也解释不了原因,就像自己的工作,是她自己选择的工作,说不上喜欢,但至少不讨厌,因为她厌倦了与人打交道,或说不敢跟人打交道,比起这点,其实和死人打交道的工作也挺好,至少不会有那么多勾心斗角需要琢磨的事。

天已蒙蒙亮,牛毛细雨依旧在那里不停地下着。街上已有稀稀落落的行人,汽车也开始多起来了。

厨房中,早早亮着灯。

煎锅里放入底油烧热后,随着‘滋’地一声响,黄白分明的鸡蛋迅速在煎锅里成型。左风熟练地把爱心鸡蛋捞起来轻轻放在一个盘子里,等他放第三个鸡蛋到锅里时,景冬已经从身后猛地抱住他。

“谢谢,一醒来就有早餐吃,真幸福。”

“那你就多吃点,最近你脸色也不大好。”

“好,光盘,光盘。”

听新闻,吃早餐,伸手去拿那杯空牛奶的时候,左风忍不住了,他还是告诉了景冬关于修文住院的事情。

“有空,你去看看他吧。”

景冬点了点头,本来温馨的早晨突然变得不一样了,但彼此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初秋时节,空气中少了几分燥热,却也多了几分让人抵抗不住的惆怅。

等景冬出现在病房前,特别还是他刚眯着眼休息后睁开的第一眼就看到的人,修文自然是激动的。

那些不由自主的惊喜,想表达又不知道怎么表达的慌张背后,藏满了思念与牵挂。可他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能去打扰她,这种控制是从他全身的每个细胞里所渗透的,就像没有打麻醉的手术一样,疼痛难忍,但是,没有办法,他只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早点说,我来看看你。”

对视了几秒后,只到景冬说出这话,修文这才意识到不是梦中,是她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老毛病了,没事。”淡淡的几个字,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想念来说。这是他六年前的病,也是导致他主动提出分手的病,更是他断送自己一生幸福的病,可此时,他只能就用老毛病三个字来打发这一切的悲痛根源。

景冬也没多问,她也不敢多问,只缓缓说着,上次刚刚因为刺伤身体还没痊愈,所以,还是要分外留意才行。

她特意去花店买了一束花,而不是在医院门口随意挑的。把它插在花瓶之后,就双手捧到独立病房的窗台上。她不敢轻易回头,虽然她知道,身后有一双灼热的眼睛一直望着她看。

“我去给你削个苹果吃吧。”景冬转过身体,拿出自己带过来的水果篮,迅速掏出一个苹果,“没有水果刀吗?”

修文看向床头柜,坐了起来。又看了她一眼,削薄的嘴唇扬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还是我来削吧,你到现在就没学会削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