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已经多时,夜色越来越浓。景冬独自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的灯光。雾气很低,乌云聚集,这些灯光显得朦胧恐怖。
一夜无眠,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等窗中的月光再次透进来时,映得屋里与她们的脸色都是一片水白。林如依旧坐在椅子上,觉得头皮依然发麻。
景冬是盯着那面白墙良久不说话,而丁捷似乎轻轻转了转僵硬的脖子后又闭上了眼。
整个世界一片死寂,唯有月光如水静静铺洒!
接近凌晨四五点时,景冬ft 搓着手说,“我会想到办法的。”
说完她将线视转向了窗外。坐在椅子上的丁捷也自然而然地追随着她的视线,窗外面,有人在偷听,不用猜,不是杨庆民就是那个主播,想不到他们这么早来,稍回过神,林如抬起头,突然觉得头皮复又被人一把揪起似的,浑身打了个冷战,而丁捷本能的想排斥那个人,她现在只能默默不语,看了看外面 ,闭上了眼睛,觉得喉咙一阵干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接着剧烈咳嗽了几下。
门外发出了一阵脚步声,虽然缓慢却沉重,隐隐地,是敲门声——声音细碎,透着克制,接着像铁块一样,她们的这个门打开了。
“小捷,早安!你的咳嗽没好,先喝点药吧?”这个声音听着是那么地真诚,就像有人把心挖了出来,踩着心脏发出的声音。
“你给我滚,快放了我们,你怎么可以骗我?”丁捷发疯般站起来就直撞向了杨庆民。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想让你看清楚左风,你乖乖听话。”他伸出手想摸摸丁捷的脸,丁捷将头歪向一边,他又用力伸出手摸着她的手,可是她一忽然打开他的手,并且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杨庆民被打的嘴角流血,头发凌乱。
“你这个骗子,你才是伤害我最大的人,你这个骗子。”丁捷的说话有些气喘。
“这样吧,你先跟我走,我放你走,至于她们两个,看左风的选择了。”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你别碰我,你真让我恶心,恶心,你这个变态。”
丁捷的话犹如手术刀般锋利地割在杨庆民的心上,他脸上的肌肉不停的跳动着。
“你是个魔鬼。”丁捷痛苦的哀嚎起来。
“那你就是浮士德。”杨庆民再次微笑起来,他知道,他也别无选择。
“杨医生,我亲爱的庆民哥,我跟你说过了,她不喜欢你的,强扭的瓜不甜。”门外又进了那个化名为“血儿”的男人。
“我才不管甜不甜,我只想把她先扭下来再说。”杨庆民慢慢转过身:“我要把小捷带走,其他两个,交给你自己处理。”
“等等,我只是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既然你们设了这个推理节目,但一点线索都不留给左风,他又如何来找我们?”景冬插嘴问道。
“不用想那么复杂,他只要破解我一个案件就行。”
“什么案件?”
“我已经把问题发给他了,如果他回答得让我满意,我就放了你,至于她嘛,我还要移交给另外一个人。”他口中的她是指林如。
“不防你也考考我,说不定我也能破解你的案子呢,反正对你也没有损失对不对?”
“行呀,不错,不错。”
“但我有一个条件。”
“放了你?”他的脸上像挂着霜似的。
“不是,我只想知道你要把她交给谁?”景冬这才发现这个案子涉及到第三个人。
“看你能不能回答正确了,如果我心情好,说不定就告诉你,你现在没有选择,也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门又关上了,他走了。不过,景冬的心倒开始有点放宽下来,她知道,刚才这男人进屋时,还懂得敲门,说明,他至少还保持着尊重异性的习惯。
她抬起头来慢慢留意发生的一切细节。
这屋子的头顶的吊扇一圈又一圈地旋转着,扇叶又旧又脏,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油灰。
景冬躺在半旧的沙发上,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吊扇。如果换成别人,早就被那陀螺似的东西转得头晕眼花。但在她看来,这却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她可以保持几小时都目不转睛地瞧着,连一点恶心的感觉都不会有,看来平时爱好发呆不是有好处的。
可是,林如却开始有点不舒服。
她感到头痛欲裂,身体像散了架一样疼,连答应一声,发现说话也很吃力,嗓子肿了,眼看着丁捷被杨庆民拖走了,她越发紧张起来,但景冬倒一点都不担心,相反,她现最担心的倒是林如,还有一个人想要的目标竟然是林如?这个人会是谁?怎么会是林如呢?
如此大费周章地把她们绑来,难道就是为了出名?
同样在思考这个问题的自然是左风,他不断告诫自己现在需要的是头脑清醒、冷静,反应敏捷,千万不能感情用事。但,他的头脑现在就异常冲动,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们,可是这个网络人物看似透明,实际地址几乎大海捞针,毫无头绪,他只能从跟踪江雪开始调查,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为自己这时的毫无进展而感到不安。
时间越来越紧迫!危险也越来越逼近!
这个“血儿”开口了,“以前,不,准确地是夏天,一个妈妈,中年妇女,在这家里,在自己的家里,突然被毒蛇咬死了,你觉得是意外吗?这个屋子不是农村,根本不可能有毒蛇的出没的地方。她没有跟任何人结怨,家里也没有其他的嫌疑人,毒蛇怎么来的?”
“你说具体些。”
“那年的悲剧,就那样发生了。”眼前这个人说到一半,突然转身喝下一大杯酒,又吧唧几下嘴唇,显的意犹未尽的味道,“你觉得她为什么会死?”
“你用尽心思就想知道这个案件的谜团吗?那个妈妈,就是你的妈妈吧?”景冬冷笑了起来。
他一听此话,内心猛的纠缠起来,一股令她十分不快的感觉像肉被烤焦的烟味一样弥散开来,对,他开始吸烟了。
因为景冬这话让他的心头掠过一丝阴影。
“又不是我们害的,你找我们做什么呀?你有疑问,你可以报警呀。”林如大声说出话来。
而他显然被吵到了,“你闭嘴。”
他没想到景冬如此聪明,如果换种地方,也许他都开始欣赏她了。
他走向林如,景冬忙扑到她跟前。
“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嫌她太吵,让她先到另一个房间,不,你跟我到另一个房间。”
他的话斩钉截铁,有违他这个年龄的冷静与成熟。
这是他内心深处永远的阵痛,一块无法愈合的伤疤,时不时的响起都会让他揪心的痛苦起来,稍微触碰一下都会无法抑制的浑身发抖,这件事也一直是他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