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猎罪人

第三章 夏夜狂燥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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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呢?”左风如果不接话也不行,但接话呢像是给自己在挖坑。

“阴深,抑郁,沉闷,有故事。”

“否则她去读什么心理学呀,”左风对这点倒不排斥,“你没见我们这个心理学班的见过面的与没见过面的这些同期同学,哪个不都有点小个性呀。”

“包括我们三个人吗?修文很开朗呀,我也很开朗呀,你呢,我就不知道了。”

“哦,你与他开朗,你们是同类,就我不知道,不了解我吗?前男友这么好,想着复合是吧?”

“好好的在说你的旧相好,怎么何时又说到我头上了。”

“说过了,不是旧相好,就是一个小时候的邻家女孩。”

“别解释,看着像掩饰。”

“行,我不说了。”

“你,你不说,心里更有鬼。”

“你不要总觉得每个人心里都有鬼好吗?一会说陆曼,一会说聪子,现在又说我。”

“一个从小缺少母爱的女人,很难发挥她自己的母爱天性,真的。“

“那跟她现在重度抑郁看心情医生有关系吗?“

“有关系,一切来源于童年的阴影,这点,我们都学过心理学,你不否认吧。所以,你再好好想想,她的童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这样有助于你们破案。

左风认真的听取了景冬的建议,又认真看了一次向聪上次的笔录。

向聪是在办公室格子间工作的,朝八晚五,不忙不累,他是负责行政的,但偶尔也帮销售部门介绍一下业绩拿点提成,陆曼也帮忙介绍了几个客户,因为又有这层关系,他和她之间的感情迅速地发展起来。在公司下了班,向聪有几次特意在街头闲逛,消磨时间,约摸着差不多到点了,就在巷子口那里巧遇后邀请她到自己家里去。陆曼好像也不大拒绝,甚至也在盼望见他去,有时就直接菜市场买点菜也就过去了。向聪还向鲜花公司预订了每周一次的送花上门服务,那当然是送到她的办公室,让那些比花还嫩的小姑娘们都对她羡慕不己,当然以为是她的丈夫送她的。她的工作是枯燥乏味的会计,在家里又对丈夫不满,觉得人生实在无聊极了。所以,对向聪给与的亲切和温暖,就像久旱逢甘雨般地日益眷恋起来。这种来往大约持续了大半年。向聪初次吻她,是在饭后散步的那条通往江边的小道上,江景大道是明亮的,但这条小道却是黑暗的,可能就是路灯稀少的原因,行人更少。在黑暗的路端,他颤声希望她今晚别走。同时向聪对她坦白,从20年前就暗恋着曾是少女的她,她也开始诉说了自己短短的结婚生活的不幸。这天晚上,在笑笑熟睡之后,向聪再一次提出要求, 她也就情难自禁的留了下来。这时已经到了酷热的夏夜。陆曼对出差在外的丈夫根本不需要说明什么,反正他也从来不会在出差期间打通电话过来,哪怕道声晚安。

向聪对她的求爱之心,把一切理性都屏弃了。

在夏夜狂燥的微光中,她的脸却像火一样的红,她的反应比自己想像中还要热情,热息直扑着整个晚上。

“笑笑不会突然来这屋吧?”

“不会的,她晚上睡下后几乎一直到早上,而且也不上厕所。”

**永远要比恋爱更加刺激,这是很多人结婚后才有的体会。

有了这种关系,陆曼去他家的脚步更加频繁了,当然向聪也从心里时刻期盼着她去。这期间,她不断对自己的丈夫怀有一种罪恶感,但是却无法阻挡现实的脚步。她也要避开她家附近的熟人,尽量下班后再晚去他家,而且如果笑笑没睡的话,也怕引起她的不偷快。

笑笑已经八岁了,被向聪一个大男人娇养的,很怕生人。陆曼尽可能地努力接近她。但这个小女孩从来没有主动跟她说话过,偶尔也昌答上几句话。只要看到向聪与陆曼从在沙发靠得近一点点,她就横愣着眼睛表示出那种吃人的眼神后就回屋了。陆曼试着买来玩具与新衣服给她,但还是从来不跟她亲近。但尽管如此,陆曼倒也没有觉得什么,毕竟她又不是过来当后妈的,何况这个孩子并不是针对她这种态度,对谁都是这样冷冰冰的。

“笑笑讨厌我吧?”有时她也故意问向聪。

“不可能的,你对她这么好,何况一个在没有妈妈的家里长大的,你给了这么多关怀与爱。就是慢热这孩子,以后会密起来的。”

“那也是。”

但事实上,笑笑的存在是令人发怵而担心的。她和向聪说话也好,拥抱也好,这个孩子的影子,时常在她心头萦绕着。甚至总感觉她那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左风确实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往事。

“陆曼好像是在她母亲去世的情况下长大的。听说在她才一岁的时候,母亲就死了。我现在也就像梦境一般地还有些朦朦胧胧的印象。记得她家的灯一直是暗淡无光的,不过偶尔也过来几个热心的大妈来帮忙打扫一下屋子或是帮忙带下她。每个经过她家的人,总喜欢摸摸她的头,说声,可怜的孩子就走了。“

幼年的记忆,不管多久,只要有点点相似之处就能片片断断地残存着浮现。

陆曼的爸爸在她妈妈死了以后,一直独自带着她生活。他的父亲还是一个教书先生,拿着点微簿的薪水勉强过日子。

这个记忆是片断的,还残留在陆曼心中的是有一天她去买蛋糕给笑笑时,突然想起小时候有一张桌子上也放着一盒从来没有吃过的小饼干装在玻璃罐之类的印象。那里面,有装满了许多红色、黄色的动物小饼干,父亲只看着她笑,但她却一直没人伸手去拿过来吃。至于为什么不去拿来吃,她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画面中还有一个她始终讨厌的女人出现了,一个笑起来就露出黄黄牙齿的阿姨,长的很瘦,配上她的黄牙,总感觉是营养不良似的。

那个女人总到她家来玩,来玩也不奇怪,因为她是父亲的同事。

多年的同事过来帮忙看望下也无所厚非,但她就是很讨厌。虽然她每次过来也买很多好看的点心给小陆曼,但她几乎不吃,她宁愿拿本作业本去找边上的向聪再做一次作业。当然,那个阿姨对她还是很亲热。

有几次父亲要加班,总是她过来陪着陆曼,还带她去了公园玩。公园里有滑滑梯,陆曼常常一个人就坐在梯子顶头不下来,而那个张阿姨就静静坐在边上的木架秋千上自由晃**着,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恨得咬牙,因为她也想玩秋千,只是看到张阿姨在那坐着,她就从来不再去碰过。

后来边上新建了运动场,这个旧旧的小小游乐场就更没有人过来了,不过,陆曼始终喜欢站在这里,而那个张阿姨依旧把秋千**得高高。

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但现在回想起来,那个秋千实在太旧了,而且附近动工的原因,原来的边上保护设施也没有了,那木绳子晃起来的时候有好几米远,恐高的人看着都头晕。因为有了新的运动地,这一处也没有人去维修了。

可能张阿姨以为陆曼喜欢滑滑梯,也喜欢这里独有的安静,没有什么人打扰,所以只要一到周末,她就带她过来坐上半天。

这一切,像活的图画一样残留在她的记忆中。在心理咨询师替陆曼催眠时,她的记忆更加清晰了起来。

每次她来到家中,和父亲就亲热地谈话,有时也讨论学校里的事情,但只要她一来,父亲就会去做好吃的菜,至今,她还记得父亲在菜板上切肉的声音。

她不晓得为什么嫌恶这个张阿姨。她也是亲切的;也关心她的作业学习,给她买来新的文具;尽管如此,她为什么还要嫌恶她呢?晚上很晚很晚了,她还留在自己的家里。

父亲总是哄着陆曼快点睡觉。然后一次睡着后,她突然醒了,发现父亲的屋子里还有跟她说话的声音。

这到底持续了多长时间?她那时还没有记性。大概时间很长,她有些气急了。

仅仅是这一点点事。她的记忆零碎片断,已经连不成一个完整的情景了,忘却的部分很多。

再后来。

“后来怎么了?“景冬比陆曼的心理医生更紧张后来发生什么事情,左风想了起来。

具体是什么时候就不知道了,张阿姨死了,是意料之外的死亡。

左风说自己还看见陆曼在找她写作业,而她的父亲在里面的一个房间里偷偷发呆。后来有好些时候,陆曼的父亲一直沉默着,甚至去学校请了假。对于张阿姨的死,到现都不明白她的父亲为什么竟是那样的悲哀。

左风准备把向聪叫过来再好好回忆一下陆曼跟他交往后的点滴,但向聪只记得笑笑确实对陆曼并不友好,而她并没有特别的反感。

只到有一次,陆曼说自己有点上火,向聪就让笑笑帮忙拿一个凉茶过来,可是陆曼喝完一整罐之后就拉肚子,她就怀疑是不是笑笑放了什么东西进来,向聪觉得不可能,但陆曼开始有了戒心。可能问了她一句是不是加什么东西了,她就开始就采取冷漠态度,绝不和陆曼靠近了。她顽固地保持着距离,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好几个月。他们的这种关系,陆曼都是背着丈夫偷偷地行动,也避开邻居们的眼目,总是趁着夜色去,因而还没有传出什么闲话来。大半年多的时间,竞保住了他们之间的秘密也算是侥幸了。

陆曼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与工友,工作与家庭生活又枯燥无味;她才三十多岁,竞产生了倦怠感。

给予补救的,就是这个来往十几分钟的向聪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