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那里倒是很方便的,毕竟这么近的距离。
可她并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那种地步。
向聪倒没有主动联系她,因为总觉得报了几栋几室,也就没有留手机号码,但真正再次遇到却是一个月后了。其实彼此心里很清楚,好几次下班都故意踩慢了自行车,眼睛虽没有东张西望,但心里总盼着还能遇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真巧,今天又遇到了,捡日不如撞日,要么,就今天来我家坐坐吧,认认门。”向聪笑着邀请,还主动帮她把单车推了进来。
上一次相遇,他们之间还是十分客气的表现。那是他们觉得彼此成人了,不可能像小时候一样欢快的表达,主要是她也成了别人家的妻子。
“好吧,盛情加偶遇,难得。”
他在热情地邀请她。
走过小巷子口边上的楼房,再走一段小路,迎面就闪着另一个住宅区的灯火。
他和陆曼稍稍拉开距离的一前一后走着。
“还没跟你家人打招呼,也没带什么礼物的,会不会太唐突了?”
陆曼在大门前还是问了出来,因为想到她自己已经有了丈夫,而从他约请自己去的情况看,又想探探他是否还在过着独身生活,所以想知道,他现的家人情况。
“不,一点也不会,我家里没什么人。“话一出口,感觉又像是说错了,”我是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他好像看出了陆曼的心思。但说谁也没有再问下去,或是意味他与妻子离婚了,或是独自一个人生活呢?这一时还判断不出来。
“孩子呢?”她又问起来,“我儿子在他奶奶家,所以我才比较空闲。“
“哦,我也有一个女儿。”他倒爽快地回答,“我每天准时下班就是要去小区边上幼儿园里接她,但通常她自己也能独自回家。“
“那不错,女孩子可都是贴心小棉袄。”
陆曼现下清楚,他肯定不是单身了,或许真是跟妻子离婚之类的状况了。
“这个小巷前些时候不安全呢,说是有飞车党抢钱包之类的,冬天下班晚了,您丈夫不接你一起回家吗?”向聪小心地开始探询。
“不,他常出差。。”她好像看出他的心思,笑了笑。
“那你怎么还放心让你家女儿直接回家呀?你妻子不去接吗?”
“她,前几年生病去世了。”
“啊,抱歉。”
内心像被攻击了一下一样,陆曼听到这个消息,看着眼前的这人男人突然一边感到放心,一边又觉得危险起来。
“太不幸了,也难为你一个人照顾孩子。”
“是呀,又当爸又当妈的生活可真不容易呀!”
“我理解的。”
一度陷入了沉默之中,陆曼也大体上了解了他的处境。
到了小区门口的摊位边上时,他请陆曼稍等一会儿,准备买个手煎饼给孩子带去。
“你别买了,要么,我给她烙个饼,我会做这个的。”
他一脸惊喜,摆摊的那个大妈倒是一脸坏心眼打量着陆曼好几一会儿,向聪每天下班先买一个饼给孩子已经是好几年的习惯了。
“你家有菜吧?”
向聪尴尬地笑了笑,“冰箱里只有一些冷冻食品,你知道,我平时就算烧饭也有点晚,所以才给孩子先吃点垫垫肚子。“
“那不如我们先去菜市场买点吧。“陆曼倒是大方,反正菜市场就在后面,何况她刚好觉得空手去别人家里也不好意思。
两个人很快挑好了各种菜,接着就并排走着。
他家的这栋房比较久,墙壁上的很多石灰都已经脱落,所以显得更加破。
“不好意思,屋里很脏,没怎么收拾!”
他先把门打开,接着也并没有把门关上,也就这样开着大门。
“男人的屋里就是乱糟糟的,很正常。”
而陆曼三下两二就把他的客厅收拾得干干净净。
“笑笑!笑笑!”他向里面呼唤着,一个小女孩应了一声,欢跳着跑了出来。
“来,向陆阿姨问好。“
他一边择着菜一边摸摸她的头说着,小姑娘孩却用眼睛盯着她,一直站着不动。也许是小孩子初次看见被她爸爸领来的陌生女人,有点奇怪或是什么其他情绪吧。 “笑笑,要叫人,别不懂礼貌。”
女孩这才半委屈似的对着陆曼说道:“阿姨!”
“笑笑你好,真漂亮,”她夸奖着,“几岁了?”
虽然从向聪那里知道了这孩子年龄,她却特意和蔼地问道。
但是,小女孩没有回答,却一甩那一头扎得并不整齐的辫子直接跑到之前的屋子里去,但同时又掩着半个身子窥望着陆曼的方向。
“不好意思,她就这样,性格有点内向。”
“还小嘛。都这样的。”
“唉,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下班根本不想回到这个空****又冰凉的家了。”
“孩子总是给人希望的。”
“来,我帮你烧菜吧。”陆曼挽起袖子,麻利的接过青菜就进了厨房。
晚饭吃得还算愉快,笑笑显然吃的比平时要多些,可能很长时间没有在家里吃到热菜的原因吧。
“可怜的孩子,跟着我受苦呢。我一个大男人,也不怎么懂陪她玩,或是教育好她。”
“她不是很乖吗,挺不错的。”
“幼儿园的老师与同学都说她太内向了,几乎不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本来今年是一年级了,但就怕她跟不上,重新又上了一年大班。”他叹息地说。
“等稍大些就好了。”
那晚,两个人说着彼此的生活不想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只到笑笑吵着要洗澡而结束。
“那下次有空就过来坐坐吧,今天还麻烦你帮我们烧菜,下次我一定好好请你吃饭。”向聪在门口送她的时候,还是很热情,“或是,我们去前面那家百年老店尝尝那面条,你肯定能找到老家的味道。“
陆曼的丈夫不是那么细心体贴的人,儿子又在身边,家里就显得更加冷冷清清,而且老是出差,或是一回家就看报纸与玩手机,这样,一到向聪家,就深感他那温柔的态度和自己的丈夫完全不同,向聪甚至还记得她喜欢画画。尽管那里是个狭小又破旧的房子,可他还是给了那屋子一种家的感觉。
“以前,你总抄我作业,气得小疯子都要跺脚。”
“是呀,对了,左风,我遇上了。”她的眼睛里并没有光芒,只有偶遇的兴奋。
“真的吗?你说我们三个人的缘份是不是特别有趣,那你约他出来,我们三个人聚聚呀。”
“我还没有跟他打招呼呢,只是觉得那个人应该就是,毕竟这么久没见面了,我觉得他也是这样想的,可能认出我来了,但也不好意思太主动过来确认,如果那个人真是他,那么他比小时候长得可帅气了,边上还坐着一个漂亮的姑娘,应该是他的老婆。”
“哈哈哈,小风也长大了,也娶老婆了。真快。”
“是呀,当年,他爸特别凶,我们都不敢去他家玩呢,不过,他可崇拜他爸爸了,听说他爸爸后来也去世了是吗?”
“他说他爸爸是警察呢!”
“哦,好像他一直这样说的,不过,我们印象中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爸爸穿警服的样子,所以有次他还被我气哭了,边哭边要过来打我,说让他爸爸来抓我呢。”
“想起来,确实很快呀,我都记得他哭鼻子的样子。”
“哈哈哈,小时候,真有意思呀。多美好。”
“或许吧。”
“如果真有时光机的话,让我们都回到小时候多好呀。”
“也许,小时候也不一定好。”她的眼神里流露出的神情有点奇怪,让他摸不着头脑,所以,他也就不再述说童年。
陆曼开始和向聪重逢的时候,好像是个刚认识的中年男子;但这次见面后,觉得他那20年前的书生气质,依旧强烈地残存着。
她在向聪家吃了晚饭,没向同样在外面已经吃饭后回家的丈夫说起。她的内心有一种博取轻欢的冲动。如果这样做,那就可以补救她往来于公司和家庭之间的那种寂寞无聊了,这也是一个小小的刺激呀!
同时,突然面对着丈夫一心沉迷在手机之中的画面也不再心生怨言了。她自己的这个家虽然比向聪家宽敞得多,家具装修也高级多了,但是她却感到枯燥乏味。各种摆设色彩暗淡,冷冰冰地没有丝毫温柔之感,在家里,她总觉得感情从来没有超出自己体温的热度。只要一睁开眼,就仿佛有一股凉气直冲心窝。
所以她去向聪家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看似稳定的婚姻却无法隐藏自己的失落以及与无法与外人道的孤独,这足以把她压得喘不过气。而这种孤独的不可消解才是真正寂寞的病症才慢慢扩散全身,先从思想再到四肢。
景冬的好奇心可不仅仅满足于此,她始终觉得左风嘴里回忆中的陆曼与这些天遇到的陆曼完全不同。
“我还忘记告诉你了,上次真真那个案件,你以为她怎么主动上警局找的你呀,你以为时间点就那么巧,在你们需要人证的时候,她就主动出现了?“
“怎么?这个事,是你的功劳。“景冬这么一说,左风倒并不好奇她的能耐了。
“当然,是我找赵勇说的,只要你店里开始出现女会员,就不信她不出现,果然,她就现身了。然后我就告诉她,你们现已经抓了翁忠信在审问呢。“
“那么说,背后的最大有功之臣是您呀。“左风其实早就听当事人说了,不过,这时为了配合景冬的戏份又装作不知道。
“行了,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报答一下我,回答我现在的问题吗?”她继续说着,
“在你的描述中,这位陆曼姑娘,善良,天真,可爱,清纯对吧?”景冬很喜欢用形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