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只能在黑暗中回顾的往事吧!
当年庄修文得病后如果没有抢救回来,她这辈子是否都再也见不到他的面了?想想三年前他特意又跑回国跟她解释当年突然消失的原因,可她就是接受不了他什么都不愿意告诉自己承担才接受了左风,当今天看到梅心面对男友死亡的痛苦时,她才真正感受到当年庄修文以为自己会死而离开景冬的画面,她觉得自己是否对他也过于残忍了呢!
第二天傍晚,下起了毛毛细雨,左风带着一行人出现在了宠物店门口。因为左风不进店内,就在门口与景冬不期而遇。宠物店已经停业,毕竟钱凡的意外离去让这里一下变得冷清,诊室里布设了灵堂,他的家人神情恍惚地呆坐在那里,而女护理刘映正在办公室整理着什么,看到警察过来时,明显有着紧张的神色,在她的对面,坐着的是梅心与小林和他的同事。当小林正摊开笔记本准备记录谈话内容时,景冬就走出店门口,与左风碰面了。她并没有察觉到左风那冷若冰霜的神色。
“你怎么在这里?”景冬先问了这话,但一想,左风是小林的长官,他出现在这里很正常,所以,她马上又回答了左风心里的疑问,“那个,陪梅心过来的。”
“景冬,你昨晚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说吧,”左风搂过她的肩膀,“都交代清楚。”
一听此话,景冬不由地往小林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小林也往她这边做了一个鬼脸,就知道这个小子靠不住,肯定把他看到自己跟庄修文在一起的事情告诉他老大了呗。
“那个是这样的,左风,因为你不是说不愿意送我来宠物店吗?然后我实在拦不到出租车,就只好叫庄修文送我过来了,再说了,梅心也是他认识的人,所以,所以。”景冬说得是实话,但见左风的脸色越来越差,她就有点不敢再说下去了。
“所以,然后呢?”
“然后我们一起吃了点东西,他就送我回家了。”
“景冬,你是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单独跟他见面了。”左风正准备捏她的耳朵时,小林等人走了过来。
“老大,那个,”三个人同时打了招呼。
“经林法医检测结果,钱凡的报告是死于氰化物中毒,现在警方已经立案,希望你们全力配合。”他对着店里的几个人说。
“一定是你害死他的。”梅心指着安宁说,但安宁却推说自己最近又没有烧食物带来给钱凡吃。
“你们最近觉得可疑的事情的重新说一次,”这次左风问得是护理刘映,因为店里就只有她最紧张,本来收拾好她自己的办公用品就行的,可她偏偏还在药物室里磨蹭半天不出来。
“那个,我什么都不知道,都不知道。”
“听顾客说,你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我都没问,你怎么就说不知道呢。”左风厉声问道,“还有,你的包里是什么?”
刘映的挎包鼓鼓的,小林一下子就跑了过来,但刘映死活不让他动包,越是这样,越发可疑,怕是要偷什么东西似的。
可是抢夺之时,包里的东西就散落在地,景冬也上前一看,发现全是一针针药剂。
“你拿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我想着,想着,钱医生死了,可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发,所以我就想拿东西回家抵我自己的工资而已。”
这话她倒是说得情有可原。
问话还在继续。景冬晃悠到门边时,小林趁机跑了过来,“景冬姐,我可没说你昨晚跟那个朋友的事啊。”
“你没说,你没说,他刚才还训我来着。”景冬一下子提高了音量,发现左风往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马上又压低了声音,“我刚都跟他交代了。”
“你交代什么呀,我只是早上汇报了昨晚值班的案件而已。其他什么都没说,真的。”
小林的认真,让景冬明白,自己上了左风的当了。
等一行人出门时,已经下起了大雨。
“你以后少诓我,拿我当犯人审呀。”景冬坐在车里,扔了白眼给左风。
“我什么都没审,是你自己交代的,何况我本来就是想问你,昨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我从笔录上看到梅心的名字,所以猜想你急着送猫出去是不是就去找她了而已,哪想你自己心虚,才跟我说了庄修文一堆事情,这叫不打自招。”
“什么心虚。还不是你自己不开车的。”
“景冬,是不是没有我的出现,你现在早已经跟他重修旧好了?或是说,只要我不能马上出现你身边,你都可以随时找一个男人代替我吗?” 景冬的笑语,陡然被他这番严厉般的话所截断。
她不再说话了,车内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景冬发现左风这个大男人,平时什么都好,但只要提起庄修文的事情,他就变得小家子气。
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下车。”左风用命令的语气,双眼直视前方。
“你,”景冬真想骂他神经病,但又忍住了,“又是到交接班的时候,我很难打到车的。”
“你可以叫他过来接你。” 他喉咙里忽然发出了低沉的苦笑。
景冬不是那么好激怒的人,“左风,你明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下车,我就跟着你。”
男人有时也是听觉动物,一下子心软了起来,“我叫你下车并不是想扔下你,我是想案件有点问题,需要去一个地方。”
“哪里有问题呀,你说说?”景冬一下子又来了兴致。
“你看,又来了,你怎么不直接申请加入我们队里得了。”
“我也想呀,可你们领导不批呀,我要是像林法医呀,或是你的小捷妹妹那样可以天天跟着你办案,那得多幸福呀。”景冬装出一副陶醉脸。
“行了,行了,你真不下车呀。”
“坚决不下。”
“行吧。”
“你是不是要跟踪刘映?”景冬好奇地问。
“不是,为什么要跟踪她?”
“你不觉得她的口供很可疑吗?她说自己要拿些东西回去抵押工资,可为什么不拿贵重又简单方便的那些药物,偏偏只拿了疫苗药呢。”
“可能是其他药品也卖不出去,流通不了呀,疫苗倒好,现在人人都需要呢,这一年,东城不是很多人被狗咬了吗?”
“左警官,你难道忘记了,疫苗不是人人敢买的呀,何况现在必须到指定的地点去打疫苗。”
景冬打了一个漂亮的响指,“所以,我觉得钱医生的死可能跟这个疫苗有关。所以,她才慌张的想拿走所有疫苗。毁灭证据。”
“所有疫苗?”左风在脑海里回忆,的确,刘映的包里确实有想拿走全部的疫苗,再回想她当时那神情,心里应该有鬼。
“小林,帮我看一下那个店员刘映的现住地址。”左风马上一个电话打了出去,这让景冬很有成就感,毕竟是她提醒的事情。
“对了,你刚才是想去哪里呀?不会是怀疑梅心吧?”景冬觉得他不想自己跟着他办事,除非就是想悄悄跟着梅心,“是吧?被多猜中了吧,我觉得梅心哭得很伤心,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倒是那个安宁的女人,可能知道梅心与钱医生恋爱而引发了由爱生恨的恶意。”
“你呀,脑子不累吗?天天想这些。”
“不累呀。”
左风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手来一看,车子的方向盘就来了一个大反转。
沿着商业街下来,按着地址导航过去,就很容易找到148号的房子。
房子门前种满了一排排树,屋子就在那树的后面。
此时,日头斜照了过来,那屋子西侧留下一片黑影。
一张脸就藏在斑驳的树影下面,阴晴不定。
“谁?”还没等左风下车,那树后的人脸就突然被人打扰到了一样,发出了质问的声音。
“我是警察,请问这里刘映家吗?”
可对方一听他的身份,拔腿就跑。
没跑出几米,就被左风几个箭步加敏捷的身手给制服了。
“跑什么?”
“我,我回家。”
“老实点,拿身份证出来。”
而另一边的景冬也适时看到刘映正探头一个小脑袋往左风那方向张望,所以也被景冬请出了门外。
“胡远?”左风把身份证发给局里,让同事查一下有没有什么案底。
“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见到警察就跑?”
“我们不认识呀,我就刚才在这里经过而已。”那叫胡远的男人看也不看刘映一眼,指着门前的那树回答着。
“哟,那你们可真是有缘份,都戴同样的情侣戒指呢,要不要让我再查验一下,戒指上是不是还有彼此的名字呀。”景冬的眼力劲一向不错。她的话一出来,刘映的左手就想往袖子口里缩回去。
左风向景冬投过去一个欣赏的目光。
“老实点,你们为什么要跑?”
“我没跑呀。真的。”
“这些是什么呀?”左风一下子把胡远的外套扯了几下,掉出去好多白天在宠物店里见到的那种疫苗药。
看到这些掉在地上的东西后,胡远一下子仿佛身上的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似的,整个身躯在萎缩,似乎失去支撑自身的力量而摇摇欲坠;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起来,双手都没力气撑着身体了,他一下子跌坐下来,动作艰难而小心翼翼,好象怕压断自己的哪根骨头一样。
所以,左风也就不费多大力气就制服了他,同时命令刘映开门走出院子,当然,他已经在三分钟之前叫了队里的同事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