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拋棄我,我,我家人還在等我回去!”
“林君,林君,你說過,有什麽苦難,你都會在我們身邊!”
劉曉甜伸手,死死地拉住他的手臂,不不不,不能自己走,不能不管她,不能,她不能死。
她的家人還在等她,他怎麽可以拋棄她,自己逃命去!
“曉甜,你幹嘛,留他在這裏和我們一起死?”
上官月看著她的手,她上前用力的掰開,可劉曉甜的力氣很大,她的手甚至掐得林君的皮肉有些發紅。
“你懂什麽!”
劉曉甜紅著眼睛,一把掀開了上官月,上官月被大力推搡,身體因為吃痛往後摔去。
林君甩劉曉甜,他後移,迅速將人接住,沒讓她撞在石壁上。
上官月手放在傷口的位置,她抬起頭,有些不可置信。
“你是大小姐,你清高,不怕死,可是我的家人還等我回去,若是林君走了,我們,我們必死無疑,我還要回家,我還要回去!”
劉曉甜看著上官月,見到她不可置信的目光,她眼睛有些發紅,李敬忠出聲安撫,但是她並沒有聽進半句,目光死死地看著林君和上官月。
“你命好,來這裏還有哥哥護著,林君護著你,可是我什麽都沒有,是他自己承諾有困難要和我們一起麵對!”
上官月張嘴,她還沒說出口就被劉曉甜這歇斯底裏的樣子驚到。
她想說,林君說的那些話,不過是情意,他們非親非故,為什麽要林君拿性命來和他們在這裏等死,他明明可以活著的。
“你冷靜些。”
李敬忠再次扶住她,卻被她用力地甩開,她身體站不穩跪了下來,捂住頭,額頭接觸地麵痛苦的悲鳴。
林君轉頭,他看向越來越近的霧氣,他又低頭,看向麵色慘白的上官月。
“撤回山洞。”
他說完扶著人進入洞穴,李敬忠看了好幾眼,他猶豫之間,還是扶起了崩潰的劉曉甜。
進入洞穴內,林君看著洞口,他身上的符紙已經被雨水淋濕,不能發揮作用,現在的唯一方法就是將符文畫在洞穴的牆壁上。
“林君,你是有什麽法子嗎?”
上官月急,她覺得林君留下來,終究要被她連累,她連願剛剛林君就這麽跳進海水裏麵走了。
“海水波濤洶湧,我跳海未必能活下來。”
林君不想她有過多的負罪,他伸手在嘴邊,用力,指間疼痛,他皺著眉,將指間的精血擠入手心,意手指為筆,在牆上用血劃出了兩個驅邪符。
畫完,林君感覺手指尖火辣,看著畫好的符紙,林君終於明白,為何第一個世界蘇悠悠畫一個血符那麽費勁個,像是身體的精氣被人生抽走。
“你沒事吧?頭暈,坐下,快坐下。”
上官月看著他手裏的猩紅,她站在林君身邊,伸手,握住他的手指。
“不流血,很快就不流血了。”
她眼前發紅,林君確實有些頭暈目眩,他靠著牆壁坐下來,外麵的黑色霧氣停在了洞外。
“有效有效!”
李敬忠看著門口的界限,那裏像是有一道屏障將外麵黑色的霧氣阻隔,霧氣裏偶爾伸出慘白的手。
劉曉甜縮在角落,她死死的將自己縮成一團,驚恐地看著黑霧中。
“也隻是暫時進不來。”
林君睜開眼睛,符紙不會阻擋太久。
“你好些了嗎?”
上官月問,她一雙眼睛裏麵滿是擔憂。
“沒事,剛剛頭暈,已經好了。”
林君靠著牆壁,他看著外麵的霧氣。
“霧氣裏麵是什麽?”
李敬忠靠近他些,他看著林君。
“詭異,全部的村民異化了。”
李敬忠垂頭,這個答案已經不隻是一遍聽到,他又緩緩將頭轉向了外麵。
“你的血符,能夠抵禦多久?”
“不多,兩三小時。”
“確實不多,天還沒亮呢。”
李敬忠靠著牆壁,他歎了一口氣。
“不過,你盡力了,剛剛你跳海,或許有一次活命的機會。”
他眸子向下,林君沒有說話。
“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好人,但我覺得,這個世界就是不讓好人活。”
李敬忠性格向來是有些樂觀,可到了這個時候,他也知道,今晚必是死期。
“你不也是?”
林君嘲諷看向角落,哪裏正是崩潰的劉曉甜。
“她是個可憐人。”
李敬忠抿唇。
林君眼睛緩緩地看著外麵的黑色。
李敬忠再次開口。
“林君,我佩服你,你看上去年紀不大,但是心性沉穩,以後一定是有所作為,以後,我說有以後,有下輩子,咱們做兄弟。”
他進入臨詭世界,一直很茫然,張建文不屑新人,表麵古道熱腸,但是背地裏的蔑視遮擋不住。
林君對他們沒有表現出嫌棄,甚至能夠在剛剛那樣的關頭留下來和他們一起麵對,這樣的人在臨詭世界要吃大虧,可做朋友和兄弟,確很好。
“那些說不準的話。”
林君感覺身體確實好了些,他盤腿坐下。
“那有什麽來世今生,不過是騙人的,把這輩子活好了,就是最好的。”
他要活著,不能死在這樣的地方。
幕後的真凶還沒揪出來,就這樣死了,豈不是如了想害他的人的意。
李敬忠笑了笑沒在說話,這人把天聊死,連個歸宿和期望都不留。
洞穴裏麵靜悄悄的。
“你們,你們有沒有發現,霧氣好像進來了些!”
劉曉甜的眼睛一直直溜溜地盯著霧氣,霧氣早就越過了標記,連兩邊的血符,都在慢慢的消失,她驚恐的死死貼著牆麵,身體不斷發抖。
“遲早要進來。”
林君垂頭,上官月看著他。
“你快去畫符,在畫些血上去啊!”
劉曉甜死死地咬住牙,不能進來,不能進來,進來她們就要死,她要回家,她得活著回到現實,不能進來!
看著坐著沒動的林君,劉曉甜忍住身上的痛,她走到林君身邊。
眼白裏麵全是紅血絲,頭發被雨水打濕後烘幹了些,貼著臉頰,皮膚慘白。
“去啊,你要我們死嗎!”
為什麽還不動!
她彎腰,伸手,想要拽起林君。
“曉甜,你冷靜些!”
李敬忠看她狀態不對,他能明白她的恐懼,可是也不能這樣逼迫林君。
“精血做符,每日上限一次。”
林君也可憐她的身世,但這樣逼著自己,他有些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