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立刻回頭,他腦袋一片空白,看著地上沒有反應的林君,悲從中來。
腦子裏麵隻出現了兩個字。
死了!
“兄弟,別死,熬過去了!”
他扶起林君,背上人,然後小心翼翼地往黑暗裏麵摸索。
“林君,別死,我們出去找人。”
他真是恨這個鬼地方沒有一點光亮,他在黑暗中負重前行,艱難的步履蹣跚,要不是感受到自己脖子邊還有氣兒,他都懷疑自己背的是一具屍體。
“林君,你要死了,我給你照顧你奶奶。”
周陽自言自語。
黑漆漆的地方不說點話,他心裏沒有底。
“我給你追你沒追到的人,學委那麽漂亮,以後就我們在一起了,有了孩子,我會帶他們到你墳前看你,你要是從世界上消失了,我還記得你。”
這麽一想,周陽覺得越發的悲傷,他們一起到這個鬼地方來,林君死了,他又怎麽鬥得過那些力量恐怖的詭異。
林君手指動了動,他本來昏過去,意識有些不清晰,聽到周陽的話差點氣笑。
幫忙照顧他奶奶這點算了,還有去追上官月,真想掐死他的衝動。
不過渾身沒有什麽力氣,他的動作立刻引起了周陽的注意,周陽欣喜,他停下腳步,歪過頭,黑暗裏麵也看不清臉,他還是有些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林君,你醒了嗎?”
“沒死。”
他說完咳嗽一聲,周陽欣喜得差點落淚,他就知道他兄弟命硬,沒那麽從容易死掉,他還要抱大腿過後麵的任務呢。
“別說話,養養,等這任務結束,咱們出去現實,你還是好好的。”
知道人醒了,周陽安心地加快腳步往外麵走,好一會,他終於看到了光亮,這光好像是月光從窗外撒進來,冷清至極,他腳踏進光裏,頓時如釋重負。
“你們出來了?”
站在窗邊的是宮遠南,他聽到聲音從窗邊轉頭,外麵的列車還在快速行駛,感覺到一些不對勁,宮遠南離開窗邊,他走到林君身旁。
“怎麽受傷這麽嚴重?”
蹲下身,他看到了林君手臂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液打濕,血腥味非常的濃鬱,他微皺眉。
想了想,他從自己黑色的包裏拿出了繃帶,然後脫下那件衣服。
慘白的月光下,他的皮肉被血染成了紅色,外翻出來,鮮血淋漓,快速地用繃帶纏好,他又拿出了藥劑。
“謝謝你啊,宮遠南,以後你要是有事兒,我們絕對給你挺。”
一開始周陽還有些緊張,可看到宮遠南隻是幫忙處理傷口後他放下心來,林君咳嗽,他坐在發黴的座位上,手臂上被包紮後失血已經緩緩停止。
林君抬起頭,他有些意外,總體來說,他和這個人不過是幾麵之緣,這些東西不是普通的東西,那麽隻能是臨詭的任務道具,可臨詭給的任務道具是珍貴的,若非是重要的人,道具一般不會輕易使用,尤其是這種消耗道具。
“謝謝。”
不管是什麽原因,謝謝還是要說的。
“沒事,你隊友,就是要互幫互助,對了,蘇悠悠呢?”
他往後看了看。
“不知道,不過等會,她就會出現。”
林君解釋,周陽挨著林君打量著車廂,然後透過窗外看向樹林,周圍的月光明亮。
宮遠南皺眉,他坐在了位置上。
“下一步怎麽做,我看了,那座山就在前麵不遠的地方,過了那座山,就會進入漩渦,我未必能活下來。”
他進入這裏後仔細觀察,這輛列車不知道是什麽力量在驅動,明明裏麵很多東西已經被自然腐蝕,可依然在運作。
“等蘇姐出來一起商量。”
林君猶豫了一下。
周陽低頭,他咳嗽一聲。
兩人的目光看向他。
“這火車挺矮的,咱們要是實在不行,直接跳車。”
前麵就是個禁忌山,他們必定不能傳過去。
“救命!”
兩人還在思考的可行性,黑暗中傳來賀子藝的求救聲,沙啞的聲音立刻引起了宮遠南的注意力,他離開林君,往黑暗的地方走,黑暗中伸出一隻染血的手,因為慘白的月光照耀,像是女鬼,宮遠南猶豫了一下,不過沒等他猶豫多久,賀子藝就往黑暗裏麵出來,她渾身是血,背上背著一個人。
“你們遭遇了什麽?”
宮遠南扶住人,他幫忙,把蘇悠悠從賀子藝的背上抱下來。
“我們遇到了詭異!”
賀子藝的聲音發抖,她額頭上都是鮮血,脖子上也是淤青,她轉身蹲下,狐狸眼發紅,看著蘇悠悠,她的眼淚一滴一滴砸了下來。
“蘇姐為了保護我,被詭異襲擊,受了重傷,你們想辦法救救她。”
蘇悠悠的身上是血窟窿,腳和手不自然地扭曲,慘白的麵容染著血,像是梅花開在了雪地,帶著淒涼。
宮遠南伸手,他將手放到蘇悠悠的鼻息下麵,頓時垂下了眼皮,沉默了好一會,他看向哭成淚人的賀子藝,然後搖了搖頭。
“沒有呼吸了。”
他有些遺憾,看著地上的蘇悠悠,站起身歎了一口氣,他一直覺得蘇悠悠很厲害。
“你們遇到了什麽?”
林君咳嗽了一聲,再次吐出一口鮮血,他的肺好像沒法通過空氣,窒息的有些厲害,看著毫無生氣了人,林君死死抿緊了唇,他始終記得第一個世界蘇悠悠對他們幾個人的保護,他沒想過,蘇悠悠會死在自己的麵前。
“列車管理官,我們遇到了列車管理員。”
賀子藝低頭,她用力地捶打著地板磚,她學的東西太淺,根本無法去抵抗列車管理員發起的進攻。
想到為了保護自己而死掉的蘇悠悠,賀子藝伸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臉,她哽咽,淚水從指間冒出來。
車裏很安靜,隻有風聲,還有哽咽,死一般的沉寂。
“那三人呢?”
周陽也拍了拍林君的肩膀,一時之間無法勸些什麽,他和林君也差點死在那片黑暗中,生命在臨詭就是這麽脆弱。
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