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爺,您這,您這要價有些少了。”
無論如何,縣城還是人家的地盤。
就算劉通再囂張,林實也得忍著。
“按市麵規矩,怎麽的您一頭要出個十五六兩吧。”
看著父親一路卑微得溝通各路牛鬼蛇神。
林長生心裏非常酸楚。
“怎麽,不服啊?”
劉通不慌不忙,從懷裏摸出一個鼻煙壺。
“一頭五百斤的活牛才四十兩銀子。”
“你們那半死不活的瘟牛,老爺我不是發了善心。”
“誰願意收啊。”
“就是!”
“我們家老爺心善!”
劉員外身後的打手們一起起哄,隱隱還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多虧在縣衙門口,劉通還不敢過於放肆。
若是在了鄉下地方,恐怕打手們早就一哄而上,把死牛都給搶走了。
怎麽辦!
林實頭上漸漸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若是就這麽賣給了劉員外,方二肯定會虧一大筆錢。
回到村裏,自己這張老臉算是丟盡了。
可若是不賣。
看那劉通的樣子,今天是絕對過不了這一關了。
“老弟,要不就這樣算了。”
方二早就嚇得瑟瑟發抖。
草民不和官商鬥,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
虧些銀兩,換個平安也就罷了。
“劉老爺,聽說東坊都是你家買賣。”
“俺們小村子裏突遭大難。”
“牛我們可以賣了。”
“您看,能不能便宜租俺們兩頭耕牛。”
林實決定退一步,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
“可以啊,老爺我啊,就是心善。”
劉通二話不說,從懷裏摸出幾張契書。
隨從又摸出一方紅色印泥。
“這是租牛的契書。”
“你且按了手印,我答應便是。”
“這。”
林實等人都是大字不識幾個,完全看不懂上麵寫的什麽。
“快點按了吧。”
“有了契書,我就租你們耕牛。”
劉通神色平靜,仿佛在做一樁普普通通的買賣。
“爹!不行!”
許久不說話的林長生一把奪過契書。
“這上麵是賣身契。”
“按了手印,咱們可都成了人家的家奴了。”
啊?
眾人大驚,不由分說後退幾步。
林實也驚訝於兒子居然認字。
不過現在也不是計較這個事情的時候。
嘶!
劉通一皺眉毛,上下打量著林長生。
不說的別的,就林長生這一身壯碩體格。
換上一身鎧甲拿上長矛,他都以為是朝廷的參將。
“你是何人?”
“我是什麽人,管你何事!”
“但劉員外,你可別欺負我們不識字!”
林長生冷冷一笑,將賣身契一把丟在劉通腳底下。
“死牛你若是這個價,我們就不賣了。”
“大不了我們去隔壁縣城!”
“嗬嗬,小夥子。”
感受著林長生魁梧身軀帶來的壓迫感,劉員外不由得倒退了幾步。
“隔壁縣城離咱們還有八十多裏路,起碼要趕兩天。”
“你就是趕到了,那牛身子也得臭掉一多半。”
“最近就是春耕了。”
“我家的奴仆從來不缺耕牛。”
“而你們嘛,要是再弄不到耕牛,趕不上春種……”
他不慌不忙嗅了嗅鼻煙壺,長出了幾口氣。
“那明年開春,咱可要去你們村裏收屍了。”
“你!”
劉通說的一點不假。
縣裏多餘的耕牛,都在他手上。
別的村子也要播種,基本上不會外借耕牛。
就算借,也不會借出來幾天。
沒了耕牛,靠村裏的人力,根本完成不了耕田。
少收一百斤糧食,說不定就是一條性命沒了!
“老爺我是慈悲心腸,願意賞你們一碗飯吃。”
劉通一個眼神,旁邊的隨從撿起了賣身契。
“哎,怎奈何我這一副好心腸,總是被白眼狼給咬了。”
“老爺,咱們不和這幫粗野鄉巴佬一般見識!”
黑臉壯漢隨從一臉諂媚。
“要不,咱們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吧。”
“傳出去餓死了人,也給您女婿,咱們縣老爺丟臉。”
別看壯漢嘴上說的親切。
實實在在是在威脅他們。
縣令都是他們劉家的人。
清水村的一幫農夫算什麽東西。
“哎!”
林實長歎一聲。
這幫老財主,每個都不是好東西!
看來自己等人從進縣城開始,就被劉通給盯上了。
就算今天不簽賣身契,劉通也有一百種辦法讓他們屈服。
不給耕牛就是死,簽了賣身契還能苟活。
看來是沒別的路可以走了。
“劉老爺,我們……”
“爹!”
林長生一把攔住了他。
“沒有耕牛,咱們還有別的辦法。”
“兩頭死牛,我就當街賣了。”
“銀錢可不能虧!”
什麽!
劉通剛剛還風輕雲淡的神情一下就變得古怪起來。
這鄉下野小子是吃錯藥了,還是搭錯筋了?
還敢當麵拒絕自己的條件?
“哎呀,阿生啊,你小孩子,不懂事!”
獸醫方二倒是第一個急眼了。
“劉員外就在這裏,咱們就應了人家吧。”
“不然咱們村子裏就遭殃了。”
“方叔,不怕!”
林長生非常淡定,拍了拍他的肩膀。
“咱們都是鄉裏鄉親,可不能讓你吃了大虧。”
“哎呀,哎呀!”
方二急得一激動,當街就給林長生跪下了。
“阿生啊,我求你別說了,別說了!”
“劉老爺要不高興了!”
哼!
這幫不要臉的村夫!
劉通臉色霎時間就冷了下來,故意拉長了聲音。
“小黑子。”
“明白!”
黑臉壯漢一抱拳,從背後抽出一根鐵棍子,滿臉獰笑走到林長生麵前。
“小子,我家老爺已經忍你很久了。”
“爺爺我在最後一場告訴……”
“哎呦!”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一把被林長生叼住了腕子。
經過十五年的沉澱,林長生各項屬性全部超過二十,智力更是達到一百二十。
現在的他,基本上就是人間武者大圓滿境界,距離修真界練氣期一步之遙。
區區幾個鄉下打手,他一巴掌能打飛幾十個。
“黑皮野狗,你試試起得來麽?”
林長生一手就將他反壓踩在身下,另一隻手奪過鐵棍。
“拿根牙簽嚇唬誰呢!”
他稍一用力。
足有碗口粗細的鐵棒仿佛是黃泥做的一樣。
被直接揉成了一團。
我X!
身後的打手們哪裏見過如此神力。
直接嚇得後退好幾步,彼此驚恐地交換著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