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和夏荷坐火车又转汽车回到家里,刘奶奶一家人帮林秋把家打理的很好,猪也喂肥了,走时买的小鸡仔也长大了。
院子里和屋子后面那两树苹果,刘奶奶带领着春花和富生把苹果摘的存放在地窖里了,本想等有人进城捎给他们吃。
富生把林秋的田地打理的很好,收的粮食也全给林秋装好,囤放在屋子里,生怕有老鼠来祸害,还买了一个老鼠夹放在屋子里。池塘里的藕也挖的让贩子拉走了,钱一分不少的让刘奶奶保管着。林秋手握着刘奶奶给她卖的莲藕钱,摸着装满五谷杂粮的袋子,心里真的有说不出的感激。
春节前,林秋找了个卖肉的屠夫把猪收走了。林秋为感谢刘奶奶,给刘奶奶全家人又买了块布料,让他们做身新衣服穿。还给村长和村子要好的人买了份礼物送去。
年三十早上,村子里的乡亲们断断续续来林秋家回礼,都把自家产的核桃和枣子送到林秋家里。林秋的心里也是很过意不去,她又拿出在城里没有事干时绣的花鞋垫,给每人送一双。其实村子里的妇女都会绣鞋垫,但都没有林秋绣的好。大多拿回去都舍不得自己用又转手送给人了。
开学后,夏荷顺利的到村里民办学校上学了,上放学都有狗蛋带着,也没有调皮捣蛋的男生敢欺负夏荷。
清明前后,人们都纷纷下地忙活了起来。林秋也挺着个大肚子下地点瓜种豆,给池塘里灌水。
林秋为了坐月子能有麦子面吃,就多种了一点春小麦,少栽了点水稻。赵大夫曾告诉林秋,水稻是在水里长大的,比较阴寒,不适合坐月子吃。
富生和春花忙完自家田地里的农活,也帮着林秋耕地、播种、除草,施肥。
端午节过后,林秋的肚子是越来越大了,行动已有些不方便。
刘奶奶一天要跑好几次林秋家,总担心林秋突然分娩。
麦子熟了,家家户户都忙活了起来。村子里来了麦客和收割机。按理说,林秋家的麦田是四四方方一块地,收割机用不了一小时就全收完了。可是林秋舍不得把麦草散在田里损失很大。就请了两位麦客收割,折腾了两天,两位麦客的人品不错,看林秋的样子,又帮着也拉回到场里。摞成小堆,夏荷也能帮着晒麦子。
夏荷晒完麦子,就扳着指头数着,看自己还剩下几天过生日,生日到了,爸爸也就回来了,她也不用整天抱那麦捆了。
富生家里的麦子打碾完了,就和春花来帮着给林秋打碾麦子,一天打碾了两场,打碾完,又帮着把麦草摞好,上面还给上了层薄泥,风不容易吹走,下雨时,雨水也不容易渗透进去。富生用玉米杆转圈把麦草围起来,搓了个草绳也转圈围了一圈绑紧。忙完天已大黑,又帮林秋把金灿的麦子装了起来,扛到屋子。
第二天,是个阴天,无法晒麦子。林秋带上夏荷到麦田里捡拾收割时撒落的麦穗,林秋肚子大得弯不下腰,捡个麦穗很费劲。夏荷手急眼快,看妈妈要弯腰时,就忙跑过去抢着拾起麦穗。到晌午饭时,母女两一人提了一篓麦穗回家了。
家有劳动力的都在麦子地里种回茬糜子、荞麦、或者六十天黄豆。
富生种完自家地里又来问林秋要种什么?他们帮林秋种,林秋不想再劳累富生,只好说让田地歇息一下,第二年开春,继续种春小麦。富生觉得田地闲半年,实在太可惜,就自发的帮林秋种上六十天黄豆。
在夏荷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欣然背着大包小包回来了,看富生和春花帮林秋把麦子打碾完了,感动不已,就趁夏荷生日当天,宰杀了两只鸡,还跑到镇上买了两扎啤酒,两条香烟和一些瓜子,水果等,请刘奶奶全家人在自己家吃了一顿,说了些感谢话,又把自己在城里带回来的礼物一人一份。
北方农村人都很稀罕欣然从南方城里带回来的礼物,只是口头说不要,但手还是接住礼物,都显得很高兴。
林秋的脚手肿胀得一天比一天严重,人也懒得不想动。刘奶奶全家人走后,本想起身洗碗,欣然递给林秋一杯水,在身后放了一床被子,轻轻拍了拍林秋的大肚子说:“老婆大人,你就靠着被子休息一会,我来给咱们收拾厨房。”欣然说着,又调皮地看着林秋的肚子,放开嗓门说:“儿子你也该出来了吧,这么热的天,你在妈妈肚子不闷吗?快出来吧宝贝,别再让妈妈整天双手托着肚子,干什么都不得劲。”
“瓜熟蒂落,你着急什么?”林秋喝了口水,抚摸着欣然的头说,才几个月没有见,我觉得你这次回来老了许多。
“没有老,年轻着呢,是每天晚上想你想地睡不着,熬得,没有休息好,你晚上搂着我,我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年轻了。”
“去,晚上还是睡夏荷那个屋子去吧,别动了胎气。”
欣然就像个孩子似的抓着林秋的手亲了一口说:“不,我要搂着你睡!”
林秋注视着欣然,看欣然就像个受委屈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鼻子一酸,眼泪不由得掉了下来。
“别,别,我去还不行吗,哭什么,你哭就不怕动了胎气?我在你这坐坐就走。”欣然说着挨林秋坐下,把林秋揽在怀里,轻轻理了理林秋的头发。林秋把头依在欣然怀里抽泣着。
“欣然!”林秋突然叫道。
“嗯,怎么啦,现在真的很怕我在你跟前凑吗?你知道我昨晚睡在孩子屋子想些什么吗?”
“欣然,我觉得我这十几年来,真的很对不起你,让你一个人在城里受苦了。我知道你们男人需要的东西和我们女人不一样的。”林秋一直把头抵在欣然怀里哽咽着说。
“傻瓜,别这样说,是我对不起你,其实男人和女人需求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唉!明年我们厂子第二批家属楼就能盖好了,分房时,看能不能轮到我,如果我能拿到房子,我一定要接你们去城里生活,我现在不知是怎么了?最怕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了。有时宁可坐在大街上,都不想回那个宿舍。”欣然就像哄孩子入睡似的,轻轻拍着林秋的肩膀,喃喃地说着,闭上眼睛,泪水不由得滚落了下来。
夏荷送刘奶奶回来后,轻手轻脚回到自己屋子,稍稍爬上床,合衣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欣然和林秋紧紧依偎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林秋坐累了,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欣然从甜蜜中回过神来,忙坐起身子问:“唉,夏荷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平时出去也是这么晚回来吗?”
“孩子一般也不出去,有事出去也会很快回的,孩子现在大了,也懂事了,知道你在,肯定想给咱们一个自由空间,好让咱们好好说说话。”国
“唉,现在的小孩子都是些小人精,想想,咱们那会多傻呀,那能懂这么多呀?想想那个夜晚,我爹摸黑把你带回家,你也就像咱闺女这么大,皮肤白白净净的,我一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爹和妈还怕我欺负你。老警告我,要是敢欺负你,就抽我的筋。唉!要是咱爸妈能活到现在,该多好呀!”
“欣然,是我害死了咱爸妈,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林秋说着,泪水又流了出来。林秋抽泣着,换了个姿势,又把头抵在欣然怀里。
“傻瓜,人的命,天注定。估计是他们四个关系太好了,谁也离不开离谁,才早早离开咱们,聚到天国里过他们的幸福生活去了。其实咱爸妈出车祸的那一天,也是你爸和你妈离开人世的那一天,这不是巧合,是天意,天意难违!”
林秋若有所思地说:“我爸是头一年六月去世,我妈是在我爸去世的头周年那个晚上自缢,我如果没有你们收留,说不定早都没有命了。”
欣然一把捂住林秋的嘴说:“好,不说了,再别说,想些开心的事情,不要总是活到过去里。”欣然说着,低头深情地吻着林秋。
屋子一阵宁静,只能听到窗外蛐蛐鸣叫声。
林秋猛的推开欣然,坐起身子问:“对了,你知道我爸妈去世后埋在哪里了吗?”
“那会咱们俩都小,对当时没有一点印象,我只记得我爸去内蒙找过,好像是找着墓地了。我曾听我爹妈他们偷偷说,等有钱了要迁移回来的,还没等有钱,他们也跟上走了。记得也好像是夏天这会,我坐在院子吃莲子,你们在屋子偷偷说,不让我听见。”
林秋恍然大悟地说:“嗯,我也想起来了,爹妈也不让我听他们的谈话,故意把我们使出来,让你给我剥地吃莲籽。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二十多年过去了。再过二十年,我们会是什么样子?那会,我老的牙也掉了,头也白了,背也驼了,你从城里回来还能待见我吗?”
“傻瓜,你老了,我就不老嘛?”欣然说着,挠林秋的痒痒肉,逗林秋开心。
林秋被挠得咯咯的笑着说:“你再敢挠我,我也挠你。”林秋说着,手伸到欣然的腋下,挠了起来。
嘿嘿!哈哈,两个人又欢快的笑了起来。
欣然笑着,笑容僵到脸上,猛的坐起来问:“我们闺女是不是住在刘奶奶家了?我去看看去,时间不早了,怎么还没有回来?”欣然说着,溜下床,忙向门外走去
林秋长长叹了口气,坐直身子说:“你先到她屋子看看,是不是早就回来了?”
欣然轻轻来到夏荷屋子外面,侧耳听了一会,屋子没有动静,用手推了推门,门被反锁上了。欣然一阵窃喜,手在空中挥舞道:“太好了,知父莫女也,我的乖女儿,爸爸爱死你了。”欣然兴奋得双手给女儿飞着吻,偷笑着跑到林秋的身边,喜笑颜开地说:“亲爱的,我的闺女太可爱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关上门都睡了。知父莫女也。”欣然说着,麻利地爬上床,拉被子,摆好枕头,一头栽倒在枕头上,高兴地叹息到:“哎呀,我曾有多少个夜晚都在梦想着,和我老婆永远这样躺在一个**,耳鬓厮磨,白头到头,那是件多么幸福的生活呀!”
林秋微笑道:“美得你,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以事业为重!”林秋下床洗了把脸,艰难的爬上床说:“孩子今晚上会不会就要出生?”
欣然吓得迅速坐了起来,恐慌地看着林秋问:“呀!你说什么?”
林秋摸着肚子,小声说:“我说孩子今天晚上会不会出世?”
欣然惊慌地溜下床说:“你感觉有什么不适吗?不行,我给咱们去请赵大夫。”
林秋轻轻地抚摸着肚子说:“也没有,只是我洗脸的时候感觉胎位下去了,心窝口不堵了。”
欣然又迅速跳上床,头紧贴在林秋的大肚子上,认真地听了一会说:“我的儿子哎,你今天晚上出不出来呀,你要想出来,就提前给爸爸妈妈说一声,好让爸爸妈妈有个准备。”
林秋娇羞地看着欣然,微微笑道:“去你的,他真要会说话,就成精了。你呀,什么时候都没有个正经的。”
“在自己老婆跟前要什么正经的?”
林秋脱掉外衣,轻轻侧身躺下,头枕在欣然胳膊上,双手捂在欣然脸上,静静地听着欣然的心跳和胎儿的胎心,嘴角上扬,幸福的微笑着闭上眼睛,享受着美好时光。
欣然感慨万千的一连在林秋脑门上亲了好几口,最后不由自的把嘴压在林秋的嘴上说:“宝贝,我的好宝贝,你说我们过的这叫什么日子呀?”欣然说着,紧紧地搂住林秋,泪如雨下。
林秋惊慌地双手推着欣然说:“别,别,小心动胎气!”
欣然只是紧紧地搂抱着林秋,闭上眼睛,静静的一动不动!
晚上又下了一场雨,夏荷早上起来,悄悄提了个菜篮子到屋后的小树林里采蘑菇去了。
欣然起来喊了两声不见夏荷回应,有点担心,急忙跑到夏荷屋子,看夏荷把屋子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又返回到林秋跟前问:“唉,咱们闺女昨晚会不会没有回来?”
“不可能,夏荷从来不在外面过夜,就是有,她也会回来给我说一声的。昨夜下雨了,她肯定出去采蘑菇去了。你不是也最爱吃韭菜炒蘑菇吗?”
欣然吃惊地问:“上哪里采去了?”
“肯定在屋后面那片小树林里。这几年,只要一下雨,蘑菇可多了。你不在,我们娘俩有时都吃不完,就晒干,放在冬天吃。”
欣然深情地看着林秋问:“你还记得我们那会采蘑菇吗?”
“记得呀,那会天干,雨水少,要是能发现一个蘑菇,兴奋得就像捡了钱一样。”
“那会主要是生活困难,劳动一年才分那么一点口粮,我们总是吃不饱,吃什么都很香。”
夏荷提着篮子,蹦蹦跳跳从门外进来,高兴地说:“爸,妈,你看,我今天采了多少蘑菇?”
“哇,这么多呀,我闺女真心疼,就知道爸爸爱吃蘑菇,不吭声就走了,也不叫上爸爸和你一块去,那可是爸爸和妈妈小时候长常去的地方呀。”
夏荷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啊,你们小时候就在一起呀,你们不会是亲近结婚吧?电视上说,近亲结婚生的小孩子智商都不高,你们不会害了我吧?”
欣然嘿嘿的笑道:“我们就是近亲结婚,你也不傻呀!这要是远亲结婚你还不成了天才。”欣然得意的和夏荷开着玩笑。
林秋瞪眼欣然说:“不要给孩子胡说。”
“没有事,我闺女已经长大了,懂事了,开个玩笑也无防。”
夏荷听到爸爸的赞扬,小嘴上扬道:“还是爸爸好,妈妈总是把我当三岁小孩。”
林秋站在镜子前正梳头,肚子一阵紧似一阵的疼。坚持梳完头,疼得脸已变了色。
夏荷看着妈妈脸色大变,惊呼到:“妈妈,你怎么了?”
欣然上前一把扶住林秋胳膊问:“是不是真要生了?”
林秋疼得呲牙咧嘴的,颤抖着声音说:“不知道,大概是吧?哎哟!肚子疼死了,快,快去叫刘奶奶。”
欣然忙扶林秋上床说:“我还是去叫赵大夫来吧?”
“不用了,叫刘奶奶来就行了,这几年村子里生的孩子都是刘奶奶接生的。我这是第二胎了,怕什么?”
夏荷跑着叫刘奶奶去了。
林秋在**躺了会,又坐了起来。
欣然看着林秋吃惊地问:“你坐起来干什么?”
林秋羞涩地说:“这会又不太疼了。”
“那你也别动,小心动了胎气。我给咱们熬稀饭。吃饱好有力气生孩子。”
林秋冷笑道:“什么动了胎气,书上说要临盆时,多走动,好生,傻瓜,光知道怕动胎气。”
欣然痴呆地看着林秋说:“不是你昨天晚上说的嘛!原来是你在哄我这个傻子呀?”
林秋又尖叫一声:“哎哟,又疼了。这男孩子就是和女孩子不一样,夏荷那会就是腰酸疼,肚子也没有这么疼呀。”
刘奶奶在院子里就听到林秋的尖叫声,小跑着从门外进来说:“哼!人常说三怪二阎王。第二胎未必有第一胎的好生。”
欣然一听有点慌神了,看着林秋问:“那怎么办呀,要不我们去医院吧?”说着,急得在地上转来转去,不停的搓着手,他也不知道他究竟能干什么?
“不用,先躺下,让我摸摸。”刘奶奶说着脱掉鞋,跪在林秋跟前,摸了一会儿说:“还早呢?先给做些吃的,吃饱有力气生娃。”
夏荷看着林秋,小声问刘奶奶道:“奶奶,我妈妈能生个弟弟还是妹妹?”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也不知道能生个什么?只要能平安出生就是万幸。”刘奶奶说着,向林秋挤了一下眼睛。
林秋的肚子疼一阵又一阵不疼了,一直折腾到黄昏。林秋在上厕所时,肚子一阵钻心的疼,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本想提起裤子回屋子,但肚子疼的直不起腰来。
欣然奔进厕所抱起林秋冲进屋子喊:“刘姨,是不是孩子就要出来了?快,快!”
“别惊慌,让躺平吧,小心从后面出来。”
林秋疼得满头大汗,死死抓住欣然胳膊不放。
“夏荷,有新毛巾吗,给你妈嘴里塞一个,小心把舌头咬破了。”刘奶奶惊慌道。
“刘姨,要不送医院吧,这第二胎了,怎么还这样难生呀。生夏荷的时候我觉得也没有这个样子呀?”
“唉,在一个小孩子着呢,出生快的孩子都一般比较懂事,这个小家伙呀,不知会是什么样子?秋呀,使点劲,再使点劲,夏荷呀,你去你屋子呆吧,你还小,别吓着。”刘奶奶也是急得满头大汗。
“天啦,快拿刀,把我肚子开刨开吧,疼死我了,我不想活了……”林秋疼得把毛巾从嘴里掉了出来,就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快把毛巾给塞到嘴里,让再用点劲,就快出来了,都能看到头发了。”刘奶奶急得也是咬紧了牙,对欣然说。
欣然把毛巾又塞到林秋嘴里说:“快,咬上毛巾,听话,再用点劲吧,我知道你是最坚强的,快,用劲。”欣然双手握住林秋的手,鼓励着林秋。
林秋咬着毛巾,双手紧紧地抓着欣然的胳膊。欣然的胳膊已被林秋抓的流血。欣然也顾不上疼。看毛巾又从林秋嘴里掉出来,林秋紧紧地咬着牙挣扎着。
“快再用劲,再用点劲,小心小孩子缺氧,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刘奶奶已累得精疲力竭,但依然鼓励着林秋。
欣然着急的抓着林秋的双肩大喊一声:“再用点劲,要不,这个孩子肯定就残了。”
林秋被欣然的声音惊了一下,大喊一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划破了天际。
刘奶奶看林秋又生了一个女孩子,有点失望地说:“生了,终于生了,给夏荷生了一个妹妹。”
林秋听着刘奶奶的话,无力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刘奶奶剪断脐带,抱扎好,放在床后面。摸了摸林秋的头问:“秋,秋,你还好吗?”
林秋痛苦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喘息着。
欣然看着林秋痛苦地样子,虽说心里有点失望,但依然装得很高兴地样子说:“呵呵,我有多了一个关心我,疼爱我的小棉袄。”
刘奶奶擦着林秋头上的汗水对欣然说:“给煮两人鸡蛋吧,放点红糖让吃上。
夏荷在院子里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又惊又喜地跑到门口,看着刘奶奶问:“奶奶,我能进来吗?”
刘奶奶小声说:“进来吧,宝,现在没有事了。
夏荷手塞在手嘴,胆怯的问:“奶奶,我妈妈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呀?”
“妹妹,可爱吧?小脸圆呼呼的。”刘奶奶勉强微笑着给夏荷说。
林秋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任泪水往外涌。
夏荷喜欢的不行,爬上床闹着要抱妹妹。
欣然看着林秋依然很痛苦地样子,故意说:“夏荷呀,帮你妹妹起个名子。”
夏荷一本正经地说:“那就叫二妹呗。”
欣然微笑着问:“欣二妹?”
夏荷一直看着婴儿,头都没有抬,回答道:“是呀!”
欣然偷笑着说:“欣二妹,多难听呀,不好听,没有你夏荷好听。”
夏荷又很认真地说:“那就叫,就叫欣夏秋。”
“你给妹妹叫欣夏秋,那妈妈的林秋怎么办呀?”
夏荷有点不耐烦地说:“人家外国人的名字就可能随爸爸或妈妈的。”
欣然自豪的笑道:“谁给你说外国人的名字可以随爸妈?再说了,咱们这是在中国呀!”欣然说着把一碗红糖鸡蛋汤双手端到床前,轻轻地摸了摸林秋头发说:“亲爱的,辛苦你了,凉一会,把这鸡蛋吃了吧。”
夏荷词穷了,她也不知道老师给她讲的对不对,也不想和她爸爸辩论,聪明的夏荷知道她即使有十个嘴,也辩论不过她的爸爸。她也知道她爸爸在他们村是高才生,也是有学识的人。
林秋无力地说:“我不想吃。”
刘奶奶心疼地看着林秋说:“吃了吧,胎盘还没下来呢,吃上肚子会舒服一点。”
林秋艰难的坐起来,欣然忙把被子靠在林秋身后,扶林秋坐好,双手端着碗给林秋,林秋含泪接过碗,哽咽着吃完两个鸡蛋。有气无力地对夏荷说:“夏荷,打着手电,送刘奶奶回家,太晚了,路上不好走。”
刘奶奶说:“没有事,我等你胎盘下来了,我再走也不迟。”
林秋一直显得很难过,一心盼儿子,却又生个姑娘,觉得很对不住欣然。
欣然毕竟是受过教育的人,心中那一丁点儿的失望早飘到九霄云外。他认为生儿生女都一样,因此,一直安慰着林秋说:“别难过了,儿子,姑娘都一样,都是咱人的骨肉。其实生个闺女,我的负担就轻了,我就不用攒钱在城里给买房子了。闺女嘛,长大了,给赔些嫁妆就完了。”
夏荷看着妹妹,竖耳听着欣然的话,回了一句:“爸爸偏心。”
欣微微微笑道:“不是爸爸偏心,这是老祖宗传承下来的老规矩。”
胎盘出来了,刘奶奶急忙装在塑料袋子里递给欣然说:“在院子里的树底下挖一个坑埋掉行就了。这是孩子的衣服,不能拿出大门。”
刘奶奶说着溜下床,洗着手,对林秋说:“秋呀,别再钻牛角尖了,你才生了两个闺女就不乐意了,我们那一代,有些生十几个丫头,人家都好好的。你还年轻,想生,过两年再生一个。不早了,我回了,你就好好休息吧,别再胡思乱想了,想多了,对身体不好。人常说,月底的病,针尖挑不净。”刘奶奶说着向门外走去。
欣然急忙打着手电,搀扶着把刘奶奶送回到家门口,目送着刘奶奶进了大门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