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送完母亲回来,躺在**不吃不喝也不说话,睡到半夜,竟然发起了烧,烧得说胡话,一会笑着喊;爸爸,抱抱我,一会又哭着喊:妈妈别离开我和妹妹。
刘奶奶被夏荷的哭喊声吓醒,急忙爬起来叫醒夏荷, 发现夏荷发高烧了,溜下床翻的找了半天,找出一个装了好多药的木盒子,却不知道哪个药是退烧药,刘奶奶不识字,也看不懂说明书,更不敢轻易给夏荷吃药,只好用毛巾给夏荷擦洗了一下身子,又用酒精药棉给夏荷擦了下腋窝和手心和脚心,又给夏荷喝了杯水后,夏荷眯眼,不一会又昏睡了过去。
刘奶奶不停的给夏荷换着额头上的毛巾,不停的用酒精棉擦着夏荷的腋窝,可是夏荷一直是高烧不退。刘奶奶很想去叫儿子富生起来去叫赵大夫来,又担心她走后,欣雅醒来,没有人管就麻烦了,更担心她走后,夏荷再有个三长两短,她无法给欣然和林秋交待。刘奶奶摸着夏荷滚烫的额头,扭头看着墙上的闹钟,时针才指向3:00,离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夏荷靠物理降温根本降不下来,再这样烧下去,她很担心烧坏夏荷的脑子。
刘奶奶孤独无助的在漫漫黑夜中煎熬着,祈盼着天快快放亮,希望富生或春花,天一亮就能来敲门,好让他们第一时间去把赵大夫叫来,给夏荷打一针退烧药。
村长送完林秋回到家咳嗽严重,吃完药,一觉睡到吃晚饭时才醒来,吃了一点饭,又吃上咳嗽药昏睡了过去。睡到半夜,梦见欣然拉着林秋的手跪在他床前说:叔,求你快快去救救我夏荷,你再不去,我家夏荷就没有命了。还有叔,请你明天去张家嘴村,请张神婆来咱们村做个法,把那只猫头鹰,那只猫头鹰是乌鸦精的化身,如果不把它送走,咱们村还要出大事。欣然说着和林秋给村长磕了两个头,起身走到门前,打开门闪身而去。
村长被开门声惊醒,吓得一咕噜爬起来,打开灯,惊魂未定的看表,才是3:15。村长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想着梦中欣然说的话,急忙溜下床,穿上鞋,大踏步向门走去。
村长走到乡间的小路上,仰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残月,长长叹了口气,急步走到林秋家门口,看林秋屋子的灯亮着,断定欣然给他托梦是真的,他没有多想,就轻轻敲了一下大门,竖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刘奶奶跪在**,用手巾给夏荷擦着身子,突然听到有
人敲门,忙把毛巾又压在夏荷额头上,溜下床,轻轻打开屋门,头伸出屋门,屏气凝神的听着大门外。
村长见院子里没有动静,又轻轻的敲了下门,小声叫到:“嫂子,我是老刘,来看你和两个娃娃好着没有?”
刘奶奶听出是村长的声音,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滚落了下来,边跑边说:“我的神呀,你真是我们的救世主,这大半夜的,你怎么能知道夏荷病了。”刘奶奶说着打开大门,哽咽着说:“我的老天爷呀,你真的是神,不是人。夏荷高烧不退,我都快急死了。”
村长听着刘奶奶的话,更加肯定了欣然来给他托梦是真的。
村长急步冲进屋子,看夏荷烧的脸通红,桌子上摆放了好多药盒,忙拿起药凑到灯下看说明书。
刘奶奶又打开大灯说:“药很多,可是,我不知道那个是退烧的药。”
村长把所有药的说明书细过了一遍说:“这盒子上写烧字的,就是退烧药,你给孩子倒些水,把这药吃,然后再把这个外用药塞在娃屁股眼里,烧就会很快退下来。”村长说着,打开药瓶倒出一片药,接过刘奶奶倒的水,爬上床轻轻的喊道:“大丫,起来,把药吃上。”
刘奶奶也急性爬上床,扶起夏荷,小声对村长说:“小声点,再别把二丫头闹腾醒了,就麻烦了。
夏荷懂事的坐起来,配合着把药吃完,自己接过刘奶奶手中的退烧拴,躺下不好意思的把退烧拴,塞在她屁股眼里。抬手对刘奶奶说:“奶奶,我要擦手。”
刘奶奶微笑着,溜下床,先了把毛巾,递给夏荷,夏荷接过毛巾擦干净手,歉意的看着村长和刘奶奶说:“真的不好意思,让我折腾得你们连个安慰觉都睡不成。”
村长如负重移的长长叹口说:“没有关系的,只要你快快的好起来,比什么都强,我们多睡一会,少睡一会都无所谓。”
刘奶奶又洗了把毛巾压在夏荷额头上不到一分钟,又取下毛巾,摸了一下夏荷的额头,又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嗯,烧好像退了,没有那会烧了。”
村长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说:“退烧拴来的快,以后记住,孩子烧的很厉害的时候,分不清那个是退烧药,退烧拴你总该记得吧?”
刘奶奶不好意思的用双手搓了一脸,小声道:“嗯,记得,记得!”
村长又扭头看着墙上的挂钟,时针已指向4:20。村长张嘴打了个哈欠,吧唧了一下嘴,小声说:“再有半个小时,天就亮了,你给娃熬点粥喝上,让娃多喝水,如果再发烧,就让富生去把赵大夫叫来,给娃看一下。”村长嘱咐完,看着夏荷又想起他做的梦,心里在盘算他要不要去请张家嘴村的张神婆?去请,村民会不会指责他作为一个共产党员还迷信?不去请,万一村子里像欣然说的一样,还会发生好多事,他也是于心不忍。虽说有些村民个性张扬,刁钻古怪,他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但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村民再受伤害,更不愿意让村民像欣然和林秋那样离他而去。
刘奶奶疑惑的看着沉思中的村长,也是困得不由的打了个哈欠,用手背拍了拍嘴巴,又上前取下夏荷头上的毛巾,摸了一下夏荷的额头,又摸了一下她额头,她的额头温度和夏荷的差不多,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长长舒了口气,微笑着把毛巾放在脸盆架子上,瘫坐的椅子上,揉着酸疼的腿,看着村长发呆。
村长在心里权衡了好久,天快亮时,才下定决心请张家嘴的张神婆来村家做法场。但他不能出面,让富生出面去请,这样,他不用背村面的骂名,也不辜负欣然托付给他的使命。
刘奶奶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盹,头低垂到胸前扯起了呼。
村长看着疲惫不堪的刘奶奶,站起来,走到刘奶奶跟前,轻轻的拍了拍刘奶奶肩膀,小声道:“嫂子,你上床休息一回去,孩子的烧也退了,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一会,富生来了,你让富生吃完早饭,骑车到张家嘴去把张神婆请来给咱们村做个法,化解一下,让村里以后太平一点,再别发生任何事了。这事本来是我去的,可我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不便出头露面,这事就麻烦你和富生了,至于费用是多少,这个费钱我来掏。”
刘奶奶立马清醒了过来,忙用手背扯了一下嘴角的口水,眨巴着眼睛,看着村长道:“嗯,我们村早就应该请张神婆来了,那只猫头鹰总是叫个不停,叫张神婆来了把猫头鹰给送走,否则,它来一叫,又不知要死谁?”
村长一听到死字,头皮不由得发硬,又不由得想起欣然临出发的头天晚上给他说的话,心生愧疚,如果他那会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就应该请张神婆来,早早把猫头送走,那样,或许欣然和林秋现在都会相安无事。欣然和林秋是村长看着长大的,对他们的感情就如同自己的孩子,失去两个孩子的痛茜,真的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村长泪眼婆娑的看眼**熟睡的两个孩子,叹息着向门外走去。
刘奶奶看着村长的背影,又张嘴打了个哈欠,泪水顺差脸颊滚落了下来。刘奶奶用手背扯了下眼角的泪,哈欠接连二三。刘奶奶感觉自己的心悸的特厉害,用拳头捶了捶胸部,爬上床,栽倒到枕头上,感觉天旋地转。
村长来到大门外,看着林秋家门前那棵大核桃树,心里在计划着等富生请来张神婆,神台就搭在这棵大核桃树下,村上人看到也不会说什么。
富生和春花扛着锄头准备下地,看村长站在林秋家门前看着核桃树发呆,便好奇的走过不也仰头看着核桃树,看核桃树上没有什么异常,又扭头看着村长小声问道:“叔,你大清早的,站在这里看什么?”
村长叹息道:“唉,昨天晚上夏荷高烧不退,折腾的我和你们都是一眼没有合眼,我夏荷天亮时烧才退,这会让你妈多睡一会,你们就不用去地里干活了,你吃完早饭,骑上车子去张家嘴把张神婆请来,给咱们念叨的送送,那只猫头鹰总是站在这棵核桃树上叫,只要它一叫,准没有好事。”村长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富生和春花也不爱听猫头鹰的叫声,只要一听到猫头鹰的叫声,总感觉有个鬼影跟在他们身后,吓得他们总是向身后吐口唾沫,听老年人说,鬼魂最怕活人向他们吐唾沫。
富生和春花把村长搀扶的送回家,又回到自己的家,富生打扫庭院,喂猪喂鸡,春花生火烧早饭。早饭做好,春花提着饭先给刘奶奶和夏荷送去,富生胡乱的吃的两口饭,骑上车子就去张家嘴村请张神婆。
张神婆是方圆几百里最有名气,不管哪个村,哪户人家一遇到怪事,邪事,只要她一出现,所有的奇事,怪事都能化解。
富生请张神婆到林秋家已到午饭时分,春花和刘奶奶已给张神婆准备好了午饭,张神婆也是个急性子人,迅速吃完饭,拿出五彩纸剪好符和纸钱,拿出一个红盒子,打开,在自己脸上抹了些红粉,头上围了一条黄围巾,胳膊和腰里绑了些红丝带,又拿出好多根红蜡烛,让富生点着,摆放在屋子、院子和核桃下,然后让刘奶奶、春花和夏荷跪在瓦盆前烧着纸,刘奶奶嘴里念念有词的说个不停,富生端着装纸钱的盒子,跟在张神婆身后,边走边撒着纸钱,神婆脸色蜡,边摇着铜铃边嘴里念叨着,那声音特瘆人。
夏荷吓得依偎在刘奶奶怀里,怯懦的看着神婆。欣雅吓得在春花怀里哭闹个不停。
神婆在屋子、院子和核桃树转完三圈之后,停在瓦盆前,瞪大眼睛看着瓦盆,使劲摇着铃铛,嘴里不停的念着咒语。
在场所有的人看着神婆的神态,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神婆念了一会,大概是跳累了,也念累了。突然停下来身子抖索了一会儿,闭目盘腿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睁开眼睛说:“好了,你们家里,包括村子里所的有牛鬼蛇神和那只猫头鹰都被我降服了,它们再也不会来打扰全村人的生活了。”
刘奶奶听完,长长舒了口气,微笑的看着神婆,小声说:“谢谢您!您看这费用是多少,我让富生给您。”
神婆解着头上的围巾和身上的红丝带说:“你们随意。”
刘奶奶和富生面面相觑,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真不知道给神婆多少钱比较合适。
春花娘家曾给奶奶治疗,请过神婆,虽说不是张神婆,但两个神婆化解的程序都差不多,她记得当时那位神婆向她父亲要了三十元。虽说多少年过去了,物价都上涨了,他们应该给张神婆三十五元差不多。因此,春花悄悄伸出手,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富生会意的掏出钱,数了三十五元钱,微笑着双手递给神婆说:“我这里也没有多少,他们家的情况我早上也给您说了,这三十五元钱您就拿上,也别嫌少。”
张神婆迟疑了一下,接过钱,数了数,装在衣服口袋里,背上她行头说:“那你还是把我送回去,让我走回到,大概到晚上了。”
富生憨笑道:“好,好,这个没有问题。”
春花一手抱着欣雅,一手扶起刘奶奶,微笑着把神婆送到大门外,看着富生骑车捎着神婆走远,才转身回到屋子。春花把怀里抱的欣雅递给刘奶奶,劝刘奶奶上床休息,她拿起扫帚,弯腰打扫完现场。坐下歇息时,看着脸色蜡黄的夏荷,心里特别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