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

71.天人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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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我是被阳光照醒的。一缕阳光温暖地照在我的脸上,我慢慢睁开眼睛,姚淼和衣睡在我床边。

“宝贝儿,醒醒,”我轻轻地推了推姚淼说,“该去县城医院了。”

“庆堂,你昨晚醉得直说梦话。”姚淼似醒非醒地说。

“都说什么了?”我微笑着问。

“你手舞足蹈地说,女神、太阳神什么的,还说卓玛长得太像小月。”

“是吗?”

我望了一眼痴情的姚淼,点了点头。

我们到县城医院时,已经快中午了。我让多嘎和卓玛看护着老人,和姚淼径直去了院长办公室。姚淼已经通过云南省文化厅的朋友与院长打了招呼。院长姓陈,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当陈院长得知我就是林庆堂后,非常高兴。

“林主任,在医学杂志上,看过您发表的论文,获益匪浅,”陈院长敬佩地说,“您是著名的神经外科专家,难得到我们这个小医院,还得请您给我们上上课。”

“陈院长,您太客气了,院里有CT吗?”我谦逊地问。

“有,是一位香港企业家捐赠的。”陈院长热情地说。

“太好了,这样,老人的病情就可以查清了。”接着我又问,“陈院长,手术室的设备怎么样?”

“平时我们只做普外手术,神经外科手术只能做轻微的脑外伤,不过,神经内科我们还有一些临床经验。”陈院长客观地说。

“这就好,手术是个小手术,您给我派个助手吧。”我胸有成竹地说。

“那就派神经内科的刘大夫和神经外科的王大夫吧。”陈院长想了想说。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我们为老人做了CT,结果显示颅内有二百多毫升的血。

由于陈院长的支持,老人顺利地进入手术室。手术做了三个小时,还算顺利,老人术后很快就清醒了。

由于县城医院护理开颅手术的病人缺乏经验,我只好留下来亲自指挥护理。陈院长对我的到来非常珍惜,让我抽空讲了几堂课。

一晃十多天过去了,老人顺利康复出院。多嘎和卓玛高兴极了,用最好的酥油茶和青裸酒款待我们。

忙了十多天,一直没有洗澡,身上痒得不行。

“多嘎,哪里能洗澡?”我浑身不自在地问。

“为了庆祝我阿爸康复,我们去洗温泉吧。”卓玛抢着说。

“怎么?在香格里拉还能洗温泉吗?”我兴奋地问。

“不仅能洗温泉,而且是天浴,”姚淼神秘地说,“这里的藏族人在每年播种和收割完毕之时,都要举家来温泉泡澡。在温泉四周搭帐篷、烧篝火,边洗澡边休息,要闹一周呢。”

我一听是天浴,便心驰神往。眼下正是收割季节,我催促大家赶快上路。

我们骑自行车赶到下给温泉时,天色已近黄昏,只见下给温泉一片热浪翻腾。满山岩石清溪流淌,奇花异木蔵蕤繁盛。

远处林子里有几片草甸,草甸上有几顶帐篷和几群牛羊,已有几家藏人在池子旁搭了帐篷,几个半裸和**的姑娘和女人奶着孩子,在泡澡和洗衣服。她们用藏语向多嘎和卓玛打着招呼,并友好地示意我和姚淼下水。

看到这种情景,我一下子明白了姚淼说过的话,美是纯粹的。人在这种纯粹的大自然面前,人性也就回归自然了。人一旦回归了自然,回复了本性,即回复了真,真就是美,本色之美是不可替代的。倒是我这个来自物欲横流世界的俗人心中升出无数邪念,望着池中少女们鲜艳欲滴的躯体浮想联翩,好在我的心灵深处还留有最初的纯洁,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是香格里拉的灵魂,这就是人类的纯粹、心灵的纯粹、大自然的纯粹。

此时,在另一个池子边,卓玛和姚淼已经脱光了衣服下了水。多嘎示意我下到临近的一个池子里,我和多嘎也都脱光了衣服下了水。

水微微有点烫,还漂着淡淡的硫黄味。虽然是两个池子,我和多嘎在东池,姚淼和卓玛在西池,但温泉水相通,池中只有一块与水面齐高的石板把我们隔开。

远处池中的几个少女毫无拘束,有说有笑,或聊天或洗头或打水嬉戏……或许是热气,或许是喜悦,令她们脸膛通红,眼睛闪亮。

这时,卓玛喊道:“庆堂哥,这温泉是菩萨赐予我们的神水,在温泉里泡澡能洗去一年的烦恼并治病延年,你不是身子痒吗?泡好了,让多嘎给你搓搓。”

我望一眼卓玛姣美的玉体,一下子想起了小月,我心想,莫非是小月到了天堂转世又到了人间,香格里拉就是人间天堂,果真小月转世到此,也是她的福分。

这时,姚淼和卓玛在水中嬉戏起来,弥漫的水汽似有一层薄薄的白纱,轻轻披在两个女人水灵灵的玉体上,宛若两个下凡的仙女。

这真是天人合一的世界,仿佛高原的雄奇、峻伟,在此都幻成一种婉约、一种灵秀、一种天然质朴,它的美是那么纯粹,让人想到亚当和夏娃的伊甸园。

两个女人闹累了,便互相梳起了长发。卓玛一边给姚淼梳头,一边唱起了情歌,歌声在空气里飘**,充满了迷人的神韵。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我把身体深深地潜在水里,闭目养神,神游在天堂般的意境里,顿时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伴随着这种感觉身体里涌出一股暖流,流经全身,令我热血沸腾。

远处帐篷里未下水的藏民望着天边留下的一抹残红悠然地抽着烟,一轮悬月挂在树梢上,星星也出来了,我躺在热泉里,望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藏女一起洗涤凝脂,心中充满了惬意和美妙。

我惊诧自己内心的宁静,我知道这份宁静来自多嘎和卓玛的善良淳朴,来自姚淼对我纯粹的情感,当然也来自我早已忘记的心灵深处的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