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劳模(全四册)

42、祖孙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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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那会是谁做的?”

“我只不过没有反对他们这样做而已。”魏轶力看着郝建华手足无措的样子,感到非常解气,但她还是装做局外人的样子,一脸无辜和茫然。

“轶力,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是有意见,我们好好说,你可不能这样做事儿呀!”

“你还是不相信我?”

“那我问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什么还像个没事人似的?”

“我听到消息后,就跑来了,我劝不动老书记,就只好上楼给你打电话汇报。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你就是不接啊,你还怪我?”

郝建华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你……噢,还真有你的电话,我没有听到。”

郝建华知道错怪魏轶力了,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以为是你搞的鬼。那天你不是说你要我走着瞧吗?你说了那样的话叫我怎么能不怀疑你?”

“再怎么说我也不能拿公司开玩笑吧?出了这样的事儿,你以为我高兴吗?闹成这样一定是因为群众对我们有意见,是我没有把工作做到家啊!”魏轶力一脸平静地说着谎话,郝建华的单纯她相当了解,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而是魏轶力的表演太逼真了。所以,现在的魏轶力说什么他都会相信。想到这一点,魏轶力的心里又是一阵凄凉,是郝建华逼她这样做的。要不是自己的男人和那个崔银姬同流合污,她怎么可能这样做呢。这样一想时,她不但对郝建华的恨意又增加了一分,而且还认为她的行为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快想办法吧,丢人死了,王市长马上就到了。”郝建华看着那边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大门,着急地跺着脚。

“现在有两个办法。你做工作组的工作,让他们马上撤走;我做老书记的工作,让他说服群众回去。”

“这样能行吗?”郝建华怀疑地问。

“我看行。”魏轶力用力地点点头。

“那好,我们分头行动!”

郝建华相信了魏轶力。由于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所以,他其实已经感觉到没有任何办法了。他按照魏轶力的意见,又连忙折回去找到季允石:“季局长,你到底知不知道为啥会发生这种事啊?是不是工作组做了什么?”

季允石其实也是莫名其妙,他很无奈地对郝建华摇着头:“郝董事长,我也是云里雾里啊!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为了平息这件事,你的工作组是不是暂时撤出去?”

“不行!”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就配合一下吧!”

“不是我不配合,王市长已经在半路上了,我走了就更说不清楚了!”

“可是等王市长来了,我就更说不清楚了!”郝建华有些着急了,他可不想让市长来看到这样的情景,那不让他把人丢大了吗?

就在郝建华极力劝工作组离开的当儿,魏轶力含笑来到李延年身边:“老书记,谢谢您!”

“轶力,我们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魏轶力拉住李延年的手,泪水顿时盈满眼眶:“老书记,今生今世,你就是我魏轶力最亲最亲的亲人了。”

李延年也有些动情:“孩子,你就放心吧,有我李延年在,我决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欺负你!”

“谢谢!谢谢老书记!”

李延年把自己的胸膛拍得啪啪响,给魏轶力信誓旦旦地承诺:“孩子,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帮你好好教训郝建华一顿,你就放心吧!”

魏轶力的手机这时候响了,她抹着眼泪,对李延年说:“老书记,我去接个电话,一会儿再过来陪你,你老可别累着,我让人拿椅子来给你坐。”

李延年老脸上绽放出了花儿一样的笑容:“好的,轶力。”

魏轶力转过身去后,马上变了脸,可怜楚楚的样子立刻消失不见了,换上的是凶狠和冷酷。她接通电话,冷冷地问道:“什么情况?那个狐狸精现在在哪里?”

听完电话那头的话后,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好,马上动手!”

51、对付情敌的利箭:夺命汤

崔银姬并不知道李家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她在饭店房间和韩国公司的要员开过视频会议后,感觉有些饿,就让助理去帮她要了晚餐。半个小时后,酒店贴身管家就派人送来了丰盛的东北特色菜肴。助理让贴身管家把东西直接送进崔银姬的房间的餐厅,然后他去请崔银姬出来吃饭。当崔银姬和助理出来时,正好看到贴身管家在搅拌沙锅里的汤,助理警觉地上去喝问:“你在干什么?”

贴身管家大惊失色地退了一步:“没,没干什么……”

崔银姬感觉助理的态度有些失礼,就对他说:“你这么凶干什么?他不过是搅一下汤而已。”

贴身管家也忙说:“是是,我怕粘锅,就搅了一下。”

崔银姬对他笑笑:“谢谢你,顺便请你帮我盛些汤吧。”

崔银姬又叫助理也坐下和她一起吃,过了一会儿,崔银姬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就放下了筷子,对助理说:“我不太舒服,先去休息了,你自己慢慢吃,你看你点了这么多东西都还没吃,太浪费了,下次记得少点一些。”

助理答应着,却也跟着放下了碗筷,他看崔银姬回卧室里去了,便狐疑地盯住那个贴身管家,贴身管家被他盯得十分不自在,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你在紧张什么?”助理用生硬的汉语问贴身管家。

“没,没什么。”贴身管家连忙回答,但却回答得很不利索,眼光也不敢与助理对上,就像是他手里有什么宝一样,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

这时,助理听到崔银姬在房中呻吟了一声,连忙起身进去看:“董事长,你怎么了?”

“我的肚子……”崔银姬捂着肚子呻吟,脸色苍白,冷汗淋漓:“哎哟,不行了……”

眼看崔银姬来来回回进了好几趟卫生间,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最后连腿都软了,助理扶着崔银姬躺在床边后,冲到外面的餐厅,大声质问那位贴身管家:“你刚才是不是在汤里放了什么?”

“没有啊,我只是搅了一下。”

“那好,我可以相信你!但是,我们董事长吃了你送来的东西后,突然上吐下泻,你赶快去拿些治腹泻的药来!”

“好好,我这就去!”贴身管家要去收拾桌上的饭菜,但被助理拦住了:“想消灭证据?没门,你赶快去找药!还有,叫你们管事的也一起来!”

管家部的经理来了,发现崔银姬不但肚子痛得直打滚,浑身虚汗不止,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就赶紧把电话打给了120……一阵忙乱后,崔银姬被送到了医院抢救。助理没有离开崔银姬卧室的餐厅,他感觉这个汤有问题,所以他留下来报了案。结果,警察从那锅汤里检查出了巴豆成分。因为有助理的证言,因此犯罪嫌疑人便锁定在了那个贴身管家身上。

由于这件事涉及国际友人,派出所不敢怠慢,连夜加班加点查案,用了不到三个小时时间,就弄清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原来那个贴身管家被他人收买了,要他给崔银姬下药……警察跟踪追击,是什么人?贴身管家痛哭流涕,说是他的表哥魏少祺让他这么干的。至于为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那个魏少祺在哪里?”

“他是顺时针汽修厂的厂长,平时应该都在厂里。这时候就不知道了。”

“你带我们到他家里去。”

“他不住家里……”

没有费一点力气,警察顺利地在顺时针汽修厂抓住了魏少祺。一问,才知道他是魏轶力的亲弟弟,问他为什么要指使人给崔银姬下药,他说,他是帮姐姐出气。而且,魏轶力是主谋。

经过抢救,崔银姬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需要住院观察。巴豆这种东西虽然能入药,但其实本身具有非常剧烈的毒性,如果过量的话,就会致人死命。患者一般服用都要酌量,而且身体虚弱者不能使用,崔银姬算是运气好的,她虽然喝了混入巴豆粉的汤,但那汤喝得不多,加上她的身体素质也不错,所以才挺了过来。

那个贴身管家知道自己差一点就成了杀人凶手后,当即瘫倒在了派出所,直哭号他的表哥害死他了。再观魏少祺,倒是比较镇定,他承认那巴豆是他给贴身管家的。但是,他并没有想要害死人。他理直气壮的说:“如果我要害人,我就不会下巴豆了,我会下毒药给她的。”最后他才说出了真实的原因:“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罢了。”

“你知不知道这是犯罪?”

“我知道……”

“你知道还这么做?”

“我这是给我姐姐出气……她帮了我很多,我也想帮她一回。”

“你就帮她杀人啊?”

“我姐也没想要害她死!她就是让我教训一下这个韩国人嘛……”

“可是你们差一点就闹出了人命,要不是抢救及时,你这人命官司就吃定了!你姐姐这样做,明明就是在害你,你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吗?”

魏少祺一下子没有了之前的从容,慌张地辩白:“我只知道巴豆会让人拉肚,我不知道还会死人。我只是替姐姐出出气,只想整一下她,我没有想要杀人……”

52、情敌果然厉害:攻心战

而魏轶力那边,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经出事。她一个人在黑暗中,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里,愣愣地发着呆,回想着事件发生的前前后后。

她已经成功地煽动李延年,发动了村民闹事,现在已经取得了预期的效果。郝建华不但也没有怀疑她就是始作俑者,而且还对她言听计从。现在就坐等市上来人了,因为,到现在为止,元房子集团公司还是名正言顺的集体企业。市上的领导来了,就得按照村民的意愿,召开村民代表大会。然后名正言顺的把郝建华罢免了,再选自己担任元房子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她以为所有事情都进行得非常顺利,胜利就在眼前,只要召开了村民代表大会,一切都成定局了。

郝建华正在劝说工作组暂时离开李家村的时候,和弟弟通完电话的魏轶力又一次回到了李延年身边,这时候,突然见人群里分开了一条道,从外面走过来一人。这人一出现,就引起了村民的大**。

“哇,是王市长!”

“市长来了,快让开路。”

李延年见机又带着村民开始喊口号:“郝建华想出卖我们那是痴心妄想!”“马上召开村民代表大会,坚决抵制郝建华的错误路线!”……

王立瞥了一眼极力煽动群情的李延年,对耳边的喊叫和那些挥动的拳头无动于衷,大踏步地从村民自动让出来的道儿走到了季允石和郝建华跟前。

“这是怎么回事?”王立严厉地问季允石。

季允石急忙迎上去:“王市长……这个,我们也是稀里糊涂啊!”

“季允石啊季允石,你果然够稀里糊涂的了!你难道没看见吗?这里的老百姓都要把你们赶回去呢!你居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季允石还想分辨:“王市长,晚饭以前我们的工作进展得还是好好的,可是现在……”

王立不听他的分辨,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你这个工作组的组长是怎么当的?你是代表市上下来工作的,不但没有做好你的工作,还引起了群众如此强烈的不满。你说,你要怎么向市政府交代?”

季允石真正是吃了哑巴亏,有苦说不出:“我……”

“王市长,我们进去再说吧。”郝建华连忙出面圆场,看到季允石被训得跟孙子似的,他心里也难受,好像挨训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好,我们进去说。还有,把村民代表也请进来一起说,有什么问题咱们今天就当面解决。”王立说完,又冷冰冰地瞥了郝建华一眼,径直进了元房子集团公司大门。

会议室里坐了一圈人,王立和他的秘书、季允石和他的工作组、郝建华夫妇、李延年父子以及村两委的领导人。王立打量了这一圈人一遍后,说道:“大家有什么意见,请现在就提吧……老书记,你先来。”

王立的视线有意地落在了李延年的身上,这位退位多年的老书记有些受宠若惊地连忙干咳了两声,清清嗓子,说道:“王市长,就让老朽来向市长您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吧。”

“老书记,您请说。”王立和蔼地对他点点头。

李延年大受鼓舞,开始说事情经过:“事情是这样的,自从季局长的工作组进村以来,村民们就纷纷跑到我那里去了。我说,你们不要找我,我早就退下来了。”

“哎,你虽然退下了,但是,你还是村民们的主心骨嘛!哈哈……”王立接茬道。

李延年有些腼腆地笑了笑:“王市长,还真让你给说中了,他们就是这样说的。所以我就问他们,究竟是什么事,你们说吧。”

“他们说,工作组不是来帮助我们的,是来捣乱来的,是为了把村上的利益给外人才来的。”王立又接茬把李延年下面要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啊呀,市长,真是神了,他们就是这样说的。”李延年使劲地眨眼,并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妥,但一旁的魏轶力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的手心里开始出汗了。

“还有呢!”王立继续说道:“他们说,郝建华是叛徒、是陈世美,不但要把村里的一半利益拱手让给外国人,还要休了媳妇,想娶个韩国人呢!老书记,对不对呀?”

魏轶力大惊失色,连忙看向李延年,想要让他别再说下去。但李延年丝毫不觉奇怪,反而对王立的“未卜先知”感到惊讶万分:“啊呀,王市长,你真是神人啊!一个字都不差!”

王立微微一笑:“你老书记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李延年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市长啊,我当时的的确确是火冒三丈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你郝建华有今天也是我们李家村养育了你!是我们的好闺女魏轶力成就了你!”王立用李延年的口吻学着他说话。“于是乎,老书记,你们就做出了两个决定。”

李延年越发惊讶了,张着大嘴巴问:“市长,我们的两个决定你也知道?”

“是啊,我知道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一,赶走工作组!第二,召开村民代表大会,罢免郝建华的董事长职务,让你们的好闺女魏轶力接任董事长!”

这回轮到郝建华大吃一惊了,他轻呼一声“啊?”忍不住转头看向魏轶力,魏轶力脸色铁灰,全身僵硬,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了。

李延年这才后知后觉,警惕地站了起来:“市长,这两个决定是我们今天晚上才决定的,只有几个人知道。你是……”

53、害人害己,一败涂地

“我是怎么知道的,对吗?”

“是啊,市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立的笑容不变,问李延年:“我是谁?”

李延年怔了一下:“你是谁?”

王立的笑容突然敛去,换上犀利的眼神:“我是王立市长!”

李延年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你是市长……”

王立又严厉地问李延年:“你是谁?”

李延年茫然:“我是谁?”

“你是村民李延年!”

“我是村民?”

“是!”

李延年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汗水:“市长,我……”

显然,这一番心理攻防战,李延年彻底败下阵来了,魏轶力镇定了一下情绪,问王立:“市长,我能不能说几句?”

王立扫了她一眼:“你说呢?”

魏轶力被王立犀利又冷酷的视线扫掉了一半刚鼓起来的勇气和信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

“你说呀,你知道些什么内情?”

“不……我不知道。”魏轶力慌乱地躲闪开了王立的视线。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自己清楚!”王立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我知道什么呀?”魏轶力的防线已经大乱,汗水在她的鼻尖上闪闪发光。

“你们的两个决定呀!”

郝建华呼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魏轶力的鼻子,气急败坏地骂道:“魏轶力,你他妈的太过分了!”

魏轶力挺起胸膛,迎上郝建华的目光:“我过分什么了?我确实是什么也不知道!”

“住口!”王立一声厉喝,魏轶力和郝建华都噤了声。大家齐齐望向王立,后者严肃的说:“魏轶力同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好自为之吧。”

王立说完,转向李延年,语气马上变得平和亲切,他握起李延年的手:“老书记,我们可是老朋友了,对吗?”

李延年实在有些惊吓过度,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唯唯诺诺地回答着王立的话:“是,是啊,我们是老朋友。”

“如果你认我这个老朋友,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市长,你请我吃饭?”

“怎么,不给老朋友面子?”

“好好好,我去!市长,什么地方?”

“哎呀,我对这地儿不熟,不知道什么地方有好一点的饭馆呀。”王立故意为难地说道。

“没关系,就到我家去吧!我让我儿媳妇炒几个菜,咱们老哥儿俩喝两杯。”

“那就不算是我请客了。”

“算我请客,市长,今儿这个客就让我来请吧!”

“好啊!那我们就走吧?”

“好,好,走,走。”

大门外,村民还巴巴儿地守在门口,看见王立和李延年出来了,不自觉地让开道去,然后他们就眼睁睁看着王立和李延年彼此客气地推让一番,亲亲热热地一起上车走了。

“哎,老书记怎么走了?”

“不会是让市长给抓走了吧?”

“拉到吧,两人手拉手,还笑嘻嘻的,那是抓吗?”

“没看车开的方向是老书记他们家吗?”

“嘿,这就回家去啦?”

“那我们怎么办哩?”

“回家呗,都到这个点了,媳妇都开始催了。”

“我看是没搞头了,走吧!”

“走喽,回家吃饭喽!”

……

村民一哄而散,刚才还人潮汹涌、热闹异常的大门口,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了。

郝建华最后只是狠狠地瞪了魏轶力一眼,和季允石的工作组一起走了。整个公司门口瞬间只剩下魏轶力一个人了。她孤零零走进办公室,坐在了自己的老板椅上,她不能相信自己精心策划的倒郝行动就这样结束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抓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

“老书记,王立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因为王立是市长。”电话那边是平静无波的一个男声。

魏轶力“啪”地收起电话。过一会儿她又拨了过去:“是老书记吗?”

“我是王立。”

“王市长,请你让老书记接电话。”

“魏轶力同志,我刚才给你说的话,你忘记了吗?”

“什么话?”

“好自为之!”

魏轶力惊出了一声冷汗,连忙挂掉了电话,她再也不敢拨这个号码了。她接着又给郝建华打过去,希望郝建华能看在几十年夫妻一场的份上,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但电话一直都无人接听,到最后干脆关机了。她知道,郝建华不可能再相信她,原谅她了,也不可能再接她的电话,听她的解释了。她拨了最后一通电话后,彻底绝望了。压抑在心中的愤怒终于爆发,她把电话砸在墙上,又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推在了地上,最后坐在一片狼籍中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

54、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郝建华让司机把他送回辽海。他一刻也不想呆在李家村。他原本是想感谢一下王市长及时出面为他解围的,没想到王立对他同样严厉而冷漠,让他对自己的行为好好反省一下。作为一个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件竟然毫不知情:“如果今天我没有到,你这个董事长是不是就当到头了呢?”

郝建华无可否认。低头挨训的时候,心里把魏轶力恨了个透彻。俗话说最毒妇人心,害自己的竟然就是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妻子!她策划好了这番抢班夺权的计划,还当着面欺骗他,把他当大傻瓜一样耍得滴溜溜转,这话传出去还不给人笑死?今天他丢人算是丢到家了。

就连自己的司机都对他表示同情:“董事长,有句话说得好,千万别得罪女人。金庸小说《天龙八部》里的好汉乔峰,就因为得罪了一个白夫人,被整得走投无路、家破人亡。蛇蝎妇人就是指这种女人。”

郝建华不知道金庸是谁,更不知道乔峰何许人物,但他也同意司机所说的“蛇蝎妇人”。他无法理解魏轶力怎么能做得出这种无情无义的事,他给她的权力还不够大吗?她竟然要把他赶下台,自己当董事长!她的胃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想当初她对他所说的那些话,什么永远追随他无论天涯海角生死与共之类的誓言果然都是一纸空文,这世间的山盟海誓真是不能信,女人尤其不可信。郝建华可以说对魏轶力彻底绝望了,也对自己的婚姻彻底失望了。他感觉自己是个失败者,比那一次被检察院带走的时候,更感觉沮丧。他甚至怀疑自己这些年来都做了些什么,几乎没有什么是可以值得骄傲的,作为一个男人,竟然被一个女人打败了……

郝建华紧跟着王立的小轿车,到快到辽海市的时候。王立的车子停下来了。紧接着,王立下车朝自己的车子走了过来。郝建华马上下车迎上了王立:“王市长……”王立拉开郝建华的车门上到了车上,对司机说:“小伙子,你到我的车里去陪一赔你们村的老书记,不能让他下车!我给郝建华同志交代一个事情。”

“市长,我是不是太……幼稚了?”郝建华上车后,底气不足的问。

王立看了万分颓丧的郝建华一眼,轻描淡写的说:“我有几句话,说完后,你先马上返回村里去。你先休息一下,看你也折腾得够戗,好好调整一下你的心态,好好的想一想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好的。王市长,你就批评我一顿吧。”郝建华诚恳的说。

“你马上给王武龙检察长打电话,让他以上次元房子集团内部人员举报魏轶力贪污受贿为由,传魏轶力到反贪局接受调查。然后,你赶快收拾公司残局,调整领导班子。配合季局长的工作组,立即对集团实施股份制改造,建立现代企业管理制度,然后融资,准备上市。”

“是……”郝建华的身体震了一下,有些慌张地看了王立一眼,但被他犀利的视线灼到,连忙说:“王市长,您放心吧,我现在什么也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王立一语道破了魏轶力这个抢班夺权策划,给郝建华带来的这次危机:“你想想看,你的元房子集团公司是集体企业,所以,魏轶力召开村民代表大会的后果是什么,你应该知道。”郝建华马上点头:“王市长,我知道。”王立这才笑着说:“现在,我要陪着我的老朋友,也就是你们村的老书记去你们在辽海市的宾馆里,彻夜长谈去了。你呢,作为元房子集团的董事长,一定要给我打起精神来,一定要把集团公司的问题解决好!给市委市政府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王市长,谢谢您。”郝建华握着王立的手,激动地说:“也谢谢市委市政府!”

“还有,你要搞好和你姐姐也就是崔银姬的关系!争取把他们投资元房子集团的计划早一天定下来!”王立又提醒他。

郝建华马上又一次点头:“市长放心,她是我的妹妹,她会帮助我们元房子集团公司的!”

“这样最好!我希望你丢下包袱,轻装前进!”王立拍拍郝建华的肩头,然后又看了一眼前面拉李延年的车子:“我赶紧去陪老朋友去了,要不然的话,你们那个老书记会有想法的。呵呵。”

郝建华把王立送上了拉着李延年的车子,王立看着李延年笑了笑,然后命令司机:“目标,市内的元房子大酒店!”小轿车一溜烟走了。郝建华目送了许久,才回到自己的车里:“我们回去吧。”之后郝建华在车上,按照王立的吩咐给王武龙检查长打了电话。

郝建华回到元房子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他悄悄地在家里睡了三个小时,就被警车的警笛声惊醒了。他一看表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钟了。于是,就翻身起床了。这时候,秘书打电话告诉他,总经理魏轶力刚刚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郝建华告诉秘书:“通知集团董事会全体成员,上午十点钟召开董事会。”

上午十点钟,郝建华主持的元房子集团公司董事会准时召开。在这次集团公司董事会上,重新选举,调整了领导班子。最后大家一直推举他兼任总经理,顶替魏轶力的空缺。

最后,郝建华高兴地说:“各位厂长、经理,今天,我们的董事会开得很好,很成功!因为,我们成功的对集团公司的高层领导班子进行了调整。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祝贺这些同志走马上任,祝大家在新的岗位上做出优异的成绩!”

掌声……

郝建华双手摁下掌声继续说:“大家一致推举我兼任总经理,我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

掌声……

“现在,我们的主要任务是积极的配合市里的工作组,在不影响正常工作的情况下,马上建立现代企业管理制度!积极地创造条件,早日让我们的元房子集团公司上市!”

郝建华的讲话在一片掌声中结束后,郝建华让助理请来了季允石和他的工作组。

“季局长,各位工作组的领导们!你们来我们元房子集团公司已经一个星期了。由于种种原因,你们在这里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今天,我代表元房子集团公司的全体同仁,向季局长,向工作组的全体领导,表示歉意!”郝建华站起来向工作组鞠躬。

“谢谢郝董事长!”季允石高兴地与郝建华握手:“请郝董事长放心,我们会尽心尽力的做好我们的工作的。”

“也请季局长和各位领导放心,从现在起,我们元房子集团公司一定积极的配合你们的工作!”

“谢谢董事长!谢谢大家!”

处理完公司事务之后,郝建华又匆忙赶回辽海,去医院探望崔银姬。关于崔银姬被人下毒之事,还是派出所打电话来,郝建华才得知这一消息的。他再次感受到了“最毒妇人心”这句话的真知灼见,本来还对魏轶力被带走一事感到有些愧疚,毕竟是多年的夫妻,也不忍心让她受铁窗之苦,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得这么绝,让自己的弟弟去给崔银姬下毒,差点就弄出一条人命案来。他不知道魏轶力到底有多恨郝亭花,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疯狂,她一意孤行的结果就是把自己送进了监狱,到如今谁也救不了她了。郝建华再也没有丝毫愧疚之心了,他只觉得她是罪有应得,应该受此惩罚。

住在医院里的崔银姬精神面貌反而相当好,能吃能喝,还谈笑风生,比谁都开朗活泼,有点让郝建华白担心了一场的感觉。用她自己的话说:“其实是想借此机会多休息一阵子。”

章小风、骆子和黑一海看到她这样,一颗心算是放下了,想起事情的由来,又都对魏轶力的所作所为感到遗憾。崔银姬虽然是受害者,但她说自己并不想就此事控告魏轶力了。

“这件事恐怕不是你告不告的问题了。”黑一海满心忧虑的说:“你的身份特殊不说,她的行为已经够成了伤害,公安机关虽然也想息事宁人,不愿意闹成国际事件,但她的罪行是没办法豁免的。况且她在元房子搞政变,制造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同时,她一直都有贪污公款和受贿行为,被人告发了。数罪重叠,我看她这一次是逃不掉了。”

“怎么会这样呢?”章小风惊讶之余有些不能理解:“虽然她心机是重了点,也不至于犯这种错啊。”

黑一海生气的说:“小风,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早看出那孩子心术不正,思想狭隘偏激,让她受到点惩罚也是应该的。”

55、宽以待人

“大哥,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们家的媳妇啊,再说,她还是慧思的妈,你叫我怎么忍心看她进监狱?唉……”

骆子安慰章小风:“事已至此,我们能做的就是劝她及时回头,争取政府宽大处理。那孩子还不至于大奸大恶,她得到惩戒后应该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这样最好。”章小风叹了口气,又对崔银姬说:“闺女,你也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你嫂子是一时糊涂。”

“妈,同样身为女人,我能理解大嫂的心情。我不是说不告她了吗?我只是担心大哥,他会不会在这件事上受打击。”

“哎!你就别替他担心了。”章小风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自己的老婆出这种事,他也难逃责任。”

“妈,我大哥他心思单纯,他会想到自己的责任的。”

正说着,郝建华急急忙忙冲进了门来,也顾不得在场的其他人,扑到崔银姬的床边,焦急地问:“怎么样?亭花,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崔银姬看到郝建华为自己如此担忧,心下还是十分欢喜,她拉起郝建华,告诉他爸爸妈妈都在担心你呢。

“妈,爸爸,骆子叔……”郝建华赶紧站起来,尴尬地和长辈们打招呼。

“公司那边没事了吗?”黑一海担心的问。

“已经处理完了。”郝建华不太敢和父亲对视,低着头回答。

“那就好。”黑一海说完,就不再出声。

“建华,轶力怎么样了?”章小风又担心起魏轶力了。

“她被检察院带走了。”郝建华漠然地说。

“唉……那你去看过她了吗?”章小风又问。

“我为什么要去看她!”郝建华的语气更加冷漠,而且还有些不耐烦:“妈,我现在不想提她。”

章小风怔了怔,考虑到郝建华的感受和郝亭花在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离开医院时,骆子看出章小风有些心神不宁,就问她:“要不,我们去看一下她?”

“你说……这合适吗?大哥?”章小风有些犹豫地问黑一海。

“我们也不能翻脸不认人,就此和她划清界限啊。就如你说的,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慧思的妈,还是这个家里的一员。她可以不仁,但我们不能不义,你说是不是,小风?”

“哈哈,大哥,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好,我们现在就去看她吧!”章小风向来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她心里装着好多话要给魏轶力讲呢,所以就恨不得马上去见她。

“大哥,小风,我们要去看她的话,是不是得先问好她被关在什么地方,能不能探视?还有,去之前买些吃的和日用品带上,说不上她在里面能用得着。”骆子有些无可奈何地扶住章小风的轮椅,温和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黑一海点点头:“是啊,得先问一下能不能探视,不过这应该没问题,我可以请王市长帮忙。小风,还是骆子兄弟遇事冷静啊,他一向比我们细心,遇到问题他考虑得比我们周到。”

“大哥,你不用拍我的马屁啦,拍我的马屁可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骆子玩笑道。

“大哥说得对,要不是骆子哥的细心,我这马大哈一个人不知道过成啥日子了呢,我现在是彻底离不开骆子哥了!”章小风说完哈哈大笑。听了她的话,骆子的眼睛却有些潮湿了。

魏轶力被关在看守所里已经两天了,这两天里她不吃不喝,也坚决不交代任何问题。第三天,看守所的警察告诉她,她的家人为不但为她请了律师,而且要求探视。她不敢想象会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来看她?还为她请律师?除了她娘家的兄弟,但他应该也被关押起来了,不会有别人了。于是她拒绝见面:“我没有家人,也没有请律师。”

等来人走了,看守警察把一堆东西拿来给她。说是探视的人硬要留下来的。

魏轶力翻出那些东西,是日常衣物和崭新的内衣,谁能做到这么细致体贴呢?魏轶力看着看着就泪流满面了。看守警察在一旁看着她,不能理解:“你不是说没有家人吗?律师来了你都不见,干吗还在这里对着东西哭啊?”

魏轶力低头不语。

“我们说了除了律师外,其他人都不能探视,他们还是不肯走,可见他们有多关心你。”看守警察啧啧叹息着说。

魏轶力怔了怔,抬头问:“他们?有几个人?”

“三个,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说是你的公公婆婆。”

“是他们……”魏轶力抽噎着又问:“怎么……怎么……会是他们呢?他们已经都很死我了。”

“是三位老人,他们说没见到你,明天还会来。”

魏轶力捂住脸,痛哭失声。她伤害了他们的儿子,也伤害了他们。到头来,他们还来看她。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她多么希望丈夫和女儿来看看她呀。可是,她知道丈夫和女儿一定是不原谅她了……

“明天你就和律师见一面吧,三位老人都很伤心,一个劲在那边抹眼泪呢。还问长问短的,担心你受什么委屈。”

“呜……我是没脸……见他们啊……”魏轶力失声痛哭起来……

“你不要哭了!他们带话给你,‘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劝你积极交代问题,争取早日出去。”

“我还出去干什么……我都没有脸面见他们了……我……”

“你还真是顽固啊!你这么做,对得起谁?”

“啊啊……”

魏轶力放声大哭,把所有委屈和悔恨都哭了出来。她悔不当初,如果自己能够忍下那口气,那么她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的婚姻和家庭就不会彻底破裂。就算她失去了丈夫,可还有女儿在,她后悔没有听慧思的话:“妈,你不是还有我吗?”慧思说得对,她并不是失去郝建华就等于失去一切,她到头来只是把自己逼到更凄惨的地步。现在好了,她彻底完蛋了,而她所担心的事就可以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了,她终究还是失去了一切。

56、夫唱妇随

“我的女儿……她应该来看看我的……”

“你做的那些事,让你的女儿抬不起头来啊。”

“我知道……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的女儿……我的乖女儿啊……”

魏轶力惟一感到特别愧疚的就是对自己的女儿,她虽然并没有花过多少心思在郝慧思身上,但女儿成长得那么优秀,一直都是她的骄傲。从小郝慧思就聪明懂事,善解人意,从来不让她操心。郝慧思太过出色,被称为“神童”,然后送去少年大学,小小年纪就到国外读书,没有父母在身边,她也完全能够照顾自己,不仅如此,她还要多照顾一个人,带着比她小半岁的郝立京在国外独立生活。而后青梅竹马的两人顺理成章地结婚,组成了小家庭。

自始至终,魏轶力都觉得自己是个旁观者,并没有参与到女儿的成长过程中去。很多时候,受到照顾的人似乎都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常被女儿安慰,被女儿扶持。想一想,自己能生出这般万里不能挑一的好女儿来,就足以让她自豪的了。作为母亲,她可以说没有半点缺憾。正因为如此,她的心思几乎全部都用在了丈夫身上,他就是她的天,她的生命,她的一切。然而,尽全力的付出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

她对丈夫一点点的失望,在心底积成了怨恨,崔银姬的到来,使这样的怨恨一触即发。之后,就是无法遏制的愤怒和报复。她恨他,也爱他,爱恨交加,让她陷入了疯狂。

魏轶力知道,这个时候真正能够拯救她的,仍然是郝建华。但她知道,这仅仅是她的幻想而已。那么,除了郝建华之外,再有没有能够拯救自己的人呢?她退而求其次,还有一个人应该能拯救她,那就是延续了她生命的那个人,女儿郝慧思……

可惜的是,郝慧思这时候正远赴法国,和郝立京一起参与回购国宝的行动。这支中国龙汽车的远征军是由郝立京亲自挑选的。对于上一次去北京没有带上郝慧思,他一直耿耿于怀。所以,这一次郝慧思再次被他钦定为副队长兼助理随行。这样的提议,谁也没有异议,包括郝慧思本人。她很乐意参与这次行动,希望自己能够助郝立京一臂之力。

“你没有理由拒绝,因为在公司上万名高级员工中,惟有你精通的语言最多。我的助理这个位置,舍你其谁?”郝立京振振有辞地对郝慧思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一起去的。谁让我也是你的支持者呢。”郝慧思笑道。她原本是想要推辞的,毕竟她还是有些担心父母那边的事。以她对母亲的了解,知道她肯定会把自己逼到绝路,然后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来。但天平的一边最终还是倾斜了,而加砝码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恰恰是母亲自己。

郝立京对她的信任和依赖让她无法拒绝,这一次又没有更好的理由和借口,所以她就毫不犹豫的陪着郝立京去了。从公司出的时候,郝慧思接到了郝建华打来的电话,得知了母亲被检察院带走的消息。郝立京马上紧张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如何取舍。

郝慧思却回头看向来送行的刘雪华。上一次北京之行她就托付了刘雪华代替自己。刘雪华的眼睛闪亮了一下,但又马上黯淡下去,她有些沮丧地说:“慧思姐,你放心,我会及时的把这边的消息,包括叔叔和阿姨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为了拯救母亲,郝慧思决定不去法国了。

“你真的不去法国了?”刘雪华吃惊过后说:“慧思姐。我们总经理已经在会上决定了,这一次就去一个队长,一个副队长,还有外联、宣传、谈判和后勤人员。他说去的人多了也无济于事,而且慧思姐一人能顶仨,其他人也都是跑腿的,再说了,咱们是去回购国宝,又不是去抢回国宝,用不着去那么多人。可如果你不去了,问题就严重了。还有两个小时飞机就起飞了,你不去,这翻译的人选可怎么办呀?”

“那倒也是。”郝慧思喃喃自语。

“慧思姐,我看你还是去吧,这边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吧。我回去找叔叔他们,让他们想办法把阿姨救出来……慧思姐,我说的是真的,你不去真的不行的!总经理跟我说,慧思姐精通六国外语,英、法、德、日、俄,加上意大利语,就是上联合国去谈判也没问题,所以慧思姐,你必须得去。”

同车的其他随行人员听了也劝郝慧思:“慧思姐,你真的得去,你不去,不但会影响郝总的决策,而且还会影响国宝回购这件大事的!”

“慧思,这样。母亲的事我直接给爸爸打电话。你放心,我还会给奶奶、爷爷他们打电话的。我相信,他们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郝立京期待的看着自己的老婆。

“立京,我……”郝慧思知道大家说的都有道理,所以她马上纠正了自己的决定:“立京,我们赶快去机场吧,飞机可是不等人的。”

“慧思,你……真的没问题吗?”在车上,郝立京犹豫着问。

“我已经决定啦……立京,事到如今,我知道我留下来也于事无补啊。”郝慧思淡淡地说道:“还是回购国宝更重要嘛,自古忠孝难两全,何况中间还夹着一个你呢。”

“Je t'aimais, t'aime et t'aimerai!(法语:我永远爱你!)”郝立京看着妻子,深情地用法语对她说出了这句话。

“Merci, ma chere.”(法语:谢谢你,亲爱的。)

57、铁窗泪

夜晚,月光从高高的屋顶窗户照进了看守所的监舍里,魏轶力坐在大通铺的最里面,看着墙角被蜘蛛网缚住的蚊子发呆……一个已经被剃掉头发的女囚犯走过来,推了魏轶力一把:“喂,哥们,想男人了吧?甭想啦!这世界上的男人都他妈的是王八蛋!”

魏轶力反感地摔开了那个女囚:“别烦我!”

“哟哟哟,还是个水火不入的家伙呀!头,让我来治治她的毛病吧。”

其他女囚开始跟着起哄,魏轶力回头狠狠地瞪了那个寻衅的女犯一眼,大概是被她眼中的凶狠所慑,女囚甲向后退了一步,有些悻悻:“算了,本小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再说了……”

被称为“头”的女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准备妥协的女犯:“给她漱漱口,让她知道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女囚甲见一下子围上来了好几个女囚,底气一下子足了。她马上拿里来了尿桶,笑嘻嘻的对魏轶力说:“请吧。”魏轶力闻着了一股尿骚味,就知道漱口水是什么了。她张口准备大喊,企图引起看守的注意,免去这样的侮辱。可是,女囚乙早有准备,一下子用臭袜子堵住了她的嘴。这样一来,魏轶力就没有办法了。她的脑袋被强行摁进了尿桶里……魏轶力的脑袋被按在尿水里,为了呼吸,他只得张开了嘴巴,这样,几口臭不可闻的尿水就进了魏轶力的鼻子和嘴巴……

这时候屋外的过道响起了脚步声,看守人员来巡查了,女囚们连忙把魏轶力拉进了被窝。魏轶力呛得就要打喷嚏时,被女囚甲用被子捂住了嘴巴,并低声说:“忍一忍,这是小尿,不然的话,头会让你尝大尿的!”魏轶力当然知道什么是“大尿”了,为了避免更大的侮辱,她只有忍气吞声了……

看守用手电筒看看里面,见没有什么问题,就走过去了。魏轶力这才扑倒马桶处大吐特吐起来……

这天晚上,魏轶力怎么也睡不着,她这个在元房子呼风唤雨的总经理,现在却在这里受她有史以来、闻所未闻的,从来没有过的奇耻大辱……这时候,她才知道了什么叫“叫天不应入地无门”,也知道“无可奈何”的真真涵义了。明明知道他们在侮辱你,可你不但不能反抗,而且连喊一声的权力都没有。是的,你可以喊,但是,警察来了你又能怎么样呢?你一张嘴怎么对付得了这几十张嘴?即便是你对付过去了今天,那你明天怎么办……

这时候,她才真正的后悔了。千不该万不该做对不起丈夫、对不起别人的事啊!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想起过去时,真的是往事如烟啊……有些事情在这个时候、这种环境里追忆,才更显美好。她以为她和郝建华共同验证了他们的爱情,二十多年来风雨同舟,同甘共苦。他们有共同的事业共同的追求,她以为那就是天长地久,那就是爱情的保证。谁知道,一个崔银姬的出现,他们之间就山崩地裂了,一点都经不住考验。现在,爱情在她的感觉里是如此脆弱不堪的东西。她在想,除了爱情,她还能相信什么?

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甜蜜时光,难道都只是一场春梦?突然之间梦醒了,就什么都不存在了?那她的人生呢?就这样交付给了这间漆黑冰冷的监牢?她曾经对自己的美丽和聪明是何等自信又自负,以为被爱是理所当然的事,结果却并非如此,一直以来她都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她如今不再年轻不再漂亮,她已经没有任何资本去博得爱情了,她所剩下的就是在监狱里度过残生,与之伴随的就是追悔,痛苦,绝望。

此时此刻,泪水慢慢的爬上了魏轶力的脸庞,她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哭出了声。旁边的女囚被吵醒,不耐烦地搡着她:“喂,你哭什么丧啊!还在为你那个没良心的男人哭吗?没出息,哭他干什么呀?”

“我,没有……”她是在为自己哭,自己可悲的一生,可悲的结局……

第二天,律师找过魏轶力了,他告诉她,是郝建华委托他为她做辩护的,再过一个星期她的案子就要上法庭了。

“他不必这么做。”魏轶力无不讥讽地说道:“我就是他亲自送进来的,他又何必猫哭耗子假慈悲呢。”

“我看你是对我的委托人有所误会。你之所以进来,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了别人。还有,我的委托人要我转告你,被你指使人下毒的受害者并没有对你提出起诉,所以这件事情就过去了。你现在的主要问题是,你在元房子集团任总经理一职期间,接受贿赂和挪用公款的犯罪事实。这些事由于证据确凿,你在这方面也不能做任何辩解,但我可以从你的认罪态度和返款情况这方面为你辩护,让你尽量少服几年刑。”

“你是说,崔银姬没有告我?”魏轶力对这一点非常意外。她以为崔银姬一定会乘这个机会把她打入牢底,让她永世不得翻身。这样一来,她这个情敌就会彻底消失,然后就可以如了她的心愿,和郝建华长长久久……

“是的,人家已经去派出所要求撤案了,还是你家郝总陪着去的。你要知道,这起案子不仅仅是故意伤害,而且还涉及到国际关系。如果不是受害人的态度,你一定会被重判的。”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她了?”

“可以这么说。因为她曾经出现过生命危险,如果她起诉你,并提供医院方证明,你的行为就不是故意伤害,而是故意杀人了。我想你还不至于不知道杀人罪会怎么量刑吧。”律师严厉地说道。

“是吗?”魏轶力扭开脸,虽说在心底的确对崔银姬有那么一丝愧疚,但当初自己并没有想要害她的命。尽管如此,可最终还是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后果,且把自己的弟弟也拉下了水。

想到弟弟,她马上问:“那我弟……”

“正因为人家没有起诉,所以你弟弟问题不大,再加上是受你指使,所以拘留几天就放回去了,你不用担心。”

“我会判几年?”

“那要看你贪污公款的金额大小来定。”律师看了看手中的材料:“你虽然担任着村党委副书记一职,但并不算是国家公务人员,所以受贿罪这一项是可以减轻的,贪污也可以按侵占财物罪论处;另外,你原本被检察机关起诉贪污,但你丈夫郝建华在这方面做了工作,最后只以挪用公款起诉你,你所挪用的公款数额超过了数十万,时间也在三个月以上,按刑法是要处以十年以上徒刑的。”

“十年……哈哈……”魏轶力顿时感到浑身冰凉,眼前被一层浓雾笼罩,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人生中能有几个十年?想到自己出去时已经是白发苍苍,魏轶力的心中就无比凄凉。她倒宁愿永远都不要出去,或者干脆给她一颗枪子一了百了。她不希望自己凄惨无比的走出监狱时,看到的却是郝建华和崔银姬在一起幸福快乐的情景。她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

如果说什么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概用此来形容魏轶力一点也不为过。就在她自哀自怜,怨天尤人的时候,在外面为她奔波的正是她怨恨着的人。

郝建华虽然满心的不愿意,但在章小风和黑一海的压力下,还是帮魏轶力请了律师,又拜托郝祖国在路鸣那里替魏轶力求情。当然,这么做让郝建华感到非常委屈,在父亲和章小风那里又得不到同情和安慰,他就只好跑到医院去找崔银姬吐苦水。

“她差点害的我一无所有,让我丢尽了颜面,在王市长跟前抬不起头来,为什么倒头来我还要帮她?我要和她离婚!和她一刀两断!”

58、五味杂陈

“大哥,你可不能这么做。”崔银姬安抚着满腹牢骚的郝建华:“大嫂她也是一时想不过才做了错事,现在的她一定很绝望,你要争取让她少判两年,积极改造,早点出来。”

“哼,我和她已经恩断义绝了!”郝建华狠狠地说道。

崔银姬有些陌生地看着眼前这个她曾经爱过的人。或者说,她到现在都还爱着他。只不过,她心中更多爱着的是那个多年前的郝建华。如今的郝建华对于崔银姬来说,其实和陌生人没有什么差别,二十多年的分别并非单纯的隔阂,而是两人不同的成长环境和阅历造成了距离。郝建华虽然在创建他的元房子集团时也经历了不少的波折,但与崔银姬相比,却要轻松和容易许多。至少,在郝建华身边还有魏轶力的辅佐,加上亲人的力量。而崔银姬却完全是在单打独斗,周围全是戒备和敌意,维系着她和那个家族的只有血缘而已。她靠着自己的勇气和毅力,终于成为了胜利者,站在了顶点上,但她付出的却是更加艰辛的代价。她一直独身,没有任何依靠和支撑,她无法再爱上别人,因为曾经的伤痛太深。她也不敢去爱,因为背叛与伤害历历在目。她的心中还珍藏着那份执著又单纯的初恋,她忘怀不了郝建华带给她的种种美好情愫。所以,她带着对这种美好的怀念回到辽海,她只是看一看而已,并没有任何奢望,但却被魏轶力误解了。

虽然错不在自己,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崔银姬觉得自己还是难辞其咎。尤其是在听着郝建华对魏轶力说出那些无情又冷酷的话时,她越发的同情起魏轶力来。这位自己当年的情敌,虽然嫉妒着,却也没有理由恨她,因为无论如何,那时候谁都不知道郝建华不是她的亲哥哥呀。所以,她没有办法恨魏轶力。

崔银姬觉得,郝建华虽然已经是一个知天命年纪的男人了,也有了相当成功的事业和成就,但却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在感情上,他一如既往的单纯,还有着少年人的自私与任性,心中只有他自己。他没有学会包容和理解,他到现在甚至都不知道魏轶力为什么会那么做。他不了解女人,不了解自己的妻子,同样,他更不了解依然爱他的崔银姬。

“你真的要和魏轶力恩断义绝?”崔银姬轻声问郝建华,希望他这么说只是一时之气。

“我怎么还能够让一个要害我的女人在我身边?她就是个蛇蝎妇人!我一想自己和她一起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就害怕。”郝建华气愤不平地说道。

崔银姬在心里深深为魏轶力感到遗憾。她爱了他这么多年,他却因为一个错误全盘否定了她的存在。那她在他的生命中究竟有何意义?反过来思想一下,自己又在郝建华的心中是个怎样的存在?

“大哥,要是我也做了同样的事,你也要和我恩断义绝吗?”崔银姬缓缓地问郝建华。郝建华愣了愣:“不……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真正的亲人啊。”

是啊,就算是做了让他无法原谅的事,但兄妹情分却是无法轻易斩断的。

郝建华其实也是个重情义的人。而且是那种谁对他好他就会对谁好的感情极其简单的人。崔银姬笑了:“大哥,你放心,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的。”

“这可不是开玩笑,要是连你都害我,我还怎么活?”郝建华心有余悸地说。

因为,我不忍心看你受伤害。虽然你装做不在意,其实你的气愤就是一种受伤后的表现。崔银姬一眼就看透了郝建华的本质,有些无可奈何,又有些伤感的苦笑着。

“哎,看,电视上好像是立京哎!”崔银姬不经意地抬头,看到电视中一闪而过的镜头,大为惊讶:“大哥,快看,这不是慧思吗?他们这是在哪里啊?”

“他们在法国。说是去回购被拍卖的国宝。”郝建华也开始认真地盯着电视屏幕看。果然一会儿就又出现了立京的镜头,他和慧思都在接受外国记者的采访,在他们身后,写着“伊夫?圣罗兰与皮埃尔?贝杰珍藏”的字样。

“回购国宝?”崔银姬愕然地问。

“是的,国宝的事我也是最近看新闻才知道的,听说法国一家叫佳士得的拍卖公司这一次拿出来的拍卖品里,有八国联军从我们圆明园抢去的12生肖塑像,属文物里的国宝级,刚开始拍卖就被叫出了天价。立京在他们公司的董事会上提出由中国龙汽车集团公司出面回购被拍卖的国宝,一则是买回属于我们中国人的东西,二则是向外国人示威,我们中国人站起来了。慧思和他一起去的法国,就在她妈妈出事的同一天,我跟她打电话时,她正准备去机场。”

“慧思真厉害,法语说得那么顺溜。”看着电视里播出的新闻画面,郝慧思对各国记者提出的问题对答如流,崔银姬由衷地赞叹:“大哥,你有一个了不起的女儿,你看,她真的是太杰出了!”

“是啊。慧思是我们的骄傲。”郝建华没有注意到自己说出的是“我们”这个词。的确,郝慧思是他和魏轶力共同养育的女儿,也是他们共同的骄傲。

崔银姬用心地看了郝建华一眼:“她可是魏轶力生出来的哦。”

郝建华抿住了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的确,在这一点上,我很感激她。”

“我想,慧思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父母就这样分崩离析。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们两人爱情的结晶啊。”崔银姬有些黯然地说道。

电视里,郝立京、郝慧思的镜头又出现了。在法国佳士得拍卖行“伊夫?圣罗兰与皮埃尔?贝杰珍藏”拍卖6号厅外,各国记者把郝立京、郝慧思一行6人和辽海市政府派出的代表共10人围住了,闪光灯对着这10位穿着特制衣服的中国人不断闪烁,每一位中国代表的衣服前后都用英文写着“中国龙企业家回购圆明园国宝金鼠和银鼠代表团”。

接受采访完毕,郝立京走到展厅门口的一位工作人员跟前,用汉语问他:“先生,我们是中国龙企业家回购圆明园国宝金鼠和银鼠代表团的全体成员,请问,你们的圆明园国宝金鼠和银鼠是在这个6号展厅吗?”

59、一唱一和

与此同时,在法国的郝慧思,正在用流利的法语翻译了一遍郝立京的话,那位工作人员就上下打量了郝立京和他身后的随行人员一番,礼貌地点点头:“是的,先生,是在6号厅。”

然后郝立京对郝慧思一笑:“好了,我们进去吧。”

郝立京说的是法语,于是那位工作人员非常不能理解地问:“先生,你会说法语?”

郝立京笑了笑:“是的。怎么了吗?”

工作人员指着郝慧思说:“那你为什么还要用翻译?”

“因为我们是中国人。”郝立京用汉语朗朗地说道。

工作人员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因为里面有“中国人”这个词语,所以他表现得很是惊讶,带着几分敬仰的神情看着郝立京。

“那么,中国客人这边请。”工作人员必恭必敬地侧身将郝立京一行让进了6号展厅。一进到展厅中,郝立京他们就看见了摆放在展厅左侧最显眼的地方的两只大型玻璃橱柜,分别就是圆明园国宝“金鼠”和“银鼠”,“金鼠”在左,“银鼠”在右。同样被无数记者围拢观看,并不断拍照。

“哦!我终于见到你们了!”郝立京就像是唱咏叹调一样,用歌剧男高音充满感情的声调对着那两只“老鼠”呼喊,一时间,展厅中的人们都被他的声音所吸引,齐齐把目光投向了他,包括那些追逐着热门焦点的记者们。他们一见是来自中国的代表团,马上敏感到其中的新闻价值,连忙让开空间来,簇拥着郝立京一行来到“金鼠”和“银鼠”面前。

这两件拍卖品的接待员连忙过来,向郝立京他们介绍:“各位先生、女士,这两个文物是我们6号展厅重点展示的对象,不仅摆放位置明显,而且刚才发放给你们的画册上也被单独列出……”

郝慧思便准备翻译接待员的话,就见郝立京突然上前,张开双臂抱住了陈列着“金鼠”的玻璃展柜,用夸张的表情放声嚎啕大哭,并且边哭边诉说:“我们终于见面了!你140年前在我们中国的圆明园里,现在,怎么到这里来了?啊……”

一位外国记者就问郝慧思:“这位女士,请问这位先生为什么要哭?他在说什么?”

郝慧思瞄了一眼记者的胸牌,看到他的国籍,是美国人,就用标准的美式英文告诉他:“因为他终于见到了140年前我们中国圆明园里的宝贝,我们中国的这两件国宝自从在100多年前被人拿走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够在他乡再见到祖先的遗物,所以,他的心情可想而知,我想,他大概是太过激动,才会如此动情地抱着它哭泣。”

“那他说的是什么?”

“他说,我们终于见面了!你原本应该在我们中国的圆明园里,为什么却到这里来了?是谁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又是谁让你回不了妈妈的怀抱?”郝慧思按着郝立京的口形,一字一句给那位美国记者翻译。

那位美国记者听着听着,嘴角露出了有些会意的笑容:“是啊,这些原本是你们中国的宝贝,怎么到这里来了呢?”

郝立京终于放开了左边的“金鼠”,转而又去抱住了右边的“银鼠”,他把脸贴在了展柜的玻璃上,继续痛哭流涕:“小银鼠啊小银鼠,你好可怜!你离开妈妈的怀抱已经140年啦!我们的香港、澳门都回到妈妈的怀抱了,你,还有小金鼠,也要马上回到妈妈的怀抱了!”

郝慧思继续用英文翻译郝立京的话。就听那些围拢在旁边的记者和参观者开始对此议论纷纷——

“噢,真是太残忍了!”

“这本来就是中国的文物,应该还给中国政府!”

“对!当年把人家的东西抢回来,今天又要人家花巨资买回去,这太不像话啦!”

“这是强盗行径!140年前的强盗把人家的宝贝抢回来,今天的强盗又让人家出4个亿买回去!今天的强盗比昨天的强盗更可怕!”

郝慧思将这些用各种语言发表的意见,翻译给中国代表团的各位听,大家欣喜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