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
路边的有轨电车和扛着煤油包的公共汽车都成了背景。
路上车水马龙,热闹得很,但是都没有打断两人压马路。
然而,当两人“恩爱”地走到民政局附近街道上时,意外发生了。
此时。
陈雪茹站在《雪茹丝绸店》的牌子下。
她踮着脚尖,手挡在额头上遮住刺眼的阳光,极目远眺。
当然,这并不是为了修身养性,只是单纯在地等人。
没错,正是在等那个被她量寸尺时戳破裤兜的那个男人。
此时的陈雪茹依旧穿着她最爱穿的大红色绸缎,但衣服更加紧身,身前的柔软都快要把衣服撑爆。
而且她明显精心打扮过。
不仅涂上了这年头并不多见的口红,脸上和脖子上也刷了好几层腻子,看起来又白又嫩,贵气十足。
而且红色耳坠也换成了更加闪亮的款式。
陈雪茹此时看起来更加迷人了,站在店门口就是最好的广告。
然而。
她没等来“痴情郎”,反而似乎又等来了一个“负心汉”。
“哎?那是李治国吗?”
“他身边的女人怎么那么像徐慧真呢?”
看到情况不对,陈雪茹也顾不上遮阳了,当场不顾仪态地追到街上去。
“哎,治国!”
她直接生生地把李治国从徐慧身边拽开,然后接管了他胳膊的位置。
“不是说好了来姐这取裤子吗?都几天了怎么没见你人呢?”
李治国感受到了陈雪茹的热烈、火辣和焦急,带着歉意讪笑道:
“碰上了一些事儿,没顾上。”
“雪茹姐,您稍微松松手,天太热。”
陈雪茹闻言先是闪电般地瞥了一徐慧真一眼,接着反而搂得更紧了,同样慷慨地展示起事业线。
同时上下其手。
一边量尺寸,一边凑到李治国耳朵吐气如兰,压低声音幽幽说道:
“治国,你学坏了啊。”
“姐现在哪敢松手啊,怕是一松手你裤子都要被某人给扒走了。”
“这尺寸是怎么改的,挺大啊?”
说到此处,陈雪茹才略微拉开距离,大声说道:
“不行,治国你也太不注意了,过得太粗糙了,怎么能穿这种裤子上街呢?”
“姐看到了心里酸酸的,真的。”
“走,跟我进店里,姐给你准备了一条新裤子,保证结实耐用。”
接着,她便不由分说地把着李治国进店了,许久都没有出来。
整个截胡过程干脆利索,而且手法相当专业,并没有引起路人的注意。
而且,陈雪茹在进店前还回头露出了炫耀意味十足的笑容。
在男同志眼中,这可能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但是在女同志眼中可就极为讨厌了。
此时。
徐慧真被截胡后,确实一脸不悦。
她整理了下的靓蓝色小褂,同样抬起一只手放头顶遮阳。
李治国不在身边,她连一个遮阳的肩膀都没有。
炙热的阳光顿时灼得她心烦意躁。
今日她同样打扮过,可明显准备不充分,而且又是冲着离婚去的,在化妆上并不敢用力过猛。
所以此消彼长之下,效果就比陈雪茹差一截,可依然比普通的劳动妇女美不少。
她盯着《雪茹丝绸铺》看了片刻,终于忍无可忍,发起牢骚。
“什么玩意儿啊?”
这话意味深长,也不知是在骂陈雪茹当街抢人,还是骂李治国心口不一、毫不抵抗地被“驾驭”。
绸缎铺内。
陈雪茹更加热情,一颦一笑都极为地热烈。
说话时都在不停地搔首弄姿。
“治国,你换上这身黑的看起来精干多了,也更时髦了。”
“嗯,衣服裤子都很合身,雪茹姐,你费心了。”李治国抡了几圈胳膊后说道。
陈雪茹侧着脸,“你陪我去趟苏杭怎么样?”
“我要进一批新料子,给叶琳娜做衣裳,拓展下国际友人那边的销路。”
“成啊,正好我最近在研究四合院文化,去南方看看苏式园林也能开拓下思路,比较下南北方建筑的异同点。”
“雪茹姐,你的思路是对的,只有打开了国际销路,生意才能做大做强。”
陈雪茹听到这话高兴极了,当场就在李治国脖子上亲了一口。
“哎,雪茹姐,别这样,影响不好。”
李治国推开了陈雪茹,从旧衣服口袋中掏出手绢,擦拭脖子上的口红印。
六十年代初还没有禁售口红,这年头用的口红多是民国时期常用的口红,采用古法制作。
一旦沾上,短时间内很难擦干净,一般得搭配卸妆的洗剂才能擦干净。
于是,无论李治国怎么擦,总能看到白色手绢上带着淡淡的红色。
不用看都知道,脖子上的口红印肯定更加明显了。
此时,陈雪茹看到李治国略显窘迫的样子,掩嘴咯咯直笑。
“治国,你没必要跟被马蜂蜇了一样吧?姐这口红可是高档货,也不臭啊。”
“出门在外,影响不好。”李治国随口说道,“雪茹姐,你这儿有没有镜子?”
“不用看了,看了镜子你也擦不掉。”陈雪茹摆手道。
“呃……”李治国停下动作。
“雪茹姐,您别捉弄我了,我现在还有事儿要办,先帮我把这口红印去掉吧。”
听到这话,陈雪茹上前几步,双臂自然地攀上李治国的肩膀,整个人扑上去,仰起秀首,眼神迷离而又韵味十足。
“你说的正事,不会就是陪徐慧真逛街吧?”
“难道你跟她走一块,就不怕在我这儿影响不好?”
“你误会了。”李治国露出苦笑,缓缓地摇头,随后解释原委。
陈雪茹听后,红唇轻启,美眸睁大。
“啊,她男人没死啊?”
李治国点头,“没错,我过去就是撑下场面,防止贺永强乱来。”
陈雪茹闻言露出玩味的笑容,同时拿出一小瓶酒精帮李治国擦口红印。
“这可真好玩,说得我都想去凑凑热闹了。”
“不过,徐慧真需要男人保护,我去苏杭就不需要保护了?”
“南方的爷们也有不少坏蛋哩,治国,姐也害怕。”
“你管不管,你管不管嘛?”
陈雪茹边问边用肩膀撞李治国的肩膀,语气可怜巴巴的,但眼神却是风情万种。
李治国受不了,直接举手投降。
“管管管。”
“等处理完手头的事,我就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