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爷爷收了你当弟子，所以你才会的《七探盘蛇枪》？”
测试中心门外，从李黯口中得知了‘真相’的赵红缨眼中满是憋屈。
“所以，你成我的师叔了？”
李黯摸了摸鼻子。
“昂！”
“大致上是这么回事。”
少女银牙紧咬，怒气冲冲地瞪着李黯。
“可你只比我大了一岁！”
李黯点头，一脸的唏嘘。
“没办法，赵老……不对，是师父他老人家给的太多了。”
“我没能忍住**，就答应了。”
“不过，就像你说的一样，我只比你大了一岁，这师叔的称呼你要是不想叫，那咱们私底下各论各的也行。”
赵红缨神色一缓，嘴里却是倔强地哼了一声。
“哼！”
“那不行，既然你是我爷爷的弟子，我按辈分叫你一声师叔也是应该的。”
“南城这么多武者家族，可不能因为辈分的问题让他们看我们赵家的笑话。”
听着小姑娘跟赵老几乎一模一样的说辞，李黯心中暗暗好笑，忍不住起了逗逗她的想法。
“那行！”
双臂抱在胸前，李黯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眼神睥睨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乖侄女，叫声师叔听听先。”
赵红缨顿时气急。
“你还没拜师呢！”
李黯一摊手。
“这不早晚的事吗？”
“你看，师父他老人家可是提前把赵家枪法都传下来了呢。”
“要不然，师叔我想在擂台上打败你，可还真不容易。”
说到枪法的事，刚刚还在纠结称呼的赵红缨立刻就来了精神，一脸好奇地凑到李黯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李黯，我爷爷给你枪法的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吧？”
“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把《七探盘蛇枪》修行到登堂入室的？”
“还有《天火劲》！”
“你之前跟王平安切磋的时候，突破到武者境界后觉醒的天赋属性不是风吗？”
“怎么突然就学会我的《天火劲》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黯摸了摸怀里的枪法秘籍。
很想告诉这姑娘，从拿到枪法到现在，他都没来得及翻开看上一眼。
甚至连觉醒的天赋属性都不只是风，而是全属性。
可系统这东西的存在，再亲近的人也是不能说的。
因此，这问题的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李黯把姿态端得高高的，高手风范十足地摆了摆手。
“乖侄女，师叔的事你少问。”
“问的话就是天赋！”
“师叔我天赋好啊！”
“乃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枪道奇才，要不然师父他老人家为什么会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选择了我当弟子呢？”
赵红缨一脸错愕。
小姑娘很想问一句：师叔，这么吹自己，真的合适吗？
不过想想李黯前后的表现，一个小时将枪法修行到登堂入室程度的离奇事件，似乎真的只能用天赋来解释了。
一想到这里，小姑娘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挫败感。
“真正的天才，原来真的有这么恐怖吗？”
“我果然还差得远……”
……
坑洼遍地，污秽横流。
三三两两衣衫褴褛的老人目光呆滞地坐在门口，丝毫没有在意时不时从身旁遛过的老鼠，和周围被道路上行人惊得乱飞的苍蝇。
生活在这个以武者为尊的末世。
普通人最后的终点，要么是葬身兽腹。
要么就像他们一样，失去生活的所有目标和希望，最后苟延残喘地活着。
这，才是末世的真实写照。
李黯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赵红缨背着枪，手里提溜着一串包好的礼物。
蹙着鼻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李黯身边。
良好的教养虽然不会让她对这些穷苦人露出鄙夷和厌恶的表情，可眼前这片脏乱到极点的环境，还是让从小长在武者家族那种优渥生活中的天之骄女感到了十二分的不适。
抬头看了眼身旁面不改色的李黯。
她真的难以想象，这种环境和条件都差到极点的地方，是怎么培养出像他这种惊才绝艳的妖孽的。
“李黯，你原来就住在这种地方啊？”
小姑娘低声的询问将李黯从回忆中唤醒。
转头看了眼面带难色的赵红缨，李黯轻轻点了点头。
“嗯……”
“我从记事的时候开始，就跟我二叔住在这里了。”
赵红缨一愣，疑惑地问道：
“二叔？你父母呢？”
李黯摇了摇头，神色平静地道：
“听我二叔说，他们两个也是武者，只不过在一次凶兽潮的袭击中，为了保护我战死了。”
“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赵红缨面色一变，心中顿时一阵愧疚。
“李黯，对不起，我……”
“我不知道你……”
李黯摆了摆手。
“没事，早习惯了。”
“走吧，前面转个弯就到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师父他老人家非得让你跟来，这地方我还真不希望你过来。”
轻笑一声，李黯看着小姑娘，一脸洒脱地道：
“让别人知道你师叔我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你怕不是得被人笑话。”
“到时候，我这个当师叔的又得为你出头，那我可就亏大了！”
小奶娘咬了咬嘴唇，一脸懊悔地跟在李黯身后。
“哎呀，早知道就不问了。”
“赵红缨啊赵红缨，净找这种揭人伤疤的问题去问，你可真没教养！”
……
转过街角，一座普通的老旧院落映入两人眼帘。
院子不大，低矮的院墙圈着三间老旧的瓦房。
大门敞开着。
还没走到门前，一阵嘈杂的争执声就这么突兀地闯进了两人的耳中。
“李瘸子，你说你侄子出门筹钱了，可这天都快晌午了也没见着钱的影子。”
“年前你借我的一万块钱，究竟准备什么时候还？”
“我今天来都来，你就给我个准信儿。”
“真要还不上的话，小莹妹子也大了，我做主给她找个婆家，彩礼钱咱们五五分账，就当抵你欠我的钱了。”
西街的王麻子带着两名混混站在堂屋前，看着被瘸腿男人护在身后的小姑娘，眼中满是贪婪。
两名马仔眼中满是戏谑。
只等王麻子一声令下，就会立马上去抢人。
“王麻子，当时借学费的时候，说好的给我五千，到年底按八千还你。”
“这才过了半年，你就来急着催账，还讲不讲信用？”
瘸腿男人脸上写满了愤怒，死死将女儿护在身后，怒声质问道：
“还有，你说的一万块钱是怎么算的利息？咱们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也是这条街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干出这种出尔反尔的下作事？”
王麻子嗤笑一声。
从小姑娘身上收回目光，大模大样地抠着指甲道：
“呵呵，那是之前。”
“你那侄子的事儿我听说了。”
“因为交不起后半年的学费，被武院给退学了，甚至连学籍都给注销了。”
“之前按八千算，那是看在他有可能一步登天，成为武者的面子上。”
“可现在他退学了，这希望也就断了。现在眼瞅着着你快还不上钱了，我能不着急嘛？”
“再说了……”
王麻子斜了瘸腿男人身后的女孩儿一眼，意味深长地道：
“旁人放钱，可都是出八记九十三归。”
“我只给你加了一半的利息，对你够意思了吧？”
“要知道，这可都是看在小莹妹子的情面了。”
“考虑考虑，我带小莹妹子走，咱们的账两清，你还能得五万现钱。”
“怎么样？”
小姑娘被王麻子的话吓得一抖，哆嗦着往后躲了躲。
可堂屋就这么大的地方，她又不舍得扔下自己父亲一个人面对这些流氓，只好颤抖着身体，眼神惊恐地注视着这一切。
“你休想！”
瘸腿男人感受到女儿的恐惧，厉声呵斥道：
“我李安民就算是死，都不会把女儿卖给你们！”
王麻子眼神一寒，冷哼一声道：
“哼！”
“这可由不得你。”
“要怪，就只能怪你那个会惹事的侄子。”
“实话告诉你吧！前两天你侄子打伤的人里面，有一位是内城王家的少爷。”
“那位少爷可是王家公认的能在毕业之前成为正式武者的天才，人伤得很重，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现在王家顾忌面子，只打算要你一个女儿，就能把这事儿给平息下去。”
“你要是不识相，下回来要账的，可就不是我了！”
“那后果，你应该清楚的吧？”
武者在平民的眼中向来是高不可攀的。
王麻子这威胁的话一出口，瘸腿男人眼底顿时浮现出一抹愤恨。
可最后，这愤恨全都变成了满心的绝望。
那天的事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起因是那位跟李黯是同学的王家少爷看上了李莹，死皮赖脸地想要带她离开。
李黯身为兄长，自然不能坐视自己妹妹掉进火坑，当即便出手教训了那个不学无术的家伙。
而且根据女儿回来后的说法，那位王家少爷伤得根本不重。
李黯怕给家里惹上麻烦，是特意留了手的。
可现在这情况，王家那位少年显然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
派王麻子这个一心想要攀附上武者的狗腿子前来要债，就是明证。
可是，他一个残废的人，就算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又有什么办法呢？
门外，听到王麻子威胁言论的李黯早已经出离愤怒了。
“王麻子，你想给王家人当狗，没人拦着你！”
“可你想帮那个欺负我妹妹的畜生抢人，还逼迫我二叔……”
李黯身影如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在了王麻子的面前。
一把攥住他的脖子，把他生生从地上提了起来。
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个在平民区作威作福的流氓头子，恨声道：
“你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