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和納蘭租住在老城區的一個舊小區裏,這裏的樓單麵衝外,樓梯都在露天。這天,納蘭上樓來的時候明顯帶著氣,一路從樓道衝過來,根本不顧忌身後的哪吒,拎著滿滿一袋子菜和肉蛋奶狼狽追趕。
終於,在隔壁鄰居的門前,哪吒搶先一步繞到了前頭。納蘭好像還沒消氣,故意轉過身子,把臉對著鄰居的窗戶。哪吒也不慌,圍在納蘭的身邊一通甜言蜜語。
“爸媽沒法挑,老板也沒法挑。你也知道我們單位加班多變態,昨天我把蛋糕都取了,都快回來了,他們又給我打電話。我說我媳婦過生日呢,你說巧不巧,老板說她也過生日。我說你這不是為難我嗎,老板說,你來把加班費領了,回去給你媳婦買個禮物,揀貴的挑。你說,我去還是不去?”
髒兮兮的玻璃窗上映照著納蘭漸漸變暖的臉色,哪吒順勢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遞過來:“一直沒找著合適的機會,你說巧不巧,今天要道歉。”
“你怎麽不早說呀,你幹什麽這是?”納蘭言語嬌嗔,手上的動作倒是幹淨利落。隻不過她打開盒子一看,臉上剛剛泛起的笑容也消失得幹淨利落—— 一個鑰匙鏈靜靜地躺在盒子裏。
哪吒也不以為意,連哄帶推地把納蘭帶進了屋裏。出租房小得有些局促,門一關,納蘭仿佛完全沒了情緒。她徑直走到牆上的掛曆跟前,在今天的日期上畫了一筆。這樣的標記在掛曆上已經畫了有半年時間,納蘭往後退了一步,看著掛曆自言自語地說:“這個月他隻回來過四天。從這半年來看,沒任何規律。”原來剛才的又追又哄,不過是在為刺探鄰居的動向打掩護。
此時,哪吒站在與隔壁相接的那麵牆下麵,抬頭望著天花板的接縫處說:“從他家跑過來的白蟻越來越多了。我給社區打過電話,前後催過那個人兩次,他要是再不回來,這棟樓也快被啃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