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家裏到車上,丁美兮一直在急吼吼地罵,李唐則始終不溫不火地答。
“你是不是瘋了?那是炸彈啊,咱們快成恐怖分子了,性質就變了啊!你哪弄來的?”
“小時候在家裏,他們教的,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響。”
“你還真聽林彧的?他這是讓你去死。他呢?他自己都不露麵!”
“不聽是個死,聽了也是個死,反正都活不了,還不如拚一把。”
“拚什麽?拚命嗎?你今年多大了?十五還是十六?等你被判了死刑,吃了子彈,誰給你身上蓋黨旗?”
李唐沒吭聲隻是默默把後座透氣的車窗都關了。丁美兮根本沒想停:“就算你想當英雄,東西怎麽往酒店裏帶?沒看新聞嗎?今天副市長也要來,安檢都過不去。你提個土炸彈,怎麽進去?”
“林彧說,他有辦法。”
“他的辦法全都是害你的!他讓你昨天給我的茶裏泡了安定片,讓我一覺睡到死,連你半夜做炸彈都不知道,你還有什麽不敢不聽他的?”
“不聽他的,你和我還在廈州幹什麽?你以為你真是個教書的老師,我真是個出租車司機嗎?”
丁美兮終於不說話了,片刻之後她忽然撲上去拽了一把方向盤,孤注一擲地說:“拐彎,咱們去自首。好歹保條命!”
李唐甩開丁美兮,一個急刹,把車子停在了路邊。就在這時,扔在前擋玻璃旁邊的諾基亞手機又嗡嗡起來。丁美兮仿佛看見炸彈似的,禁不住一哆嗦。李唐平複了一下喘息,接起了電話。裏麵說了幾句,就掛了。丁美兮馬上湊過來問:“他怎麽說?”
“你不用去了。”
“什麽意思?”
“他憐香惜玉唄。”
丁美兮愣了一下,罵了一句“你去死吧”,摔門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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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賓斯基大酒店正門口,中日企業家簽約發布會的易拉寶和指示牌都已經豎了起來。長長的警戒線攔住了大部分去路,所有進去的人,無一例外,都要通過安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