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另外十二段不會動的自動扶梯,就到了賈默的俱樂部,它占據了頂層後部的三分之一麵積。除了利昂那地方,波比還沒見過其他的夜店,他發現賈默的俱樂部既帶勁又嚇人。說帶勁是因為這兒夠大,也因為裝潢的水準在他眼中相當可觀,說嚇人是因為夜店在白天怎麽看都不太真實。鬼氣森森。他東張西望,大拇指勾著新牛仔褲的臀袋,傑姬和一個身穿皺巴巴的藍色連體服的馬臉白人咬著耳朵說悄悄話。俱樂部裏擺著黑色仿山羊皮的軟長椅、黑色圓桌和幾十個華美的透光木屏風。天花板塗成黑色,每張桌子的正上方都嵌著一盞小水銀燈,用黯淡的光線照亮桌子。店堂中央是舞台,此刻被掛在黃色絕緣線上的工作燈照得雪亮,舞台中央是一組櫻桃紅色的鼓。他不確定為什麽,但這裏讓他毛骨悚然;像是能感覺到什麽半生半死之物,像是視野邊緣有什麽東西隨時會開始蠕動。
“波比,”傑姬說,“過來和賈默打個招呼。”
波比聚集起所有的酷帥氣度,踏著純黑色的地毯走過去,麵對麵看著那個馬臉男人。這個男人的黑發正日益稀疏,他在工作服底下穿著白色禮服襯衫。有一雙狹長的眼睛,顴骨很高,底下是一天沒刮的胡須。
“很好,”男人說,“你想當牛仔?”他看著波比的T恤,波比不安地覺得他說不定會哈哈大笑。
“賈默是個騎師,”傑姬說,“牛逼得不行。對吧,賈默。”
“聽他們瞎說,”賈默還是看著波比,“那是很久以前了,傑姬。你上去跑過多少個小時?”他問波比。
波比的臉燒得燙手,“呃,大概一個小時吧。”
賈默挑起茂密的眉毛,“萬事開頭難。”他微微一笑,露出整齊得不自然的一嘴小牙齒,波比覺得數量好像也有點多。
“波比,”傑姬說,“芬蘭佬跟你說的那個維根,你不妨問問賈默他是個什麽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