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萊離開原來那個房間,來到了餐廳。相較之下,前者實在乏善可陳,隻有幾張椅子,一個五鬥櫃,以及一個看起來像是鋼琴的樂器,但琴鍵卻是管樂器的活塞。此外值得一提的,或許就是牆壁上有些似乎微微發光的抽象圖案。地板則是由幾種色澤的褐色方格混拚的,想必是為了營造木頭的質感——雖然亮晶晶的仿佛剛打過蠟,踩在上麵卻一點也不滑。
至於餐廳,雖然鋪著同樣的地板,但除此之外毫無雷同之處。那是個長方形的房間,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裝飾過了頭。裏麵有六張顯然屬於一套的大型方桌,可以根據需要以多種方式組合。四麵牆壁各有各的不同裝潢,其中一麵較短的牆壁整個做成吧台,上麵擺著許多五顏六色的酒瓶,後方還裝設一麵弧形的鏡子,製造出一種空間無限延伸的錯覺。而另一麵短牆上則有四個壁凹,裏麵各有一個正在待命的機器人。
兩麵較長的牆壁則裝飾著會緩緩變色的鑲嵌畫。其中的一麵是大地的景觀,但貝萊看不出那到底是奧羅拉還是其他行星,或者純屬虛構。這幅畫的左端是一大片麥田(或類似的作物),裏麵有許許多多的精密農機,全部由機器人操作。當你的目光一路從左掃到右,田野逐漸為三三兩兩的住家所取代,而最右端所畫的內容,貝萊認為應該就是奧羅拉的典型都市。
另一麵長牆上畫的是一幅天體圖——一顆藍白色的行星,反映著恒星從遠方射來的光芒,由於光影安排得很巧妙,除非你近距離仔細觀察,否則一定覺得那顆行星正在旋轉。周遭的那些星辰——有些黯淡、有些明亮——似乎也處於變幻不定的狀態,不過一旦你將目光固定在一小塊區域,那些星星又會顯得完全靜止。
貝萊看得眼花繚亂,不禁大起反感。
法斯陀夫說:“這算得上藝術品,貝萊先生,隻不過貴得離譜,但範雅非買不可——範雅是我現在的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