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那位年輕女子帶著孱弱的笑容說:“我就知道,以利亞,再見到你的時候,這會是我聽到的第一句話。”
貝萊凝視著她好一陣子。她變了,她的頭發剪短了,她的麵容比兩年前更為憂鬱,而且看起來,她似乎不隻老了兩歲而已。然而,毫無疑問她仍是嘉蒂雅,仍舊有著一張瓜子臉,配上高聳的顴骨和尖尖的下巴。還有她依然那麽矮小,依然那麽纖細,依然隱約有那麽點孩子氣。
當年回到地球之後,他經常會夢見她——不過並非那種**裸的春夢。在夢中,她和他永遠若即若離。她總是在那裏,但距離有點遠,說話並不方便;無論他怎樣呼喚,她從未真正聽見;無論他如何向她靠近,卻從未真正拉近和她的距離。
這些夢境背後的邏輯其實不難解釋。她是土生土長的索拉利人,因此很少有機會和其他人類麵對麵接觸。
想當年,以利亞原本毫無機會站在她麵前,除了因為他是人類,(當然)更重要的是他來自地球。不過,由於他所偵辦的那件謀殺案遇到了瓶頸,逼得他們不得不碰麵。等到他們真正麵對麵之際,為了避免實際接觸,她全身上下裹得密不透風。然而,他們最後一次碰麵的時候,她竟然不顧一切,直接用手掌迅速拂過他的臉頰。她不會不明白,這樣做很可能令自己遭到感染。這太不可思議了,完全抵觸她從小到大的教養,他因而對這個小插曲更加珍惜。
隨著時光的流轉,這些夢也逐漸消逝。
想到這裏,貝萊有點支支吾吾地說:“原來你就是那機器人的……”
他住了口,嘉蒂雅替他接了下去:“臨時主人。而兩年前,我則是德拉瑪先生的妻子。凡是跟我在一起的,都不會有好下場。”
貝萊不知不覺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他自己並未察覺這個動作,嘉蒂雅也似乎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