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米雅·發孚身高剛好五英尺,此時,她全身六十英寸都處於顫抖的盛怒狀態。她平均每英寸重一磅半,而在此刻,她九十磅的體重每磅都代表著十六盎司的怒意。
她在房間中快步走來走去。她的一頭黑發高高盤起,高跟鞋為她添了幾分高挑,而她那顯眼的尖下巴正在打顫。
她說:“哦,不。他不會這樣對我,他不能這樣對我。船長!”
她的聲音尖銳,而且帶著權威的分量。瑞斯提船長應聲鞠了一躬:“大小姐?”
對任何弗羅倫納人而言,瑞斯提船長當然是個“大亨”。理由很簡單,對任何弗羅倫納人而言,所有的薩克人都是大亨。可是在薩克人眼中,則有大亨與真正的大亨之分。船長隻是個大亨,莎米雅·發孚則是真正的大亨,或者說是完全等同於這個頭銜的女性。
“大小姐?”他又問。
她說:“我不該再受別人操縱。我已經成年,是我自己的主人,我選擇留在這裏。”
船長小心翼翼地說:“請您了解,大小姐,這個決定與我無關,沒有人征求過我的意見。我接到明確而直截了當的指示,告訴我該怎麽做。”
他摸索著命令的副本,動作不怎麽帶勁。早先,他曾兩度試圖向她提出這項證據,她卻拒絕接受,仿佛隻要沒看見,她就能繼續心安理得地否認他肩負的責任。
她又將先前的話照說了一遍:“我對你的命令毫無興趣。”
她轉過身去,腳跟帶起“叮”的一聲,便迅速與他拉開距離。
他跟在她後麵,輕聲道:“這份命令包括如下的指示:如果您不願意跟我走,請恕我直言,我就得把您押到太空船上。”
她猛然轉身:“你不敢做這種事。”
“隻要我考慮到,”船長說,“命令我這樣做的是誰,我就什麽都敢做。”
她試著來軟的:“不用說,船長,根本沒有真正的危險。這相當荒唐,簡直就是瘋了。這個城是和平的,要說發生了什麽事,不過是昨天下午有個巡警在圖書館被打昏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