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川陀上,昆多·桑帝斯感到第一發言者的重擔壓得他快要窒息。自從堅迪柏的太空船從大氣層消失,進入黑暗的太空之後,他就一直閉門沉思,沒有再召開過圓桌會議。
允許堅迪柏單槍匹馬出發,究竟是不是明智之舉?堅迪柏是個相當傑出的人才,但他並非十全十美,有時難免過分自信。堅迪柏最大的缺點在於傲慢自大,而桑帝斯自己最大的缺點(他難過地想)則是老邁年高。
他一次又一次地想到,當年那位偉大的前輩普芮姆·帕佛,曾在銀河各處飛來飛去,親自擺平許多事情,那是多麽危險的行動。有誰能成為另一個普芮姆·帕佛?堅迪柏行嗎?何況帕佛還有他的妻子為伴。
其實,堅迪柏也有旅伴,就是那個阿姆女子,但她根本無足輕重,而帕佛的妻子本身也是發言者。
在等待堅迪柏音訊的這段日子,桑帝斯覺得自己一天比一天衰老。日子一天天過去,卻始終音訊全無,他感到神經愈繃愈緊。
當初應該派出一個艦隊,起碼是小型艦隊……
不,圓桌會議不會通過的。
然而……
當訊息終於來到時,他正處於睡眠狀態——睡得極不安穩,身心根本無法鬆懈。前半夜一直刮著強風,令他輾轉反側難以成眠。他像個孩子一樣,想象著風聲中夾雜著人聲。
在他即將進入紛擾的夢鄉之際,最後的念頭是幻想著退位後的輕鬆安逸。雖然他渴望早日卸下重擔,卻也知道目前萬萬使不得,如果他在此時此刻退位,一定是由德拉米繼任第一發言者。
當呼喚傳來的時候,他立即由夢中驚醒,在**坐了起來。
“你還好吧?”他問。
“好得很,第一發言者。”堅迪柏說,“我們是否應該建立影像聯係,好讓通訊更加簡單扼要?”
“也許等會兒吧,”桑帝斯說,“先報告一下,情況怎麽樣?”